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虎威侯,虎威不減當年!
本來李奕以身為誘餌,盧相升他們攜帶契胡族人的老弱病殘可以安全抵達野雞嶺。
可契胡族人中竟然有草原部落的細作,將此事向草原部落告了密,足足成百上千的草原部落軍隊從後面追了上來。
虎威侯盧相升與曹輕言分領一支人馬阻攔追兵。
多虧他們二人武藝高強,這才勉強阻攔住追兵,一路向野雞嶺撤退。
可等到草原真正的精銳趕來,他們就徹底擋不住了。
武功再強,面對數萬軍隊也絕不是對手。
況且來的可是草原部落大汗王的急先鋒,狼騎兵。
虎威侯盧相升望著從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圍殺過來的狼騎兵,臉色一沉,「不好,是草原部落大汗王的狼騎兵。」
狼騎兵,顧名思義,他們就是如同野狼一樣的騎兵。
與拖雷的披甲騎兵不同,狼騎兵人人只披皮甲,可每人都有三到四把大弓,四五個箭囊,上百支箭雨,是十足的弓騎兵。
每一個狼騎兵都有恐怖的射箭能力,五十步外,可射銅錢,百步之外,可射入水罐,且水罐不破。
傳言每一個狼騎兵都必須徒手捕殺一隻野狼,方能有資格加入狼騎兵。
契胡族人中的年輕人也知道狼騎兵的厲害,可為了自己族人的延續,他們毫不猶豫的紛紛集合,欲要一同留下抗擊狼騎兵。
盧相升不怕死,這條老命早就在戰場上死了幾個來回了,可為臣子,當以死報國,乃是本分,可問題是這數萬契胡族人怎麼辦?
陛下御旨,命他帶領這些契胡族人撤到野雞嶺,可現在距離野雞嶺還有五十里的路程,這五十里對於老弱病殘的契胡族人就是一條死路。
曹輕言也是滿臉苦澀,生死何懼,可陛下囑託之事若是完不成,死了也是大罪。
為此,陛下可是親自當誘餌去了。
曹輕言沉聲道:「侯爺,咱們該怎麼辦,老奴不懂兵事,請侯爺告知我等該如何做?」
虎威侯盧相升沉聲道:「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斗膽再領一次兵!」
「傳令,曹輕言與內機監高手立刻護送契胡族人的老弱趕往野雞嶺,聚城而守,務必保證野雞嶺不失,隨時準備接應陛下返回,只要保住這些契胡族人,老夫死而無憾。」
「侯爺!」
曹輕言心頭大驚,他與盧相升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對方是什麼脾氣?
一聽這話,擺明了虎威侯這是要決一死戰,以自己的命為這些契胡族人贏得生的希望。
「不可,老奴覺得咱們可以就地列陣,此處距離野雞嶺不足五十里,只要我們堅持住,野雞嶺的援軍了能趕到,亦或者我們一路衝過去,衝到野雞嶺,草原人就算是殺,又能殺多少,可若是您留下,必然是死路一條。」
盧相升搖搖頭,笑道:「輕言,你我相識多年,自然知曉我的脾氣,我心意已決,此戰不死便是生,可我絕不辜負陛下的旨意,我盧相升頂天立地,今生有幸能出來囚籠,見到當今天子,值了!」
「虎威侯,當世忠義!」曹輕言躬身一拜,淚如雨下。
其他內機監高手齊齊跪地,「虎威侯,當世忠義!」
與此同時。
對面的狼騎兵也已經衝到眼前,卻沒有立刻發動進攻,反而開始分散,好似戲耍一般。
領頭的將軍是大汗王的王廷侍衛長巴彥虎,他是草原部落第二勇士,算起來與拖雷也是堂親,可惜草原部落不重血脈,只看血勇。
巴彥虎看到對面的契胡族人不過千人,而且無甲無兵,不禁喜上眉梢,契胡族人,今日就是你們滅族之日。
「傳令,全軍壓上,吃掉這些契胡族人,告訴兒郎們,殺光他們,不留一個活口!」
號角聲一響。
狼騎兵展開了瘋狂的攻勢,數千狼騎兵手持騎弓猶如潮水一般,發動了第一波進攻。
戰馬如雲,箭矢如雨,狼騎兵朝著契胡族人展開了狂風驟雨般的進攻。
盧相升久經戰陣,自然不會被如此輕易擊破,立刻下令契胡族人用毛氈沙土堆放在馬車上,當做擋箭牌使用,箭法出眾的契胡族人則是躲在後面放箭。
怪不得陛下非要將契胡族人帶回大風,這些契胡族人簡直是天生的獵人,一把粗糙的弓,一支獸骨做的骨箭,竟讓狼騎兵損失慘重。
