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人漸凋零
「徐長青，顏教授就快來了，你怎麼還在打遊戲？」
教室里，看著自己身邊的老同學，林芷蕾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那可是斯坦福最年輕的教授，柳葉刀上的常客！」
「濱海大學能把這位大神挖來帶咱們，十八任校長的祖墳都集體冒青煙了！」
「趕緊把手機收起來，要是惹到顏教授，你就等著掛科吧！」
被一番數落，坐在林芷蕾旁邊座位的徐長青，毫無半點波動，依舊全神貫注的盯著手機。
顏教授？
帶我？
活了幾千年，從來都是我帶人，誰有資格帶我？
徐長青手指一劃，屏幕上一陣刀光劍影。
double_kill！
聽到徐長青手機里的遊戲播報，另一名氣質陽光的青年，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徐長青，你自己不上進，可別影響其他同學。」
「顏教授要帶研究生的消息，如果傳出去，你知道會有多少人擠破頭嗎？」
「就是清北復南，四大名校的醫學生，都要搶著過來！」
眼角餘光，悄悄從正在聽自己指點江山的班花林芷蕾臉上掠過，身為班長的庄明浩，抬起胳膊，打了個哈欠。
於不經意間，他亮出了手腕上那塊勞力士綠水鬼。
「徐長青，你也別怨我說你，就你那科科勉強及格的成績，要是再被顏教授掛科，別說畢業了，就是實習都沒地方收你。」
「……」
看了眼附近坐著的同學們，徐長青搖了搖頭，直接關掉遊戲：「嗯，你們說的有道理，不玩了。」
但遊戲是不玩了，可他卻打開網頁，刷起了新聞。
「徐長青你這麼混，以後還想不想拿到執業證書了？」
「拿不到，我就去當醫藥代表。」
「你……真是氣死我了！」
一旁的庄明浩，看到林芷蕾只顧著和徐長青說話，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眼底悄然閃過幾分陰翳。
但很快，他的眉頭又舒展開了。
沒走出校園的小女生，只知道看臉。
等挨過社會毒打才會明白，什麼樣的男人，才叫優秀！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等待中，一位頂上微禿，看著十足一副老學究作派的半百老人，走進了教室。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位氣質清冷的美女。
長發柔細順滑，簡單挽於腦後，身上明明穿的是一套休閑服，但給人的感覺，卻很嚴肅。
「咳咳！」
「同學們，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顏晴、顏教授，相信你們都聽說過她的大名。」
「從現在起，顏教授就是我們濱海大學的臨床專業教授了，大家熱烈歡迎！」
校長率先帶頭鼓掌，而教室里的同學們，則是一邊鼓掌，一邊發獃。
「我的天，顏教授竟然這麼漂亮！」
「幸虧顏教授低調，網上搜不到她的照片，要不然咱們這教室肯定都擠滿了！」
「能在顏教授手底下學習，我三生有幸啊！」
一眾同學的竊竊私語聲，擾亂了徐長青的思緒。
漂亮的女人？
幾千年來，他換過無數身份，不知做過多少次王侯將相。
甚至，還曾創建過一個龐大的帝國。
無數稀世美女，連他都不記得，曾見識過多少。
但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
嗯？
不經意的抬頭，當徐長青看清顏晴的模樣時，他那雙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睛，猛然一凝。
瞬間，一段塵封許久的記憶，於腦海中緩緩浮現。
在一切最初始的時候，那還是一個沒有「國」這個概念的蠻荒時代。
那時，有個女人，叫做——晴。
是你嗎？
「咳咳！」
徐長青的思緒，被林芷蕾捅過來的一根鉛筆打斷。
不知為什麼，一看到徐長青用那種近乎痴迷的眼神盯著顏晴看，她就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那種感覺，像極了她小時候，被人搶走了心愛的玩具。
「你不至於吧，顏教授是漂亮，可你也不至於這麼盯著人家看吧？」
「……」
面對林芷蕾有些惱怒的質問，徐長青沒有回應。
同學而已，有什麼可回應的？
而就在這時，隨著校長的車軲轆場面話說完，顏晴也開口了。
「剛剛校長已經介紹過的，我就不多贅述。」
「我的教學理念是務實，大家都是學醫的，臨近畢業，你們會被安排實習，所以我決定，一切從實戰出發。」
「過來之前，我已經聯繫了濱海二院，今天我們不做別的，先帶大家熟悉一下醫院的環境。」
顏晴用自己的行動，充分展現了什麼叫做雷厲風行。
短短几句話，就已經讓學生們出門，去校門口集合，那裡已經安排好了校車。
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所有人起身，朝外走去的時候，這位顏教授，卻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無比驚愕的話。
「對了，班上好像有位叫徐長青的同學，他留一下，其他人現在出發，動起來！」
有校長親自押陣，在其他人一臉懵逼的情況下，徐長青就這麼留下了。
很快，之前還坐滿人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了他和顏晴兩個。
「你就是徐長青？」
聽起來，是似乎是個問句。
但顏晴的語氣，卻異常篤定，就彷彿她早知道徐長青似的。
「對，我就是徐長青。」
一問一答間，兩人已走到對面。
徐長青很好奇：「你認識我？」
「不認識。」
嘴裡說著不認識，顏晴卻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徐長青。
照片早已泛黃，是老式的黑白照，看起來起碼有幾十年的歷史。
畫面上，赫然是徐長青，和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男孩合影。
「想不到，你和你家先輩長得這麼像。」
「我本來只是想著，盡量找一找，算是盡人事，聽天命。」
「結果沒想到，還真把你給找到了。」
聽到顏晴這番話，看著手裡的照片，一幕幕往事浮上心頭，徐長青微微一嘆。
「顏志雍，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太爺爺。」
當年那個小屁孩，居然也成了「太」字輩的人物。
徐長青感慨道：「怎麼樣，他還好嗎？」
「我太爺爺，他三個月前過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徐長青也是一怔。
算算時間，當年跟在自己身後滿地亂跑的小雍子，如今也差不多九十歲……
故人陸續凋零，好似風中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