第三十二章 裝
第三十二章裝
chapter.32
冉婉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莫名還有點心虛，她眨眨眼。
媽呀……
那是商穆？？！！
不、不太可能吧……
她表情變幻不停，想和盛芫霏說些什麼,又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不對啊，商穆已經出國了。
而且商穆是滬大的高材生,品學兼優,絕對不可能抽煙的，剛才那一瞥,男人的做派和商穆天差地別，一個書獃子怎麼可能會有那種神態。
二樓的包廂——她比盛芫霏先到，來的時候二樓已經有人包場了，她等人喝酒期間，好幾個她沒見過，卻全身都穿著奢侈高定，連腕錶都是全球只有一塊限量款的人出入二樓。
要知道她在西滬玩了這麼多年，什麼場子的人她沒接觸過？竟然還能有她不認識的面孔。
不過西滬這段時間確實不太平,暗流涌動，什麼人都要來摻和一腳。
回到盛家后，盛芫霏再次看到了桌上放置的一碗醒酒湯，她把鑰匙放在旁邊，摸了一下碗，還是溫熱的。
盛芫霏莫名看了他一眼，他戴了個黑色鴨舌帽，穿著最簡單的黑色衛衣，眼睛藏在帽子底下看不太清楚。
車門開了又關，應該是冉婉叫的代駕來了，她報出地址，暫時閉上眼睛休息。
剛才那個人開車的時候，脖子里有紋身。
男人低頭，「我是新來的。」
周圍燈光太暗，等再次抬起頭時，二樓的包廂門正好關上，男人已經不見蹤影。
她其實不算很醉，上車后習慣性地閉上眼睛。
只不過對方好像對她真的沒有惡意。
冉婉腦子也有點發懵，立即道：「要不,今天就到這裡了？我喝多了也有點頭暈……」
現在都快凌晨三點了，季秀竟然還有精力給她熱湯。
盛芫霏無趣地捋了捋頭髮，「還以為你還有下半場呢,走了。」
「好的。」代駕低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隨口問了一句，「你是酒吧的工作人員？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感覺車停了，她睜開眼睛，看外面熟悉的別墅，「再往前開一段，前面有個車庫，直接進去就行。」
「哦。」她不再說話，直到男人按照她的要求把車開進車庫，鑰匙交還給她。
她一口灌進喉嚨里，比酒溫和，比煙好聞。
男人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盛芫霏卻坐在車上盯著後視鏡看了很久，直到確認對方真的消失后，她才鬆開已經滿是冷汗的手掌，將口袋裡即將撥出去的電話掐掉。
盛芫霏把車鑰匙拍在前台，「我先上車了。」
「說一半不說了？」盛芫霏喝了酒，美眸迷濛,懶洋洋地靠在櫃檯邊，「我還等著你下半句呢。」
「我叫人送你，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冉婉跟上她的腳步，沖身邊的人揮揮手，又是一疊厚厚的鈔票塞到男模口袋裡，「叫個靠譜的代駕來。」
也不知道冉婉從哪裡找來的社會人士。
上了樓，她快速洗了個澡，在床上躺了會兒，刷著手機看自己昨天發的朋友圈，一圈人點贊，各種各樣的評論，同學都在擔心她是不是沒辦法交作業，車隊的人都是滿頭問號，她不免也覺得好笑，難得有興緻一條條回復過去。
又刷了會兒車隊的新聞，酒精上頭，她明明很困，但突然爬了起來，打開書房的門，重新找到昨天晚上被她潑了墨的畫。
畫中央全部都是墨水，很大一灘，影響了整幅畫的美感和色調。
她盯著畫板思考了會兒。
拿過旁邊她剛才喝水的杯子，將桌上的墨水全部倒進去。
手指伸進去，攪了幾下。
沾著墨水，以指為筆，重新在畫布上布局上色。
將被潑黑的位置修改，塗抹，濃墨重彩重重疊加，黑白藍三色互相輔佐。
一個小時后，她指尖再蘸了點墨水，在畫上點下最後一筆。
一幅烈馬在峭壁上狂奔圖，躍上畫布上。
手指被墨水染成了黑色，她隨意擦了一下，拍照后直接發給商穆。
殊不知，她消息發出去的下一秒，樓下停著的一輛車內，正閉目養神的男人手機響了一聲。
——哥哥離開我也沒關係的，我一個人在西滬也會好好的……
配著委屈的表情包，有種說不出來的滑稽。
暗淡的光照在男人的臉上，冷冷清清，毫無溫度，嘴角卻若有若無的勾起。
——看到這匹黑色的馬了嗎？
不到五秒，消息又發了過來。
商穆盯著上面的字，沒回復，點開圖片，看了五分鐘她的畫，任何細節都不錯過，才開口：「先開車吧。」
季元眉頭皺得都要打結了，踩著油門直接沖了出去，「我說穆哥，你就把那些人丟在酒吧了？那可都是好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啊……」
商穆降下車窗，聲音里夾雜著冷冽，「不晾著他們，讓他們蹬鼻子上臉嗎？」
