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牽挂

第二百三十五章 牽挂

紅燭燃盡,佛殿裝飾成的喜堂漸漸暗淡,只餘下趙閑歇斯底里的呼喊。

抱著懷中玉人的軀體,卻覺得溫度漸漸消散,瞳孔渙散,其中難以遺忘的的複雜卻深深刺痛著他的心。

「葉莎!我錯了,解藥了?解藥在哪裡?」趙閑急的滿頭冷汗,不停呵問著懷中女子,可那臉色蒼白如紙的苦命女子,那裡還發的出一絲聲響,連呼吸都彷彿停滯了。

「啊!!!」趙閑額頭青筋暴起,卻又不敢用大了一分力氣,急急將軀體漸漸冰冷的她抱起,往寺廟外面衝去。

方才跑到寺外,一輛馬車便停在了面前,上方下來三兩女子,正是聞訊而來尋找趙閑回去主持大局的安大小姐。

「葉莎!!」還未下車,便聽到一聲急切輕喚,蕭姐姐騰身而起掠過半空落在趙閑跟前,又氣又急的道:「死小子,你,你把她怎麼了?」見葉莎氣若遊絲,她急的團團轉,雖然只是葉莎名義上的后媽,可近十年的相處下來,還是有感情的。

安大小姐瞧見葉莎公主如此可憐,不禁愕的花容失色,急急上前扶住二人,急道:「趙閑,你怎麼回事?冤有頭債有主,葉莎公主自幼善良,你怎麼好好的搞成這般摸樣?」

「我也不想!」趙閑那有心思解釋,只是舉目四顧,突然大喜道:「風御醫,快快過來!」

風憐雪俏臉滿是凝重,平時性子安靜的她此時到成了主心骨。被趙閑當成救星死死拉進了馬車。她輕輕將葉莎公主放平,卻發覺趙閑滿頭大汗在旁邊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便輕聲道:「大人,你先出去吧!你在這裡我沒法集中精神。」

趙閑看著葉莎越來越蒼白的臉頰,生怕這一出去就變成了永別,可他三腳貓的醫術留在這裡只能添亂,無奈不舍的出了馬車。

蕭皇后和安大小姐亦在馬車外等待,看著蕭皇後面色不善,趙閑搖頭苦嘆,只得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邊。

滅掉大梁的是安家。安大小姐心中有愧。本就不仇視皇家,現在更是心中過意不去。

她搖頭嘆道:「沒想到公主殿下盡剛烈如斯,你也是,知道她喜歡你。還能做出這種事情!現在怎麼辦才好……」

蕭皇後面色微冷。輕輕哼了一聲:「葉莎的性子我曉得。你若是被建始帝血詔逼反篡奪了天下,事出有因,她定然不會做出輕生的事情。現如今鬧成這般模樣。定然是有人在背後告訴了她什麼事情。」蕭皇后滿是擔憂,其意不言自明,指的是偽造遺詔的事情。

肯定是沈雨,她沒事把這些告訴葉莎作甚?趙閑氣的跺了跺腳,見風御醫全力搶救,他幫不上忙,當下便告別大小姐等人,往皇宮方向飛奔而去,說不定沈雨知道知道那毒的解法。

揮鞭如雨,策馬如飛,碗大的馬蹄在青石板路面上踏出金鐵交擊的聲響,行至宮門他沒有下馬,略一詢問,徑直跑到了皇后的寢宮。

飛檐琉瓦,清池綠樹,宮殿中橫樑上雕刻龍鳳呈祥,一花一木皆顯出別具匠心。

寢殿中的美人榻前,沈雨對著銅鏡靜坐其上,她換回了曾經青澀少女時的裝束,一席翠色春衫,青絲披散而下,正讓仔細梳理著,便如待字閨中的清純小姐。

「嘭!」的一聲輕響,殿門被大力推開,趙閑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左右見沒有外人,便上前微微抬手道:「沈雨姑娘,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只可惜沒以前可愛了!」

