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痛斷柔腸

第二百三十二章 痛斷柔腸

宮燈搖曳,寢殿中鴉雀無聲,靜的讓人後背發寒,

建始帝看著沈雨遞過來的秋水寶劍,尷尬的說不出話來,沈雨的意思,明顯是想讓他以死全節,

他後退了幾步,又氣又怒的道:「放肆,朕意已決,豈能聽信你一無知婦人的胡言亂語…」說到這裡,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趙閑都要殺到京都了,她是朕的皇後為何一點也不慌張?莫非……

想的這裡,他頓時必然大怒:「你這個賤婦,早聽聞你與趙閑那廝糾纏不清,他奪了朕的天下你心裡高興對不對?妄朕對你不薄,你竟然三心二意,還想逼死朕!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斬了。」

建始帝唾沫橫飛,使喚著周圍的人。可殿中宮女卻無一人應聲,垂首而立做了聾子啞巴,把他氣的額頭青頸暴起,

沈雨被罵了半天,臉色漸漸冷了下來,眸子微微一抬,周圍宮娥便恭敬了退了下去。

她纖指輕輕撫摸劍刃,緩步走向建始帝:「陛下,我當你真的痴傻,不曾想到你也有聰明的時候,只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你說的對,我與趙閑糾纏不清不是一天兩天,他奪了你的天下我照樣做我的皇后,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了?」

建始帝大發雷霆,將懷中珠寶盒摔在地上,大怒道:「你個賤人,朕乃一國之君,哪裡比不上趙閑那奸賊?若非聽信你爹那計劃立下血詔書密令,趙閑這輩子都是朕手底下的奴才。祖宗基業盡毀罪不在我,全是你們沈家父女的錯!」

沈雨在龍椅上坐下,含笑看著氣急敗壞的他:「自古亡國之君,都把責任推在無辜女子身上,商紂王周幽王皆是如此,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有什麼大錯?都是你們這些無能之輩尋出的替罪羊罷了。」

沈雨輕嘆幾聲,未等建始帝回話,她又讚許道:「不過,你把責任推在我的身上卻是沒錯,天下本來就毀在我手裡。你以為一生謹慎極善御下之道的先帝。真會明目張胆的將遺詔交給一個臣子?你以為趙閑真的是忠心耿耿。想要為你統一天下才不顧性命奇襲北齊?你以為我是因為愛慕趙閑才當著你的面與他曖昧不明?錯了,趙閑早在二月初春花神節就已經起了反心,而我也在那時與他制定好了計劃,我還挺感謝你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沈雨美眸微眯。俏臉白皙如玉美艷絕倫。那冷冷眼神卻讓人不敢直視。

瞧見往日乖巧文靜的沈小姐突然變得如此復有心機,建始帝渾身巨震,此時方才醒悟過來。顫聲道:「你說父皇的遺詔是你偽造的?趙閑根本就沒想奇襲北齊,而是故意找機會讓朕立下血詔,從而鬧的現在民心盡失?這一切都是他的陷阱,他故意陷害朕?」

沈雨輕輕點頭:「你若無殺趙閑之心,豈會如此簡單的中招?你既不仁,就不要怪他人不義,當皇帝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還不明白嘛?『

「你為什麼要陷害朕?朕要殺了你這個賤人。『他如夢初醒,氣急敗壞的拉起燭台,衝到龍案前方往沈雨扎去,拿料到平時嬌弱的沈小姐,抬手挽了個劍花,便擊在他手腕上將燭台打落在地,繼而抬起一腳踹飛了他,

「啊!」建始帝從小到大嬌生慣養,哪裡被人打過,頓時痛的半天沒爬起來,

沈雨重新起身,緩布向他走去,撫摸手中長劍,淡然道:「陛下,您是一國之君,身份尊貴無比,即便國破被俘,也有自盡的資格,死在他人手裡,可是有辱您身份的,陛下確定要我來動手送你一程嘛?」

建始帝捂住胸口疼的齜牙咧嘴,站不起來,只得往殿門爬去,哭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陛下,請注意您的身份,」沈雨淡淡搖頭:「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你不自盡趙閑如何稱帝?既然您下不了手,就只有我來幫幫你了!」說著,她掌中輕顫,長劍發出咻的一聲劍鳴,急急往建始帝咽喉刺去。

「住手!」就在建始帝驚恐絕望之際,門口猛的撲進來一個人影擋在他身前,哀聲道:「皇嫂,求你住手,」

月光映射,呈現出來人臉頰,柳眉杏眼,玉面櫻唇,三千青絲如墨順滑,隨著微風輕輕顫粟,身似三月楊柳般清瘦,似乎隨時都能折斷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花容如月,美不勝收,只可惜面色慘白如紙,淚水沾濕了衣襟,眸子深入骨髓的悲涼,絕望,不相信情緒交織,痛斷柔腸。

