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7章 你們是什麼人!?
溫思爾將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拖到後面去,自己上前一步,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
「別害怕,我們也是流落到徐州的難民,實在是沒有落腳的地方了,所以想來這裡歇息一會兒。」
說著,她從懷裡掏了掏,摸出來兩塊餅,是她來之前特意放在懷裡的。
「這是我們討來的一些東西,我們都吃過了,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收著?」
看到溫思爾手中的餅子,幾人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其中一個灰頭土臉的人立刻瘸著腿上前,警惕的看了溫思爾一眼,然後一把將餅子奪了過來。
溫思爾也不生氣,平和的看著他們將餅子狼吞虎咽得分食了。
安靜之後,其中一個吃完的男人舔掉受傷的殘渣,啞著聲音道:「你們能進的來徐州城?」
溫思爾愣了愣,腦中飛快的轉動片刻,小聲道:「實不相瞞,我們是從水渠偷偷鑽進來的。」
聽到她這麼說,幾人這才像是鬆了口氣似的,對他們的警惕似乎都消失了一些。
溫思爾和李源蕭對視片刻。
他們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徐州城現在不允許外人進入嗎?
溫思爾嘆口氣,找了個地方,毫不在意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抱怨似的說道:「也不知道為啥,本來想著來徐州能套口飯吃,結果卻進不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剛才來拿餅子的人開了口,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是個年輕人,「沒有把你們抓走殺了,已經是你們運氣好了。」
溫思爾心中暗驚,把他們抓起來殺了是什麼意思?
她心中思忖著要怎麼不著痕迹的套話,忽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打破了破廟中的寂靜。
是被草席蓋上的人傳出來的。
年輕一些的男人連忙上前,拿出一個破水壺,把躺在草席上的人攙了起來,試探著給她喂水。
溫思爾這才看清,原來躺在上面的是一個女人,穿著打扮自然也是乞丐的模樣,只是面容枯槁,看起來已經病了很久,臉上纏繞著黑氣,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一口水還沒有喂下去,那女人猛地偏過頭去劇烈的咳嗽起來。
隱約有血絲掛在嘴角。
旁邊幾人顯然已經習慣了,年輕人抬起袖子給她擦了擦嘴角,臉上帶著麻木的愴然。
等到女人昏過去,他才愣愣的將水壺收了起來,將人放下去,然後就盯著草席的一角發獃。
李源蕭的手動了動,溫思爾立刻就明白過來他想幹什麼,眼疾手快的將人壓了下去。
不諳世事的大少爺自然是見不得這種人間疾苦,溫思爾雖然也不打算見死不救,但是也害怕李源蕭忽然拿一袋銀子出來。
那他們的喬裝打扮可就是白費了。
把李源蕭按下去之後,溫思爾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問道:「這位看起來不太好……是病了多久?」
那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嘆口氣,啞聲道:「病來如山倒,也就這兩日的事……」
說完,他的聲音已經低不可聞,他們本就是乞討為生,根本不可能有銀子去看大夫,得了病只能聽天由命。
能撐得過去就活,撐不過去,自然就是命該絕。
溫思爾嘆口氣,說道;「這位老伯,不妨讓我看一看?在家裡遭難之前,我在醫館做過學徒,也會點醫術。」
年輕男人猛地抬起頭來,眼中似乎帶著一些希翼。
溫思爾在他這種視線之下愣了愣。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種如此渴望活下去的眼神了,那位年紀大些的顯然沒有抱什麼信心,低叫了一聲,「小福。」
顯然是不認同的意思。
溫思爾沒有多說,要是自己上趕著想要去救人,倒是顯得居心叵測,不如給他們時間想通。
小福看著男人,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帶著哭音的話,「虞伯,可是娘親……」
小福沒有讓眼淚落下來,但是愴然的神情很難不讓人動容,虞伯盯著他看了片刻,終於沉沉的嘆了口氣。
「買不起葯,再怎麼樣都是回天乏術啊……」
這話是同意了的意思。
溫思爾上前一步,「說不定會有別的辦法,有些葯,不一定非要去醫館才能買得到。」
小福立刻眼巴巴的看了過來。
溫思爾伸手掀開草席,女人發青的臉色映入眼底,她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細細摩挲起來。
風寒入體,體虛過度,不是什麼眼中的病,但是在這種環境中卻是致命的,拖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是有些棘手了,即便是有葯也沒什麼大用。
但這在溫思爾眼裡卻不是大問題,只要有好好調理的條件,她能把人就回來。
只是不能再拖了。
一抬頭,對上小福的視線,溫思爾斟酌了一下措辭,開口道:「其實不是什麼……」
「你們是什麼人!?」
她話還沒說完,破廟外烏拉拉湧進來一大幫人,全都滿臉怒意的看著他們。
李源蕭被嚇了一跳,兔子似的蹦起來,下意識就躲在了溫思爾身後。
溫思爾抬頭看過去,來人全都是乞丐的破爛打扮,各個面龐瘦削,儼然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可是眼神卻是兇狠的。
看著溫思爾他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為首那人猛地上前一步,怒喝一聲。「小福,我怎麼跟你說的!誰這倆人進來的!」
小福焦急的站起來,急道:「他們說可以給娘親看病!」
這話一落,那幾個男人全都臉色一變,然後圍了上來,將溫思爾和李源蕭圈在中間,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為首的男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小福,氣道:「突然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說會醫術你就相信!?這不是擺明了沖著陷害我們來的嗎!?」
小福看起來也很激動,大叫道:「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娘親死掉嗎!?」
兩個人劍拔弩張,眼神在半空相撞,看起來火花帶閃電。
溫思爾默默地看著,小心翼翼的舉手,小聲插嘴道:「請問,你們是有什麼值得我陷害的嗎?」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