沈雨沒有回頭,便知曉了來人是誰。她自顧自的梳理著長發,脆聲道:「說這些客氣話作甚?我們是合作夥伴,不是嗎。」

「這個……」趙閑稍微尷尬,並沒有接她的話,掩蓋住內心的急切,輕聲問道:「沈雨姑娘,你是不是對葉莎坦白了我們的事情?」

沈雨輕輕點頭,彎彎的唇角勾起几絲笑容:「你不要多想,我絕不會三心二意在背後耍花招。只不過昨天我扣下建始帝時,情緒激動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了,葉莎站在外面偷聽才得知。按理來說,我應該說完之後,殺了他們兄妹滅口,可我突然發現你和葉莎公主的關係不簡單,於是就把他們暫時扣下,等你來京都自己處置了。你既然已經去過開福寺,因當見過葉莎了吧?」

趙閑聽聞此言,不禁心中微怒:「你既然知曉葉莎的東西,定然也知道她下毒的事情。你怎麼不攔著她?你就那麼確定她會自殺而不是將毒藥下在我杯子里?」

沈雨這才轉身,望著趙閑咯咯輕笑:「她若是把毒藥下在你的杯子里,你殺了她也心裡也不會愧疚,這樣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若她捨不得殺你,又無心苟活於世自盡,你作為男人就應該想方設法把她死掉的心救回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我只是幫你做個選擇,你不覺得現在已經有答案了嘛?」

是啊!以前都在猶豫如何面對葉莎,現在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嘛?趙閑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

沉默稍許,沈雨緩步走到趙閑身前,淡然道:「那葯毒發時能讓人痛苦異常,但短時間內卻不會致死,你不用向我討解藥,只要醫治的及時即可。」

趙閑聽聞此話,心中才稍稍安定。

沈雨圍著他轉看幾圈,輕輕笑道:「趙閑,你可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她眉目如月,上帶著點點笑意,模樣生得相當俏麗,粉光緻緻、光潔嫵媚的臉蛋兒,如月彎眉近雙眉處淡一些,後邊卻又黑又濃,一雙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膩如玉脂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口。只是有些羸弱,弱柳扶風來形容應該很合適

不就是你當女皇的事情,我自然記得,不過你不會當真了吧?

趙閑眉頭輕皺,乾笑道:「沈雨姑娘,我說你當女皇我當女皇的男人,只是開個玩笑調戲你,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的。」

還用你說嘛?沈雨幽幽一嘆:「我自然不想做什麼女皇,不過皇后的位置倒是挺喜歡的。」瞧見趙閑異樣的目光,她又臉色微赤的咯咯笑道:「你不要想歪!我對你本人可沒興趣。我不是隨便的人。」

趙閑佯作不明。攤開手道:「和我有什麼關係?過幾日就要攜帶軍隊前往長安面聖,你若是喜歡當皇后便跟著我去吧,或許還有機會哦!」

沈雨臉色微微一僵,繼而冷了下來。猶如臘月寒梅:「你說什麼?長安面聖?我沒聽錯吧?!」

趙閑點了點頭:「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北齊與大梁征戰百年。早已鬧得生靈塗炭百姓民不聊生,江南等地田中無男子、家中無壯丁,即便沒有建始帝那份血詔。大梁也剩下不過幾年氣運……」

沈雨『嗤』的笑了幾聲,打斷了趙閑義正言辭的話語,她素手輕揚,拍拍趙閑的胸口,仰頭凝望著說道:「趙閑,你真傻還是假傻,天下百姓是否民不聊生與你何干,他們能鬧出多大的動靜?現在大梁數十萬軍隊皆聽從你的指揮,你說你要去北齊,做別人的臣子?可笑,真是可笑……」

趙閑瞧著沈雨眼中的嘲笑,心中泛苦,搖頭道:「北齊大梁本就是一體,分離百年早該有個了結,再說我是個喜歡悠閑的人,做不得皇帝。」

「你在逗我?!」沈雨笑聲漸漸冰冷,美眸間的憤怒毫不掩飾的展露出來:「我是大梁的皇后,昨天剛剛把自己的丈夫從皇位上拉下來給你騰出位置,甚至暗中算計我爹,讓他給你鋪好前面的一切道路,你現在跟我說你不想做皇帝?那我怎麼辦,我爹娘怎麼辦?鑽進你的囚車裡,被你押往長安,從此為奴為婢,看著北齊皇族的臉色過日子?」

