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才是埋伏!

第四十四章 這才是埋伏!

就在眾人廝殺激烈之時,弘秀卻抱著吳鉤寶劍獃獃的站在桃花林中,似乎入定而去,精血、元氣內斂到極點,整個人生機暗淡至極,桃花飄舞之中,卻又有一種飄飄渺渺的玄妙感覺。

他手中的吳鉤寶劍微微顫抖起來,越來越激烈,好似想要掙脫束縛的神龍,又如不斷沸騰的鍋爐,一股張狂而凌厲的氣勢飛快攀升,好似他懷中立刻便有一個凶神要跳了出來。

寶劍劇烈顫抖,天地靈氣也隨之起伏波動,不過呼吸之間,便是整個天地也跟著一起顫動,若是形成共振,只怕天地都要毀在這顫抖之中。

「呔!」

弘秀猛然雙目圓睜,飄飄渺渺的氣質陡然一變,好似天神下凡一般散發無窮威勢。苦修多年的佛法奔涌而出,渾身上下金光流轉,這麼一個脫離塵世的佛門大德形象,卻如同一個小道士似地,倉朗!一聲拔出吳鉤寶劍,單手一揮,身隨劍走,腳下踏罡步斗,踩七星方位,運劍如飛。

一時間好似魔障一般,弘秀就這麼一圈圈運劍如飛,全然不知周圍正驚天動地的大戰。

他發了魔障,其他人可是正常得很。

女娥踏步行空,隨意散步一般朝齊兌緩緩走去,只是每一步落下,身形便是一閃,出現在百丈開外,渾身氣勢也是轟然一變,一股沛然難御的煌煌神威在體內激蕩不休。

「上天梯?!」

齊兌心神震蕩,著實驚詫不小。

所謂上天梯卻不是真箇踩著天梯朝上走,而是一種自上古流轉的功法,傳說乃是神明所著,專修武技,卻是一等一的肉身神通。

這上天梯最奇妙的便是,每踏一步,渾身氣勢就攀上一個台階,一步步走到天上,便是一個活脫脫的天神!法力無邊神通廣大,氣勢渾然天成,如天地一般博大不可逼視。

上天梯上天梯,上天梯作甚?當然是上天了;上天作甚?自然是變成神仙,永享清凈。這門功法便是能打出一股天威煌煌的意境,好似神仙下凡,不可褻瀆。

齊兌手腕一翻,許多年沒有使用的長劍舞術再次施展出來,手中長劍游龍一般飛快遊走,身形隨劍勢而動,好似那長劍拖著他前進一般,一股游龍矯堯意境瀰漫出來。

「上天梯?!我便將你打落凡塵!」

齊兌完全不敢再有半點輕視之心,一旦正是對手,胸中那股剛直之氣勃然而發,劍光連連閃爍,一朵朵斗大蓮花飛舞出來,朝女娥蜂擁而去。

女娥面色虔誠而聖潔,腳下踏步,兩手穿花,晶瑩如玉的手指化成三千弱水,世間一切陰柔都聚在這雙玉手之上。好似蝴蝶蹁躚飛舞,輕輕撥動,天地靈氣與之共振,一圈圈水波以女娥為中心蕩漾開去。

蜂擁而至的朵朵蓮花全都一頭撞在蕩漾的水波之上,卻如撞上一個急速震動的彈簧床,被震散了去。

「擒龍式!」

待得與齊兌一般高下之時,女娥散發得那股不可褻瀆的氣勢已然攀升到了極點,身形突然一轉,避過面前怒放的朵朵劍花,單手朝蒙蒙劍光中一探而入。

上古神明踏龍操蛇,威震天地,女娥這一手變化好似伸手攤入汪洋大海的神明,狠辣兇惡,直直要抓住那急速躥動的游龍。

齊兌面色大變,全然意料不到,自己圓潤無暇、密不透風的劍圈,還有人能夠直接探手而入,而他甚至都不明白,女娥是怎麼做到的。

未等齊兌驚訝,鐵鉗一般的芊芊玉手已然化作一把剪刀,輕輕捏住長劍七寸,正如從汪洋大海中擒住一條神龍一般。

「天雷震!」

女娥一手空握成錘,澎湃風雷之氣激蕩開來,如同雷神臨世,兇惡至極。伸手便朝齊兌當頭砸下,直似泰山壓頂,天雷打落。

齊兌駭然轉身,女娥一錘卻是砸到了他握劍的手腕上,憑空雷鳴大作、電光閃耀,齊兌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戰慄宛若篩糠,一股酥麻的感覺侵入骨髓,連元神也是毫不著力,半點法力施展不出來。

