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羊水破了
寅時二刻左右,公雞打鳴的時辰。
這時,府里已有下人起來幹活,平常這個時候顧景熙已起床,今日休沐才沒起來,醒了一會兒,見身邊的人睡得正香,便繼續睡。
孟瑾瑤本來睡得好好的,但做了個夢,夢見有個小奶娃喊她母親,她剛要回應,就忽然醒來,下意識摸了摸肚子。
不一會兒,孟瑾瑤聽到「噗」的一聲響,聲音不大,但她能聽得到,緊接著就感覺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流出來,她瞬間意識到什麼,連忙伸手推了推身邊的男人。
顧景熙很快醒來,迷迷糊糊間,就聽到孟瑾瑤用帶著緊張的聲音說:「夫、夫君,我好像要生了。」
他聞言,瞬間睡意全無,也顧不上其他,連忙翻身下床,且還真的是翻身下床。
一個翻身猛了些,他直接翻到地上去。
孟瑾瑤:「?」
她茫然地問:「夫君,你怎麼了?」
「沒、沒事。」
顧景熙說罷,馬上起身,雙腳穿上便鞋,以最快速度出了卧房。
孟瑾瑤有點懵,怎麼她快要生了,夫君就跑了?
顧景熙出了屋子,就找來了丫鬟,讓丫鬟去通知穩婆過來,又讓人去將百里太醫請過來,以防不備之需,末了又讓人去通知老母親,以及兩位嫂嫂,她們有經驗,有她們在,阿瑤也不會那麼害怕。
回到房中,顧景熙坐在床沿,握住孟瑾瑤的手安撫道:「阿瑤別怕,我陪著你,方才已經讓人去請穩婆和太醫過來了。別怕,別怕。」
他聲音顫抖著,也不知是在安撫孟瑾瑤,還是在安撫他自己。
孟瑾瑤瞧顧景熙緊張得額冒冷汗,儘管自己也很緊張,面上還是揚起一抹笑容:「夫君,我沒事,現在感覺還好,盼了那麼久,孩子可算要出來了,如今我倒是沒那麼焦慮了。」
顧景熙感覺她在故作輕鬆,心疼地問:「阿瑤,是不是很疼?」
孟瑾瑤輕輕搖頭:「目前還沒感覺到明顯的疼痛。」
顧景熙將信將疑:「真的不疼?」
孟瑾瑤回道:「目前沒感覺到。」
見她目前狀態還不錯,顧景熙暫且信了她的話,陪著她說話。
穩婆比顧老夫人她們先到,觀察了孟瑾瑤的情況,道:「夫人,您如今離生產還早著,您是第一胎,用時會久一些,當出現陣痛之後,再過幾個時辰才能生,估摸著要到晚上才能生出來。」說罷,又跟顧景熙說需要讓人先準備熱水等一切需要用上的東西。
疼幾個時辰?
顧景熙聽得直皺眉頭。
孟瑾瑤倒是比他淡定一些,畢竟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目前自我感覺良好,不至於太慌張,道:「夫君,我想吃點東西,不然生孩子的時候估計會沒力氣。」
顧景熙一聽,忙道:「我現在就讓人去準備。」
沒過多久,顧老夫人、張氏以及陳氏紛紛趕了過來,來看望孟瑾瑤。
這時,孟瑾瑤正由顧景熙喂著吃早飯,精神狀態良好。
顧老夫人在得知兒媳婦快要生了,先是歡喜,而後就擔憂起來,儘管如今看到兒媳婦好好的,心裡還是擔憂,關切地問:「阿瑤,你現在感覺如何?」
孟瑾瑤如實回道:「母親不必擔心,我現在挺好的。」
剛說完話,她忽然感覺下腹發緊、發硬,並且伴有下腹墜痛感,疼得她皺起眉頭,因著這突如其來的痛感,讓她的緊張感瞬間到達巔峰,心中也有了懼意,下意識握住顧景熙的手。
顧景熙也被嚇了一跳,忙放下碗,緊張地問:「阿瑤,你怎麼了?」
孟瑾瑤摸著肚子,回道:「疼,肚子疼。」
顧老夫人與張氏她們都是過來人,見狀便知已開始胞宮縮,會出現陣痛,隨著陣痛越來越頻繁,痛感加劇,胞宮開十指即可生產。
陳氏安撫道:「三弟妹別怕,深呼吸,放鬆點,沒事的。」
顧老夫人想到自己當年生孩子,穩婆說熱水能緩解胞宮縮的陣痛,轉頭就問春柳:「熱水可有準備了?」
春柳回道:「老夫人,已經讓人燒熱水了,如今應該已燒好。」
顧老夫人吩咐道:「等會兒端熱水進來,其餘的,聽穩婆吩咐。」
穩婆在她們進來后,就站到一旁當個透明人,她很少看到大戶人家的女子生產,婆母那麼緊張,還親自進產房看望的,一般都是在外面等著,或者是去佛堂求神拜佛保佑母子平安,顧家老夫人那麼緊張,估摸著是因為這是長興侯的第一個孩子,盼了那麼多年才盼來的孩子。
穩婆面對這幾位感覺有壓力,說話做事都拘謹,影響自己發揮,便斟酌著道:「侯爺,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產房污穢乃污穢之地,要不您幾位先出去?」
顧老夫人看出她的顧慮,安撫了兒媳婦一會兒,然後帶上另外兩個媳婦出去等著。
孟瑾瑤現在腹痛已緩和下來,見顧景熙還在,輕聲道:「夫君,你也先出去吧,我現在也不疼了。」
顧景熙道:「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陪著你。」
孟瑾瑤心中一暖,卻還是堅持道:「我真的沒事,產房污穢,你出去吧,我聽聞男人不能在產房。」
顧景熙溫聲道:「你別聽穩婆胡說八道,生孩子怎麼就污穢了?我們的孩子很乾凈。」
穩婆:「……?」
她又不是說孩子不幹凈,她的意思是女人生孩子會出血,這血是污穢之物,場面又血腥,產房就是不吉利的血光之地,男人在這種污穢之地會折損運氣,這又不是她說的,是從古至今都是這樣說的。
不過,穩婆也甚是識趣,道:「夫人,您現在離生產該早著,讓侯爺在這兒陪您也行,等你要生的時候再讓侯爺出去。」
顧景熙讚賞地看了穩婆一眼。
穩婆:「……」
幸好她懂得察言觀色,不然今日要討人嫌,侯夫人也是好命,遇上那麼好的丈夫,別家的丈夫,妻子破羊水后在產房內待產,都是丫鬟婆子照顧的,丈夫不踏足這污穢之地半步,生怕沾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