一根根骨箭落入狼騎兵的隊列之中,將一個個狼騎兵射落馬下。
皆是面部眉眼之間中箭。
狼騎兵空有人數優勢,可面對圓形車陣的防禦,竟一時之間,也難以將其快速破開。
巴彥虎面露難色,眉頭緊鎖,如此持續下去,絕非良策,一旦大風人的接應援軍到來,那可就麻煩了,誰也不知道大風有沒有援軍,什麼時候來,若是突然殺出,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向來無堅不摧的狼騎兵竟進攻受挫,對面的契胡族人中有高人,利用破損的馬車組成了防禦陣型,將狼騎兵的人數優勢抵消大半。
而此刻,盧相升立於軍陣中央,手提關刀從容不迫的指揮著契胡族人的年輕人作戰,即便是兵器甲胄遠遜於狼騎兵,可他們依舊拚死反抗。
就在這時,狼騎兵突然變了陣,不少狼騎兵直接跳下戰馬,舉著鐵盾彎刀就撲了過來。
而且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契胡族人的箭矢用光了。
沒了箭矢,契胡族人就是待宰的羔羊,壓根沒有反抗之力。
盧相升心頭暗嘆一聲,昂天長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陛下,臣沒有辜負您,老夫有生之年可以見到大風新帝如此英明,死而無憾也,就是到了地府,先帝問老臣,老臣也有話可說了!」
看著衝過來的狼騎兵,盧相升面容整肅,手中關刀猛地舉起,大喝道:「契胡族人,本侯爺為了大風王朝的天子,爾等則是為了你們族中家小,衝上去,宰了這些狗娘養的,殺!」
「殺!」
虎威侯當真是威風不減當年,年過六十,依舊威風凜凜,拎著一柄關刀,虎虎生風,縱馬狂奔,向著狼騎兵殺了過來,直衝狼騎兵的軍陣。
八十斤重的關刀,對於盧相升而言,有點輕了,這是契胡族人舉族唯一的大刀,還是做祭祀用的,再也沒有比這個更重的了。
盧相升手中關刀掄圓了,狠狠地朝迎面而來的狼騎兵劈了過去。
重刀無鋒,此言不虛也!
關刀落下,狼騎兵人馬皆倒地身亡。
當年虎威侯盧相升就是一員虎將,力大無窮,勇武無雙,是先帝手下最為倚仗的悍將,而今年過六十,雄風依舊不減當年。
只見他一馬當先,殺入狼騎兵的軍陣之中,向來以兇狠聞名的狼騎兵竟無一人能擋,所過之處,皆是人馬俱碎,硬是殺出來一條血路。
在他的身後,契胡族人也爆發了前所未有的血勇,為了族人,他們不能後退半步,只能咬牙拚命。
在戰場之上,一個奇怪的場景出現了,只見一員老將手握關刀,一路砍殺,身後無數草原壯年緊隨其後,硬是將驍勇善戰的狼騎兵打的狼狽不堪,連連後退。
這簡直可以稱之為奇迹了!
一員老將與一群牧民擊敗了兇狠的草原狼騎兵。
盧相升的勇猛無疑是瞬間給了狼騎兵當頭一棒,將狼騎兵瞬間打懵了。
可狼騎兵不是豬,巴彥虎更不是豬頭,怎麼會看不明白。
看似狼騎兵是在敗退,實則是已經把盧相升和契胡族壯年分割包圍起來了。
巴彥虎都忍不住驚嘆,「這個老頭好生兇猛,若是再年輕幾歲,絕對是當世第一猛人!」
可戰場之上,可不是影視劇的單打獨鬥,一位虎將就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利天平。
面對狼騎兵的不斷擠壓,盧相升與契胡族壯年徹底被分割包圍。
巴彥虎親自操弓搭箭,遠遠的瞄準了盧相升,準備亂軍之中,將盧相升一箭擊殺。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異變突起!
在狼騎兵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馬蹄聲,聲勢駭人。
剛剛拉滿弓箭的巴彥虎臉色突變,猛地扭頭望去,一支騎兵突然從背後殺出,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背後殺來。
「不好,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