女娥順勢而動,捏住長劍的手指勃發一股大力,微微一扯,便將長劍奪到手中。另一手已經化拳為掌,訊若閃電,一下按在齊兌胸腹,澎湃勁力噴薄而出。

嘁哩喀喳一陣亂響,齊兌倒飛而回,一身骨骼、筋脈寸寸而斷,肉身如同一個破布袋一般堆在一起。

齊兌心中大駭,心念電轉,昊天鏡旋轉鏡面,白光投射而來,將他籠罩在內,有了一層保護,這才微微心安,卻是不明白,這小姑年怎麼會如此之多的上古秘技?全都是狠辣無情的肉搏絕招,以她渾厚法力施展開來,每每都有石破天驚的超強攻擊力。

心中疑惑這小姑娘怎不上前追擊?齊兌神念流轉,勉強指揮手臂摸出一瓶丹藥,連揭蓋兒的時間都免了,一把塞進嘴裡,真元勃發流轉,吞入腹中,化開藥力,一股勃然生機在體內流轉開來,經脈、骨骼漸漸癒合,這才站起身來。

齊兌戒備一看,才發現女娥似有不適?

只見一抹潮紅湧上臉頰,女娥卓立虛空,手中寶劍散化成兩把,都自顫抖掙扎不休,她深深吸了幾口長氣,勉強壓下心頭煩悶,卻是焦急不已,「我的孩兒啊,現在可是廝殺之時,你卻不要此時搗亂可好?」

齊兌眼神一變,心道她這定不是裝出來的。當下心念轉動,紫青雙劍卻是不能丟了,不趁此時奪回,還待何時?

身形電射而出,昊天鏡好似聚光燈一般跟上他的身影。兩指併攏成劍,真元勃發,劍氣激蕩好似潮水澎湃,朝女娥席捲而去。

「賊子爾敢!」

江哲一聲歷喝若雷霆炸響,滿空銀光一閃,越王八劍激射而來,浩浩蕩蕩的劍氣鋪天蓋地,勢要將齊兌斬成肉泥。

青竹也是展開身法,趕忙前來救駕。

可是,以他夫婦的距離來看,卻是來不及的。

女娥只覺腹中不安,一身真元絲毫提不起來,渾身虛弱無力,眼看那劍光就要到身前,卻也是無可奈何。

「阿彌陀佛。」

一位青袍道人突然出現在女娥身前,嘴裡卻喊著佛號,烏黑長發披散在腦後,吳鉤寶劍背在身後,衣袖迎風輕擺,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此人不是弘秀是誰?!

法力流轉,腦後佛光乍現,文殊法相升騰而起,金光揮灑之中,異香陣陣、天花亂墜,慈悲莊嚴的氣息瀰漫天地,身形真實無比,便是那嘴角的一抹微笑都是真真切切。

弘秀同樣並指如劍,朝前便是一點,吳鉤寶劍清鳴一聲,手中白光暴閃,劍氣噴發,與那洶湧而來的劍氣撞出漫天光雨。

身後佛陀突然收起微笑,轉而橫眉怒目,手中智慧寶劍立斬而下,轟隆!一聲爆響,將那昊天鏡拍蒼蠅一樣打飛了出去。

齊兌陡然一驚,實在想不通為何這貌不驚人的和尚突然變成了道士?這還罷了,那一身修為怎麼突然變得強大異常,便是天仙都不遑多讓。

雪白劍光化作一條長河,縱橫長空,好似彩虹飛架,朝齊兌洶湧而去。

齊兌猛然提氣,一身修為凝練到極點,兩手併攏高舉頭頂,怒喝一聲:「劍氣凌霄!」

狂暴劍意噴薄而出,屢屢青光好似彩帶,從齊兌身上勃然而發,萬條靈蛇揮舞長空,猛然鑽進長河之中,一連串的雷鳴大響之中,爆出萬千光雨。

「找死!」

江哲那飄渺的聲音提前宣布了齊兌的下場。

被女娥一通武技打成重傷的他,即便是有靈藥滋養,也不能立時痊癒。以帶傷之身,強行與比他略高一籌的紅袖硬拼一招,已然到了極限。

八道璀璨金光好似天河倒傾,沸騰如怒的殺氣攪起狂暴陰風,驚天矯堯的劍光一下將這位蜀山掌門籠罩在內,走馬燈一般飛速旋轉,凌厲劍刃舞成風車,飛快切割著他那周身密布的護體真氣。

