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章 其實可以談的

很多時候年齡是年齡，能力是能力。

在某個領域內的大佬，出去之後可能什麼都不是，但就是有些人覺得在某一方面行了，就在任何方面都行。

這不是自信，是自負。

有錢就肯定有個好身體？位高權重就一定不用吃藥？

其實姜老漢已經很厲害了，否則沒法擊垮朱家，帶著姜家成為家族派的領袖，絕不缺乏城府跟狠辣。

跟雷震過招也的確證明的實力，如果對手是別人的話，早就被玩死了。

可偏偏遇到的不是別人，每次出招都很厲害，但最後不僅被化解，而且還被借力打力。

其根本原因在於誤判。

他玩的是爭鬥，雷震玩的是戰爭；他只能玩小規模戰鬥，但雷震隨時可以玩大規模戰略。

爭鬥思維沒法跟戰術思維相比，戰術思維更沒法跟戰略思維相比。

姜老漢把這裡當成爭鬥的場地，總以為雷震跟別人一樣，卻不知道人家一直採用的是戰術層次的思維。

也許他現在感受到了，但是已經晚了。

「袁國師！」

茶廳里，姜老漢沖袁三才揖手。

「嗯。」

袁三才看都不看他一眼，全然沒有之前跑到姜家勸說的態度，現在完全是高高在上，逼味十足。

但姜老漢也沒在意，依舊滿臉笑容。

「不知袁國師此行所為何事？」

「姜族長，我做什麼事不需要向你彙報吧？」

「當然不需要，但袁國師似乎對我頗有微詞……」

看出對方的態度了，姜老漢選擇直接詢問，他對袁三才的到來感覺疑惑：他來幹什麼？

「姜族長，這裡都天下大亂了，我還能裝傻嗎？」袁三才冷聲道：「開始的時候我已經給你指明道路了，但你做了什麼？」

這個明路就是姜妃暄嫁給雷震，也就是聯姻。

正常來說，這個聯姻會鞏固姜家的在這裡的地位，不管怎麼說姜老漢跟雷震也成了翁婿關係，非常符合家族派的傳統。

女兒是先生的夫人，還是明媒正娶的，姜家的地位必然水漲船高。

但是姜老漢沒走這條路，而是選擇用這份聯姻拖住雷震，繼而開啟一系列的行動，硬生生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碎。

「袁國師，老漢感謝您的指點，但我也沒法子。」姜老漢嘆口氣道：「其實先生搞家天下並沒有問題，我們姜家也可以鼎力幫助，但他卻要扶持朱家，所以我不得不動手。」

朱家跟他們姜家有血海深仇，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一旦朱家上來，姜家就得面臨災難，所以姜家肯定不能讓朱家上，而不讓朱家上來，就得讓雷震下。

也是說的過去的，誰不為自家考慮？

非得等到縮頭一刀才行嗎？

不可調和的仇恨，恐怕換誰都得這樣做。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這個道理最好跟別人說去。」袁三才冷聲道：「你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需要我點明嗎？」

這句話讓姜老漢變的有些不自在，但馬上抓起煙桿，自然而然的裝了一袋煙，慢吞吞的點上抽起來。

「姜族長，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就能得到的，那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我已經給你指明最好的路，但你不肯。」

「其實你我都清楚，包括陸族長也清楚，即便朱家上來了，你們兩家也只會是相互牽制的狀態，姜家不會亡，朱家也不會太過分。」

「你找的借口只是騙家族人的，但是騙不了我。就算能騙得了我，也騙不了我的卦象！」

騙誰都別騙袁三才，因為他是卦門老大。

雖然信則有，不信則無，但任何行業的存在都有其合理性，也有其不可取代性。

卦門向下是風水、陰陽、看相等等，雖然大多數都是迎合人的心理，甚至說這些行業本身就是對心理學的研究。

可如果真沒有點本事，怎麼能流傳幾千年？

而且生生不息，即便被打倒了，要不了多長時間也能恢復，並且還能進入智囊團，這就很值得人琢磨了。

「袁國師，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姜老漢咧嘴笑道：「總該有個了斷了，否則這個世界會更亂。」

「怎麼了斷？」袁三才盯著他。

「死一個。」姜老漢沉聲道。

看的很透徹，事到如今只有死一個才算結束，因為他跟雷震早就勢如水火，已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也許還有別的法子……」陸校旗開口道：「現在大家是要一起解決混亂，不是非得誰死誰生，大家可以坐下來談嘛。」

「怎麼談？」

「坐下來慢慢談，可以泡個茶什麼的。」

「……」

見識過金剛狼的就是不一樣，忽然就愛好和平了，說出的話也讓人驚嘆，難得東北王喜歡喝茶了。

「袁國師，你阻止不了的。」姜老漢沉聲道：「所以你來這裡也是白來，倒不如在東北小住幾天，我跟陸族長陪陪您。」

「啊？哈哈，這倒是個好主意！」

袁三才不怒反笑，確定對方已經無法病入膏肓，無法挽救。

「姜族長，來之前我給你算了一卦，想知道是什麼嗎？」

「袁國師，我年輕的時候就不信命，這會都已經快入土了，跟不信命，所以您說與不說都行。」

「你啊……」

面對如此的姜老漢，袁三才連連搖頭。

「好話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你不想要活路，那就繼續作下去吧，遲早把你們姜家作完。」

「不勞袁國師費心。」

「我費的不是你的心，是我的心！姜族長，有些人的話你聽聽就算了，當真的話就不好了。」

意有所指，姜老漢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我知道你很選擇，但不是不能選擇。」

「姜族長，你自己看著辦吧，如果想做選擇，0點之前找我，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扔下這番話，袁三才轉身走出去。

姜老漢沒抬頭，只是盯著手中的煙桿，眼神有些恍惚。

「什麼意思？」

「袁國師說有些人的話聽聽就算了，他說的有些人是誰？」

站在旁邊的陸校旗滿頭霧水，聽不懂兩人說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似乎姜老漢的背後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