「也對，老街的人都這樣，不過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順利接手了。」
手機再次接連響了兩聲，季元在旁邊嘖嘖，「以前你可從來不看手機的，現在天天手機不離身，誰又給你發消息了？」
商穆涼涼地暼了他一眼，季元立即收回視線。
他低頭，手機屏幕出現了兩行字。
——這匹馬，我不僅想讓它跑進哥哥的心裡。
——還想讓哥哥知道，我心裡真的有很多匹草泥馬在飛奔呢。
深夜，無人街道，季元開車，漸漸駛入黑暗中。
商穆看了半晌，似乎她嘟著嘴撒嬌的模樣就在眼前，指尖停在她略帶抱怨的文字上，嘴角弧度逐漸加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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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休期很快就結束。
在學校被陳教授單獨補課快補麻了的盛芫霏，終於在比賽開始前一周，坐飛機出發飛往荷蘭。
車隊的各部門人員也早早到齊，為後續的比賽開始做準備。
盛芫霏下飛機后，是阿豪開車來接的。
她懶洋洋地靠在窗邊，欣賞荷蘭的街景，和阿豪聊了一會兒近況，她就坐在車上玩手機，突然想到：「我那車還在嗎？商穆給我改裝那輛。」
「在啊，我早就幫你運到荷蘭來了，就在車隊，我知道霏兒姐肯定要開的。」
「可以可以。」盛芫霏有段時間沒飆車了，手癢，可惜荷蘭沒什麼和她一塊飆車的朋友，就一個祁路斯，她看著就煩。
等帶著車隊比完了賽，她怎麼說也要回西滬重新找人飆車爽一爽去。
「羅吉最近有什麼動靜？」她又問。
阿豪笑道：「沒啥動靜，不過好像也準備升級賽車系統，但我敢打包票，他們那車的升級絕對沒我們叼，就商工畫的那一箱子圖紙，隨便抽一張出來，都是絕對能碾壓他們的技術的，我看啊就算他們的技術部門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該怎麼升級賽車吧。」
盛芫霏想笑，「那走唄，我們去羅吉看看他們是怎麼想破腦袋的。」
阿豪一樂，油門猛地一踩，「好嘞！」
羅吉在荷蘭的落腳點比較靠近賽場，車隊的工作人員都在P房，她帶著阿豪來找事的時候，剛好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下一秒祁路斯摔門而出，正好和他們打了個照面。
盛芫霏毫不掩飾地幸災樂禍，「哎呀，羅吉不是很強的老牌車隊嗎？吵什麼呢，好大的聲音哦。好像聽見剛才您們在討論賽車性能側箱和底板的升級……」
她故意頓了一下，「怎麼？你們搞不定？還有你們搞不定的事情啊。」
祁路斯一臉不快，「盛芫花你沒事找事？這事和你有屁關係？」
「我還沒說什麼，你先要氣急敗壞了？」盛芫霏笑道：「都叫我盛芫花了，看來我真的戳到了你的痛處。」
「別他媽煩我，回你自己車隊去。」
盛芫霏笑眯眯的，「看見你不開心，我可開心了。」
祁路斯回頭瞪她一眼，「十多天不見，你又開始了？」
「嗯哼。」她無所謂地聳聳肩，「找你麻煩，和看你車隊在賽場上丟人，是我最開心的事情。」
「那我可以理解為，你就只喜歡和我做對嗎？」他突然看向她，「又或者，只有我……能讓你開心起來。」
聞言，盛芫霏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他，還沒開口，祁路斯就先自己綳不住了，他煩躁地抓亂了頭髮，亂糟糟的跟個鳥窩似的，「滾滾滾！盛芫霏我現在煩得很，你別來煩我行不行？」
盛芫霏哼笑，「偏不，你之前讓我不痛快，你也別想好過，要不要再從我車隊里重金挖幾個人過來再給你們設計一台新賽車？」
她就是對之前羅吉挖人的事情耿耿於懷。
恨不得讓羅吉的這群傻逼直接灰飛煙滅。
「不，我差點忘記了呢。」她繼續嘲諷，「你們再挖的話，不就是說明之前從我這裡挖走的那批人沒用了嗎？沒用的人你們挖走幹什麼呢，當慈善家養閑人呀？沒想到你還這麼有愛心呢，要不要把我車隊的人也一塊養了？」
祁路斯咬牙切齒，臉色鐵青，「你給我等著啊，盛芫霏別太囂張，小心遭報應。」
「我一直等著的，略。」她故意吐舌。
這一趟來和稀泥，周圍羅吉車隊的工作人員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尤其是當時從她車隊里出去的那幾位，頭都快低到地裡面去了。
帶著阿豪揚著下巴離開，她坐上車，只要一想到剛才祁路斯那臉色，就覺得簡直是大快人心。
可還沒等她樂多久，柯風一個電話把她瞬間打入十八層地獄。
她頓時翻了個白眼。
都怪祁路斯這烏鴉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