「去!」

弘秀伸手一指,背後吳鉤轟然出鞘,激蕩百丈劍光,朝那銀白劍氣當頭刺下。

轟隆隆!

兩種劍氣激蕩出漫天金行雷光,隆隆亂炸之中,齊兌再也無法抵擋,肉身飛速崩潰,散化成了最小的微粒。

「昊天鏡!」

齊兌臨死之前用盡最後一份力氣暴吼一聲,昊天鏡應聲而到,白光照射之下,蓬勃劍氣好似遇到沸湯的積雪,飛快了消散虛空。

齊兌那真人一般大小的元神衝天而起,隨著白光,鑽進昊天鏡之中,猛然射出一道白光,轟開五行虛空屏障,化作一道虹光,徑直朝蜀山而去。

「師娘?」

青竹扶起渾身脫力的女娥,急忙在懷中摸索靈藥。

女娥臉色潮紅如血,卻強自淡定說道:「我沒事,快出去解決掉崑崙派的人。」

越王八劍倒飛出去,江哲的聲音自虛空傳來:「弘秀師叔,可敢與我比比誰快?」

弘秀怎不知他的意思,當下微微一笑,「有何不敢?」腳下連動,縮地成寸一般閃爍著消失在天際。

卻說這番驚天動地的大戰之中,蜀山派的**純陽陣法,甚至是崑崙派的通天神火柱一直都難以建功,那茫茫虛空本來看不到一點東西,可一旦他們催動陣法,便有一層蒙蒙青光籠罩天地,任憑那虛空變幻、三味真火,或者是神龍元神,都難以寸進。

憑空銀光一閃,越王八劍躍然虛空,劍氣四面激蕩而出,卻在不遠處不明不白的消失不見。

江哲正自疑惑,卻聽見耳邊傳來淡淡聲音,「外間有蜀山派**純陽陣法籠罩,以微塵化無窮虛空幻境,你這劍氣怎能穿透?」

「師傅?那我該怎麼做?」

「正是為師,不必著急,我以青木魔神溝通五行虛空,匯聚蜀中靈氣,封鎖了整個仙府,他們也打不進來。我這便祭起杏黃旗,破了他的陣法,你卻是要抓緊時機,第一時間斬殺蜀山六座旗門的執法長老,這麼好的機會,切不可讓他們逃了回去。」

江哲一下瞭然,怪不得那蜀山掌門未有半點支援,卻是李靖再作祟,「徒兒明白。可是,那崑崙派的通天神火柱?」

「通天神火柱自有你弘秀師叔去破,他與闡教因果糾纏,此寶合該他的。」

話音一落,虛空猛然隱現薄薄霧氣,卻是黃橙橙的,猛然一道明黃光芒劃過天際,黃霧翻湧而出,結成朵朵金色蓮花,朝四面八方紛紛激射。

轟隆隆!

