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你們在我兒子的靈堂里做了什麼？！」

楚牧野話音剛落，就有一道蒼老尖銳的聲音陡然響起。

老婦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靈堂門口，她氣急敗壞地看著站在靈堂里的楚牧野和楚朝歌兩人。

聽到老婦人聲音的楚牧野慢慢轉過身，他面無表情地上下打量著老婦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而楚朝歌則慢慢地走到楚牧野邊上，淡淡問道：「這個倒霉蛋可以嗎。」

楚牧野微眯起眼，然後點了點頭。

老婦人驚怒交加地看著渾身是血的楚朝歌拎著砍刀朝她走過來：「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

「啊——」

楚朝歌直接削掉了她耳邊的一縷發，她低頭看著老婦人的皮膚如同風化后開始剝落的油漆，眼中是不帶一絲情緒的冰冷。

老婦人嘴唇劇烈顫抖，她絲毫不懷疑眼前的少女會真砍死自己，而且她在少女的砍刀上已經聞到了李家那兩口子的噁心味道。

李家那兩口子武力值在天河村中算是數一數二的，而且李家男人精神不太好，癲狂起來甚至連天河村的村民都砍。

沒想到如今竟然被人給解決了。

老婦人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是在看見自己兒子的棺材上破碎的遺照時還是忍不住渾身劇烈顫抖，她發出呼哧呼哧猶如破舊抽風箱運作時的呼吸聲。

楚朝歌卻視而不見地將砍刀橫在她那堪比樹皮的脖頸上，然後揚起下巴，淡淡道：「他問，你答。」

老婦人僵硬著點了點頭。

老婦人以為楚牧野會問她兒子是怎麼死的，但是若有所思的楚牧野卻問她：「前兩天村裡是不是舉辦了什麼祭典。」

老婦人眼珠子漆黑，什麼也倒映不出來：「那是我們村裡每年為天河娘娘舉辦的祭典。」

「天河娘娘？是你們村供奉的神明嗎。」楚牧野頗為感興趣。

老婦人卻搖了搖頭：「天河娘娘不是神明，她是我們天河村的第一代村長。」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百年前，天河村剛建造后不久，就發生了旱澇，持續了整整三年，再加上飢荒與戰亂，導致天河村村民苦不堪言，

「當時的天河娘娘為了村子，跋山涉水去了天河山深處，求了天河山的山神為天河村降落一場雨，代價是她親自剜去她的兩隻眼睛，後來天河村的村民為了紀念她，就會在每年的天河山頂端，為天河娘娘舉辦祭典。」

【靠，第一次聽完關於天河娘娘的完整版本。】

【主要是進入副本的玩家們都採取的是走訪暗查的方式吧，收集起來的線索都是七零八碎的，拼起天河娘娘整個故事的時候也是七零八碎的。】

【但是有一說一，天河娘娘的雕塑我看著心裡就不舒服，哪怕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陰森森涼嗖嗖的感覺。】

【就沒人覺得這兩個主播非常快刀斬亂麻嗎，這才第一個晚上啊啊啊，就已經把之前玩家費盡心思調查了好幾天的結果給輕易問出來了……】

【樓上，如果你說的輕易，是指這兩個主播把刀架在npc脖子上問的輕易嗎？】

【笑拉了哈哈哈。】

楚牧野歪著頭，似乎在思索老婦人的話有幾分真假。

老婦人見狀，眼珠子一轉，又想說些什麼，誰知下一秒，她只覺得自己脖頸一痛，便就聞到了屬於自己的腥臭血味。

過了一會兒，楚牧野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經了無生氣的老婦人，又看了看蹲在老婦人的屍體旁邊，正在試圖抹乾凈刀上鮮血的楚朝歌：「所以姐姐應該早就知道天河娘娘吧。」

楚朝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所以，她是撒謊了嗎？」楚牧野好奇地問道。

楚朝歌用刀尖挑起了老婦人的右腿褲腳：「嗯，你看這裡。」

之前老婦人離開靈堂時一瘸一拐的，楚牧野以為是她年紀大，所以腿腳不利索，但是如今楚朝歌揭開那層布料時，楚牧野才驚悚發現老婦人的右腳地方竟是空蕩蕩的。

這個老婦人竟沒有右腳。

楚朝歌卻一臉淡定，她拎著砍刀站了起來，然後走向楚牧野身後的黑色棺材。

楚牧野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便亦步亦趨跟著她。

楚朝歌在黑色棺材前站定后，偏過頭淡淡對楚牧野說道：「就站在那裡，別動。」

楚牧野乖乖點頭。

黑色棺材上還有之前楚朝歌刺碎遺照以後的碎玻璃。

楚牧野便見楚朝歌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刀直接插入棺材蓋和棺材之間的縫隙中，沒過一會兒，楚牧野便聽到了水咕嚕咕嚕似乎滾開的聲音。

楚牧野心裡一緊，便瞅著楚朝歌將刀插進黑色棺材的縫隙中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出了黑色血液。

【老天，這是什麼情況？？】

【我現在直接精神一振，沒想到天河村副本還可以這樣嗎。】

【我感覺等會兒棺材里會直接蹦出活屍或者殭屍，或者……】

【瑪卡巴卡？】

【滾滾滾，樓上別串頻。】

【張強靈體不是剛剛被消滅了，話說我現在突然反應過來，那老妖婆哪怕被主播用刀威脅著，卻依然說謊，這說明她是有底牌在的，完全不帶慌的啊。】

【別說了，別說了，現在去品味前面的一舉一動，簡直是細思極恐。】

【所以誰能告訴我棺材里躺著的到底是不是張強啊。】

【等主播開棺，不就知道了。】

【……樓上，你樓上的意思應該是怕主播開棺以後，連棺材里有什麼都沒看清就直接被嘎了。】

就在棺材中流出的黑色血液撲向楚朝歌的時候，楚朝歌眸色幽深，直接將刀從縫隙中拔了出來，然後手腕發力。

站在楚朝歌身後的楚牧野只聽到什麼裂開的咔嚓幾聲，接著是轟然倒塌的巨響。

只見楚朝歌微微側過身，楚牧野便看見楚朝歌面前的那口黑色棺材的棺材蓋已經碎到不成樣子了。

而同時楚牧野也清楚看見棺材內的景象，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地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