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神秘的前輩
江六子話音剛落,我就聽到車門外傳來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
可我朝窗外望了一眼,愣是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直到後座車門忽然被拉開,一股冷到骨子裡的寒氣順勢鑽進了車裡。
我雖說不敢回頭,但也知道有人上車了。
這人輕飄飄的,上車后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過對方身上的氣息卻是我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
江六子抽著煙,不耐煩地向他介紹起我:
「吶,這是我老弟,陳家最後一個縫屍匠,陳酒。」
「你兒子應該跟你提過,他現在跟著我和江爺,在鋪子里混口飯吃。」
一句冰冷的回答聲繼而響起:
「嗯,提過,我也見過。」
我坐在副駕,光聽他說話都覺得不寒而慄。
這可不是陰氣,而是實打實的殺氣!
霎時間,彷彿有把無形的刀子頂著我後背,隨時都能刺穿我的胸膛。
我如坐針氈,實在想看一眼這人到底是誰?
同時我也佩服江六子,他是怎麼做到能在這種氣氛下,安然抽煙的?
介紹完我之後,除了江六子吞雲吐霧的聲音外,我竟然捕捉不到後排那人的呼吸。
我倒沒說他不是活人,只是覺得這人有些太過神秘。
江六子抽完煙,隨手把煙頭彈出窗外。
他正打算髮動車子,後排座上的神秘人突然開口道:
「星星之火可燎原,煙頭,還是別亂扔的好。」
江六子額邊青筋暴起,我看他隱隱有想發火的意思,但卻在極力剋制自己。
不過人家說的沒錯,這荒郊野外的,萬一著火燒了別農民家的地該怎麼辦?
興許是知道自己理虧,江六子翻了個白眼,然後壓著火氣開門下車去撿煙頭。
等他回來的時候,還特意攥著煙頭擺給後座的人看。
他咬牙切齒地說:
「看清楚,煙頭在這兒,現在能特么走了嗎?!」
那人沒說話,江六子把煙頭隨手扔在腳下,重重地關上車門,準備離開。
我全程屏著呼吸,生怕被他倆波及。
而且話說回來,江六子一個人來接他不就行了,非把我拉來幹嘛?
然而我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就聽到後面的人問:「陳青山是你什麼人?」
我聞言一驚,對方指名道姓的詢問,看來八成是認識爺爺。
而且從聲線判斷,他也上年紀了,應該是爺爺的同輩。
「是…是我爺爺。」我莫名有些緊張。
「這麼說,那陳……」話說一半,他頓了頓,隨即又道:「算了,沒什麼。」
他說得平淡如水,可我內心卻是波瀾萬丈!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這人不僅認識爺爺,他還認識我父親!
這麼久以來,我從沒在別人口中得到任何一點兒關於我父親的信息。
當初羅老三和楊老狗也揣測過,父親興許是爺爺憑空編造出來的人物。
可我一直都堅信,父親是存在的,他只不過是失蹤了而已。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一個我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他竟然解開了我心裡最大的疙瘩!
我確實有父親,我也不是什麼撿回來的野種!
這時,江六子輕咳了兩聲。
我猛然回過神,當即就想詢問一些關於父親的事。
可後座的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愣是讓我一動都不敢動!
凜冽的殺氣,宛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架在我脖子上。
蝕骨的寒涼和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使得冷汗瞬間就浸濕了我的後背。
彷彿我只要稍微動動脖子,立馬就會身首異處!
我連咽口唾沫都得小心翼翼,這種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老陰批,我說你他娘的沒事兒吧?我特么的開著車呢,你是不是想我們全都死在這兒?」
聽到江六子罵了一句,我趕緊偷瞄了一眼,發現他好像和我差不多。
豆大的汗珠已經掛在了他額頭上。
明明什麼都沒有,他卻偏偏仰著脖子,好像被刀架著似的。
看來這股殺氣並不是針對我一個人,這我就放心了。
不一會兒,駭人的殺氣陡然消散。
我和江六子幾乎同一時間鬆了口氣,頗有種劫後餘生的味道。
「老…老弟,不該問的別…別問他,這老陰批……脾氣怪得很。」
江六子上氣不接下氣地提醒了我一句。
可我哪兒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難不成剛才這人已經料到我想問關於我父親的事?
算了算了,比起好奇心,還是保住小命更重要。
反正只要確定我不是撿來的野種就行,這對於目前的我來講,足夠了。
我們緩了好大一會兒,總算回歸到平靜的狀態,後排座上的神秘人也再也沒說話。
直到我們離村子還有三、四里路時,他才開口問我:
「縫屍線和屍魂牌,都拿到了么?」
這人認識爺爺,還認識我父親,就算知道些秘密也不奇怪。
況且,現在不是糾結細節的時候,他問什麼我老實回答就行,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收穫!
「都拿到了,貼身帶著呢。」我如實回答。
這時,江六子忽然十分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他眼神很奇怪,反覆打量了我幾次后,有些不確定地問:
「老弟,你有屍魂牌?怎麼沒聽你說過?」
聽這口氣,他似乎知道屍魂牌是用來幹嘛的。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意思很明顯了,誰都有秘密不是?
陰屍針和鎮屍珠,尚且有跡可循,畢竟那可是張九命的墓。
江家手眼通天,打探出點兒消息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屍魂牌和縫屍線,這些都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物,而知道這事兒的人,現在也都死了。
所以這更能說明,後座的神秘人,身份非同一般!
果然,一直以來,我缺少的就是個契機!
這位神秘的前輩,恐怕就是我來沉江市尋求真相的關鍵人物!
江爺定是早就鋪墊好了一切,所以才讓我也跟來。
佩服,佩服啊!
不多時,神秘前輩又問:
「那眼睛呢?能看見了么?」
這就有點兒奇怪了,我又不是徐平,好端端地怎麼會看不見呢?
想來想去,興許是我和他之間的信息有什麼誤差吧。
反正我已經認定了這人的身份,他肯定能解開我心裡的諸多疑惑。
於是我順著他的話回答道:
「眼睛好著呢,能看見。」
沉默了幾秒后,他語氣平淡地對我說:
「那好,你先轉過來看我一眼。」
我二話不說,應了一聲便緩緩回頭看向後排。
沒曾想,當我和他四目相對的瞬間,我渾身的血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