蓮花撞到一層虛無的屏障,激起陣陣爆炸。

憑空火光一閃,鋪天蓋地的純陽真火反包圍回來,六座旗門隱現虛空,高達百丈的旗門之上,分別有一個長老盤坐,手中令旗揮舞,三味真火洶湧而出。

明黃色光芒陡然一亮,杏黃旗顯化本相,倒卷而回的漫天黃霧突然定住,化作朵朵蓮花,金光閃爍,抵住火光。

一枚銀白光球升騰而起,好似旭日東升,威勢一時無兩。

銀白光球突然一爆,八道劍光電射而出,好似飛星過渡,迅捷至極,浩蕩劍光轟然撞開熊熊真火,分別找上一座旗門,朝那盤坐的長老轟然撞去。

不得不說江哲確實是用劍的天才,敵人孰強孰弱只是以神念試探,便瞭然於心,八道劍光對六座旗門,卻有兩座旗門享受到兩道劍光的待遇。

轟轟

六聲爆炸同時響起,血光噴洒之間,沒有一人能抵擋這上古劍神昆吾的神器,雖然這越王八劍還只具其形,未能將散化在宇宙三界的所有靈識碎片匯聚。

若是江哲勇猛精進,終有一天能將昆吾八劍凝練完整,便是誅仙四劍、元屠阿鼻之下,最為凌厲的八把寶劍。

正當六座旗門爆炸之時,絢爛煙花之中,一道雪白長河縱橫虛空,吳鉤寶劍特有的水性靈氣讓通天神火柱中的神龍第一時間委頓無力,劍光連連閃爍,將八根神火柱遊走一遍,只留下一陣陣慘叫之聲。

躲在寶瓶口之上的玉靈子第一時間發現事態不對,此人倒是堅韌靈敏,當下便御劍而飛,徑直朝崑崙去了。

他那劍光剛剛劃過天際,一道墨綠身影,好似影子一般,在寶瓶口一閃即逝。

———

卻說塗山、李化二人,便在多日之前就被李靖派了出去,卻是要朝蜀山而行,抱著碰機緣、撞大運的心態。

說起來這兩人不過是元神大成的修為,哪裡有本事去蜀山尋什麼機緣?恐怕連護山大陣都進不去,便是進去了,也不夠人家一人一劍分屍的。

這一日,兩人正好尋到一點蜀山線索,估摸著蜀山派的師門便是在這峨眉之後,只是苦於無法破解陣法,卻是不得其門而入。

猛然間,陣陣法力波動傳來,幾百位蜀山弟子御劍而出,漫天光華閃爍,浩浩蕩蕩,氣勢驚人。

塗山心知不好,當下便拉了李化躲藏在一邊兒,運轉衍道法門,將氣息與周圍環境相合,隱匿起來。

待得那縱橫長空、遮天蔽日的劍光劃過,兩人再躲了一個時辰,才敢冒了頭。

哥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駭然。

李化正慶幸兩人躲得快之時,塗山卻是突道不好,只怕這幫人是沖著寶瓶口去的。

李化一想,倒是真有幾分可能,便詢問塗山該怎麼辦。

塗山心念電轉,半晌,橫下一條心來,斷然道:「我們便摸進蜀山派去,師門若是不保,多你我兩個也無濟於事,不如將這蜀山派搞個雞飛狗跳。況且,師傅法力高強,這幫人上次討不了好,這次就能成功?我倒是不信!」

李化一尋思,卻也是這麼個道理。兩人一商量,便想偷進蜀山派去。

可是,他們連這護法大陣一點痕迹都看不出,怎麼去破?

這回卻是李化靈光一閃,「師傅說魔道聖劍可出劍三次,是不是算準了你我之行?不如,我們便用上一用,管它行不行,權當一試,若是真箇不行,我們便迴轉師門,與那蜀山派大戰一場,你說可好?」

塗山詫異的看他一眼,笑道:「你這小子卻是突然腦子靈光了?」

兩人又一琢磨,這事兒還是塗山來干,他腦子靈活,心思縝密,修為還高一點兒,成功率也要高些。

卻說塗山一陣寧神定氣,溝通體內隱藏的元屠寶劍,生怕用力過度,打出驚天動地的聲響,驚動了蜀山弟子。

沒想到,這元屠寶劍倒是通靈,好似明白他的心意一般,只是分出一絲劍氣,凝聚在塗山手中。

這男狐狸精,當下便並指如劍,朝虛空一劃。只聽「哧啦!」一聲,好似劃破一層紙片兒似地,面前露出了那蜀山派神秘的臉頰。

兩人欣喜對視一眼,都自暗喜,當下便鑽進了陣法。

卻是突然從山腳下,來到了山頂,一座懸崖好似天梯,獨獨聳立在白雲之間。兩人卻是傻了眼,望著頭頂的座座浮峰,這卻怎麼上去?