看著她憤怒的雙眼,趙閑輕輕搖頭:「女孩子這麼喜歡權力可不好,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隱居下來談談情說說愛不是挺自在嗎?當皇帝有什麼好的?」

「哈哈哈…」沈雨掩住相唇,突然笑的花容亂顫:「你讓我捨棄萬人之上的地位,陪著你一個小鐵匠當鄉野村婦,你覺得你配嗎?我喜歡的男人,至少得比我強,哪怕只是武藝、謀略中的任何一種,你哪方面勝過我?你有安家繼承人這層身份,我才會與你合作,你現在稱帝,我還可以做你的皇后,你如果不,就不要怪我無情了……」一陣機括輕響,沈雨手腕上的袖箭便顯露出來,尖銳的毒針泛著幽藍的光芒。

這女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趙閑知道自己虧待與她,只得攤開手掌道:「沈雨小姐,我們有話好好說行嗎?動手多傷和氣。」

「我沒那個耐心。」沈雨冷笑幾聲:「你不要忘了,那份遺詔是我幫你偽造的,岳平陽因此而死。你若不稱帝,我自可尋找岳季恆,他在軍中威望不如你,卻也是你麾下的二把手。如果軍中知曉你偽造遺囑間接害死岳平陽,還將五千將士領到北齊送死,你現在的地位眨眼睛就會煙消雲散。而岳季恆正好可以替代你,想做皇帝的人多得是,不缺你一個。」

趙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見沈雨堅決要求他自立為帝,不禁苦笑道:「若是前兩個月,趙某自然也想過過皇帝癮。可上次昏迷期間,我的妻子全部被扣在了北齊,我放不下她們,你縱使殺了我,我也不會擁兵自立的。」

「什麼?!」沈雨明白了原因,笑道更加不屑:「幾個女人罷了!整個大梁都是你的,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趙閑心中微微一怒,沒法發作,徑直轉身,淡淡的道:「沈雨小姐,她們是我的妻子,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人,別說大梁,即便整個天下擺在我的面前,我同樣會選擇她們……」

話音未落,便聽到『咻』的一聲破空輕響,趙閑只覺的後背一疼,忍不住悶哼一聲扶住了牆壁才站穩,不用想也知道中箭了。

沈雨收起袖箭,酥胸急劇起伏,憤憤道:「她們是你的妻子又如何?古來成大事者,有幾個不是鐵石心腸?你以為你這樣說,我便會同情你?錯了,你現在只有一個選擇,不然我肯定會殺了你。」

趙閑忍住後背劇痛,回身望了她一眼:「你殺了我,只死我一個人。我稱了帝,妻子還有未出生的孩兒都會死在北齊,我沒得選擇。」

「你……」沈雨氣的杏眼圓睜,幾次將袖箭抬起,卻又放了下來,依舊不死心的道:「你以為帶兵回了北齊,就能安然無恙和妻子團聚?古來鳥盡弓藏的事情不在少數,我可以肯定北齊會在天下安定之後,除掉你這個異國歸降手握重兵的將領。」

袖箭上塗有讓人麻痹的藥物,趙閑感覺渾身慢慢無力,他扶著牆壁淡淡笑道:「沈雨小姐,既然你這麼肯定,我們就打個賭吧!北齊若是沒能殺掉我,就算我贏,這樣我就變成的強過你的男人。若是我輸了,也省的你看著心煩,如何?」

沈雨輕輕哼了一聲:「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放你回北齊,你以為我會輕易上當?」

趙閑順著牆壁坐在宮殿內,搖頭道:「即便上當又怎樣?我不可能稱帝,殺了我你連上當的機會都沒有。」

沈雨從趙閑眼中看到了自信,心中不禁疑惑起來:換做誰也不可能放過敵國歸順還手握重兵的將領,他為什麼如此胸有成竹?難不成他還留了後手?

思念至此,沈雨眸子閃了一閃,若真是如此,哪也太不可思議了。她躊躇良久,才輕輕哼道:「為了幾個女人,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博,有意義嘛?」說出這話,她明顯已經意動。

「等你有了喜歡和在乎的人,就會明白的……」趙閑感覺頭腦昏昏沉沉,聲音越來越小,當最後一個字吐出來時,眼前就徹底化為了黑暗,再無一絲知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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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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