葉莎淚水模糊了妝容,擋在建始帝面前,乞求道:「求你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放了皇兄!」

建始帝連忙躲在葉莎身後,頭也不敢探出來。

沈雨秀眉微皺,放下長劍,淡淡道:「公主殿下,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葉莎輕輕點頭,跪在地上滿目悲涼的道:「沈小姐,求您高抬貴手放了皇兄,他對你們根本沒了威脅,求你留他一條生路,」

沈雨淡淡搖頭:「偽造遺囑的事情傳出去,趙閑就從除昏君的領袖,變成了機關算盡陰險毒辣的奸臣,現如今正值朝廷新老交替之際,他怎麼可能會讓知情的人活在世上?」

葉莎公主微微一震,嘴唇嶿半晌,眼淚禁不住落了下來。臉色木然僵硬,甚至帶著幾色自嘲,喃喃自語道:「是啊!他馬上就算新的皇上,怎麼會讓我們這些絆腳石留在世上…」

沈雨再次提起劍,眼神卻猶豫起來。前些日子,趙閑戰死的消息傳回京都,葉莎公主竟然哭暈了過去,之後便呆在國公府搭建的靈堂中,數次勸解也不肯離去,其心意京都可謂是人盡皆知了。

沈雨不想因為一個小疏忽與趙閑鬧翻,躊躇片刻,輕聲問道:「你喜歡趙閑?」

葉莎雙目沒有絲毫變化,不言不語,只是自嘲越發的深了。

沈雨眼珠微微一轉,走到桌前倒下一杯酒來,將一些藥粉撒在其中,遞給她道:「看在趙閑愧對你的份上,你們二人,我留下一個,這杯毒酒回讓人死的沒有任何痛苦,貴為一國之君,能留個全屍自也體面些。」

「不要,我不想死!」建始帝連連搖頭,如懼蛇蠍般的往後退去,目光祈求的看向葉莎。

「沈小姐,希望你說話算話,」葉莎癱軟在地上,看著那杯毒酒,盡然露出几絲解脫的意味。

抬手接過,臉頰印在酒中,睫毛微顫卻不知心神飄到了那裡……

金凌湖畔的初次相遇,讓她初次對一個陌生的男人產生了好奇,只可惜他身邊陪著一個似曾相識紅裙女子,她沒能太多的了解。

棲霞寺外二度相逢,論對間那句偶然的「花前有雪自初塵」,時至今日依舊記憶猶新,可惜他是陪著心愛的女孩去上香的,偽裝成男兒的她沒能有太多接觸。

繼而荻花坊里的江南第一才子之爭,金凌城外的孤身奮戰,每一道身形都刻在了她的腦海。

趙閑被棄之城外她擔心過,大勝歸來她高興過,從早到晚不停與侍女討論趙閑的好與壞,卻不知自己為何如此。

或許是感興趣,恰好要回京的她,選擇了與趙閑同路,偷偷摸摸的跟隨在後面,甚至使小心思收買酒樓小二,將他引到了仙為客酒樓『偶遇』。

得知趙閑在尋找自己的妻子,那眼中的柔情和想念讓她徹夜難眠,翻閱無數卷宗,找到他的妻子時,竟然興奮的睡不著。

看到那個男人與心愛的妻子相會,她心中說不出的高興,不知從何時起,夾雜了淡淡的羨慕。

繼而花神節上,她雖然站在人群之間,沒有引起注意,卻也被那美麗的愛情故事感動的心神蕩漾。

數次相遇,她都不是那個男人對面的人,只能在旁邊羨慕的她,也在幻想那個男人會為她浪漫一次。

事實上,她夢想成真了,那個男人為她駁斥文武百官,讓皇上收回了成名,只是不想她嫁去東瀛。

她在大悲大喜的衝動下,懷著少女的激動和羞澀表白了。

「我喜歡你,我說我喜歡你,」這是她這輩子最大膽的話,或許永遠沒有機會說第二次,結果卻讓她心碎。

「你會恨我,恨之入骨……」這是他的話。

我怎麼會恨他?肯定是他看不上我,故意敷衍我的……葉莎為此時痛心許久,卻仍然不明白哪句話的意思,

時至今日,那死而復生的男人回來了,在殿外聽到事情的前因後果,一直到毒酒送到嘴邊,她才明白那句話的意義。

葉莎委屈的讓人心酸,心口撕心裂肺的痛,想哭卻強咬著舌尖,點點腥甜滲入味蕾,即便沒有毒酒,她或許也會在下一刻死去,

她看向面色淡然的沈雨,顫聲道:「幫我給他帶句話,他說我會恨他,恨之入骨,恭喜他他做到了!」說罷,淚水奪眶而出,仰頭喝下了杯中的酒,再無一絲留戀之意。

一液過喉,絲絲辛辣刺激著神經,她反而安靜了許多,深深望了皇城一眼,酒杯掉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滾出了很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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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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