總不能堂而皇之的飛上去吧?這不是找抽么。

正當著急之時,一聲鶴唳響徹雲霄,一隻五丈高下的巨鶴緩緩飛來,翼展怕是不下十丈,兩眼精光閃閃,一看就知道已經通靈,只怕再修鍊幾年便能成就妖身。

「小心!」

塗山沉聲喝道,心中依然與元屠寶劍開始溝通,他身旁的李化也是一臉肅殺,只待拚命。

哪裡知道,那白鶴緩緩而來,上有一童子,見了他兩人,好似老熟人一般,親切問道:「你們怎的才來?」

兄弟兩愕然相顧,倒是塗山機靈,管它怎樣,先裝一裝再說,上前笑道:「有勞仙童久候,我兄弟路上耽擱了些。」

「哈哈哈哈!」童子一陣大笑,「我說塗山吶,你小子真箇狡猾,戲演得不錯。」

紫光猛然一閃,塗山已然手持長劍,厲聲喝道:「你怎知我叫塗山?」說起來,這個名字,還只有師門眾人才知道,塗山以前作妖怪的時候,也從未與人提起。

童子收斂笑意,倒是沒有半點敵意,「你倒是敢與我動手?」說話的同時,雙眼閃過濃濃血光,好似裡面深藏了汪洋血海。

塗山李化對視一眼,都是驚奇不已。塗山試探道:「你是師傅?」

童子淡淡點頭,「與你的元屠寶劍可還好用?」

二人再無疑,當下便要拜倒。

童子趕緊制止,正色道:「為師等你兩多時,此地不是多禮的地方,你們隨我來。」

童子默默念了幾聲咒語,只見七彩光華從天邊閃過,急如奔馬,轉眼便到眼前,卻是一道彩虹飛架而來。

童子駕鶴而行,塗山二人踏上彩虹,緊跟在身後。

「你們留心聽了,這童子是為師以血影神功奪舍的分身,這段時日一直在蜀山晃悠,那蜀山掌教好似懷疑了我另外兩個分身,這次攻打我仙府也帶在身邊,哼!可惜,任憑他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我還留了一手,早早控制住這個童子。」

塗山李化對視一眼,心中無比驚訝,師傅早就開始算計蜀山派了?真真是狡詐至極啊。

「這兩儀微塵大陣的分佈為師已然知曉,憑我們三人之力倒是難以破去。不過,我們可以控制其中一兩個環節,到時候我真身前來,裡應外合之下,兩儀微塵大陣連威力都顯不出便能被我等破去,到時候,這蜀山派沒了鎮派之寶,還不是手到擒來?」

一股深深的敬畏在塗山兩人心中升起,他們這便宜師傅可是太狡詐了,早早便將一切計算清楚,可憐那蜀山派還蒙在鼓裡,只怕怎麼死都不知道。幸好!這師傅拜得好啊!

「謹尊法旨!」

三人緩緩而行,隨著那淡淡彩虹徑直來到三十六座浮峰的頂層,掌教居住的劍氣凌霄堂。

面前那看不到邊際的茫茫大陸、輝煌殿宇,讓李化驚訝得傻張著嘴,倒是塗山很是鎮定,見若無物一般。

童子淡淡看了兩人一眼,卻是暗自留心,為何塗山這般鎮定?當真是天資卓越?還是以前就見過這等景緻?

表面不動聲色,嘴裡說道:「不必緊張蜀山派懼怕我天仙名頭,全派上下,拿得出手的弟子幾乎都出動了,剩下的不是再閉關,就是有任務不在山中,或者修為低下,只有少數幾個高手守護山門。」

也不知是不是他烏鴉嘴,剛說沒什麼人,對面便有一老道徑直走來,遠遠便道:「白鶴童子?你怎的來了掌教居所?」

一派掌教之尊居住的地方,卻是不得召喚,不可前來,尤其蜀山這樣的大牌宗門,更是規矩多多、戒律森嚴。

「準備動手!」

童子暗暗傳音,臉上卻微笑著,「師叔有所不知,掌教走時曾有密令,吩咐我前來查探。」

老道士皺起了眉頭,「這劍氣凌霄堂有什麼好查探的?」

童子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什麼?!」

嗤啦啦!

兩道劍光呼嘯而過,趁這老道愕然之際,一左一右從白鶴童子身後激蕩而出,一下便將老道士肉身斬滅。

三尺高下的元神遁出肉身,迎接他的卻是一道朦朧血影。

童子飛撲而上,血光一閃,又化作童子形象,那老道士的元神已然被他吞噬。

「走。」

童子淡淡說道,當先朝劍氣凌霄堂走去。

三人一陣漫步而行,轉過輝煌的劍氣凌霄堂,走向了背後的高山。穿過一片茂密森林,數不清的奇花異草、珍稀靈獸,讓李化看花了眼,塗山依然淡然處之,絲毫不為外物所動。

「我們便等在此處。」童子淡淡說道。

塗山。李化都是疑惑,不過也不多問,便就地盤坐,元轉玄功、溫養元神。

這一坐便是三天三夜。

猛然一到光華閃過長空,昊天鏡白光一閃,顯化齊兌那飄渺虛幻的身影。

這卻是剛剛從寶瓶口逃了回來的齊兌,身形已然淡薄得只剩下虛影,他一路疾飛而回,卻是超凝催崖而去。哪裡存放著一朵七寶金蓮,乃是門中前輩機緣所得,飛升之後卻是留了下來。

這齊兌被弘秀、江哲聯手破了肉身,他又沒有天線修為,還得及時尋找一個肉身才行,否則,別說繼續修鍊,便是活命都難。

即便是煉神返虛的元神,只要沒有肉身寄託,也只能專修鬼道,成就鬼仙,否則,便是消散的下場。

齊兌身為一派之長,自然不會去尋找凡夫俗子的肉身,那七寶金蓮正是合適,只要運轉玄功七七四十九日,便又是一個蜀山掌教,法力說不定還會增長一些。

齊兌心頭怒火萬丈,卻是一直壓抑著,他為人剛直,一生順順利利便修到煉神返虛,做上蜀山掌教,哪裡受得了這般磨難。

童子突然睜開眼來,「準備出劍!」

塗山、李化從入定中醒轉,都是神采奕奕,躍躍欲試。

齊兌堪堪飛臨劍氣凌霄堂之後,陡然兩道劍光衝天而上,那股陰風煞氣浩大至極,好似宇宙深處最最陰濁的血海黃泉暴動一般。

齊兌猛然停住身形,伸手一指,昊天鏡順勢晃出一道白光。

哪裡知道,這劍光無物不破,無往不利的昊天鏡也失去了作用,劍光轟然挺進白光之中,裂帛一般將光柱切割開去,速度都不曾慢了分毫。

齊兌駭然,卻是想不明白,明明已經收拾了兩個血神分身,怎麼還有埋伏?

當他想要逃跑之時,突然發現一道血光,好似急電,一下纏繞而來,將他緊緊束縛。全力御劍的塗山、李化身邊兒,白鶴童子早就不見了蹤跡。

青白二色絞殺而過,齊兌元神消散、神智沉澱,血光猛然暴漲,猛然將消散開去的漫天精氣包裹,膨脹收縮,幾個變化,顯化李靖得身形,落下雲端。

「你二人繼續潛伏在此,為師有兩道符與你們,可去那凝催崖之上,尋找一處靈泉,將符貼了,便能頂住兩儀微塵大陣設立在主峰的陣眼,不可怠慢了。」李靖衣袖一抖,兩道玉符飛出。

塗山、李化分別接過,拜倒:「不敢怠慢。」

李靖點點頭,把腳一跺,身形猛然散化成漫天血光,有兩道徑直朝騰飛而起的元屠、阿鼻纏繞而去。

其他血光好似勁弩穿空,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綜合白鶴童子、周聰、朝陽、齊兌,四人的記憶,還有這段時間的查探,李靖對這蜀山派種種都是瞭然於心,剩下弟子的分佈,法寶的藏匿地點,各種禁制、陣法、寶山,全都清清楚楚。

萬道血光縱橫長空,徑直朝其它三十五座浮峰飛去,見人就撲,一連串的驚恐慘叫響徹雲霄,這千年大派,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祥和寧靜,或者說,在沒有了,千百年來的道統傳承。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這蜀山派便再無一個門人活著。元屠、阿鼻疾飛而來,座座浮峰之中,陡然激射濃濃血光,那股血腥之氣濃郁刺鼻,攪起陣陣陰風。

血光轟然匯聚到兩把寶劍之上,捲成一個血色光團,一閃,便消失在虛空。

塗山、李化看著一切變化,卻說不出欣喜還是悲傷,心中似乎只剩下默然,或者說淡然,一種修道士漠視蒼生的淡然。默默轉身,朝山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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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這才是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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