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氣息
第十四章氣息
禪房的門猛然被推開,一窩蜂看熱鬧的香客涌了進來。
刺史夫人臉色大變,雖說她肯定自己的兒子定做不出來這樣的事,但也沒人樂意讓諸多外人圍著看笑話。
忽然間,「啊——」人群中響起幾個姑娘驚恐的叫聲,緊接著一群小姑娘滿臉通紅跑了出來,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客反而還湧上前去。
刺史夫人頓覺不妙。
許媽媽撥開人群擠了進去,待看清裡面的情景后,連忙做主推了所有外人出去,吼著:「都看什麼看,出去出去!」
其中一個時常來靈泉寺上香的香客道:「這間不是瞭然住持大師的禪房?」
「瞭然大師今日不在寺內,刺史公子光天化日竟帶著自己侍女偷偷摸摸進了住持大師的房內行此骯髒之事!」
又有人小聲說:「這便也難怪刺史府這樣的家世都遲遲定不下婚事,原來是府上公子行為不端啊!」
刺史夫人險些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刺史府的護衛疾步趕來,凶神惡煞地趕走了一群看熱鬧的香客。
「夫人——」
「端盆水來把公子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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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這間禪房一牆之隔的暗室內。
起先是多人的聲音,漸漸壓低了下去,只剩下幾道女子嗓音。
刺史夫人冷笑一聲:「勾引主子都敢勾到寺廟來了,自然是帶回府里杖斃。」
霍汐棠動彈了下,那是刺史夫人的聲音。
被下了求歡散這樣的虎狼之葯,不僅僅是四肢酸軟無力,就連嬌柔的嗓音也較平日更為細軟,夾著蠱惑人心的媚態,當真會令任何一個男人皆會聞之酥|麻。
那綁了她來到這兒的又會是誰?
她正心神無措時,忽聽一道沉穩的腳步聲正在室內走動。
這間房裡還有人?霍汐棠嗓音顫唞:「你是誰?」
霍汐棠的腦子被此刻的想法嚇得嗡嗡作響。
「夫人,杏仁如何處置?」
若是她方才沒有記錯,秦遲欲靠近她時,便閃現了一道黑影進了禪房將秦遲放倒,在她還未來得及呼救時,便被蒙上了眼睛,帶到了別處。
她費力地從榻上坐起身,行動間因體內難捱的意動,竟情不自禁從唇齒間溢出令人浮想聯翩的低吟。
這裡是哪兒?
為何她還能聽見一牆之隔的嘈雜聲。
身中求歡散的霍汐棠身軀綿軟無力,臉頰的薄紅已蔓延至全身,露出的肌膚無一處不是粉嫩滑膩。
而禪房內的場景早已被眾人親眼瞧見。
屋內的男人並未回話,正站在一個龐大的紫檀櫃前,長眸掃了一圈,似在思考該拿哪一件東西。
比起想要逃離險境,此時此刻更想要的卻是一個男人。
她現在不對勁。
「混賬東西!」刺史夫人眼珠朝上一翻,這下直接暈倒。
刺史夫人滿臉憤怒大步進了禪房,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衣衫不整的兒子摟著他的貼身侍女在榻上交頸而眠的場景。
過了片刻,像是下了決定,拾起其中一樣便徑直走到床榻前。
霍汐棠眼前被蒙了黑布,即使看不清來人,也能感覺到有人正在朝她靠近,那令她從未體驗過的壓迫感,生生惹得她呼吸都不由急促了起來。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喊人了。」
她能聽見刺史夫人的聲音,說明現在她在的地方還是靈泉寺的禪房,還極有可能就是秦遲抓她的那間屋子。
男人沉默地坐在榻邊,掂了掂手中的物品。
隨著掂弄,霍汐棠似乎聽到了鐵鏈來回碰撞的聲音。
幾乎瞬間,她臉上血色唰的褪去,細著哭腔:「你究竟是何人?」
看著她蜷縮成一團,那嬌嬌弱弱害怕到渾身顫唞的模樣,燕湛不由起了惻隱之心。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鐵鏈。
不久前在姻緣樹下,看到她正在寫有她與燕舜名字的紅綢帶下虔誠許願,那瞬間,他有片刻覺得自己即使重來了一次,也仍舊沒有改變前世的命運。
他不僅還是出現的太晚,在她心裡也永遠只有燕舜。這條鐵鏈用在她身上,若是能將她永遠困在自己身邊也好。
燕湛濃睫微垂,掩住眼底洶湧的波動,放下了鐵鏈后傾身靠近,骨節分明的手繞到霍汐棠的後腦勺。
霍汐棠很明顯感覺到有人靠近她,且還是個男人,本哀莫大於心死時,隨著男人的貼進,她隱約間像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先生?」她試探地問。
燕湛手指迅捷地解開她眼睛上的黑布,看著她濡濕輕顫的眼睫,輕輕嗯了一聲:「是我。」
他又俯身為她解開手中的繩索,靠得極其近,身軀與身軀緊緊相貼,就連臉頰間,也不過半指距離。
霍汐棠緩緩睜開了眼。
他溫熱的呼吸便如棉絮輕柔地拂灑她的面容,帶著清冽的香氣,像黏在她的肌膚上,霎時間便使她血氣翻湧,按捺不住輕喘了聲。
面前男人的這張輪廓,她從未如此清晰地看過。先生狹長的眼眸,挺拔的鼻子,以及那溼潤微微開闔的嘴唇。
都像在引誘她親吻。
她怎會對先生起這樣褻瀆的想法?
霍汐棠淚水流下,淚珠順著臉頰滑落至透著粉暈的鎖骨。
燕湛捧起她的臉頰為她擦拭淚水,低聲哄著:「不哭了,你沒事。」
霍汐棠渾身酥|麻無力,男人的觸碰反而激起她體內的愉悅,意識到此,她被自己這樣荒唐的想法驚愕到無地自容。
反應過來后,霍汐棠緊緊咬著唇推開他,「先生,求你,求你不要靠近我。」
她現在身體很不對勁,大抵是真的如秦遲所言,中了那等污臟之葯。他的觸碰讓她覺得無比舒適,每碰一下,她都想要更多。
燕湛像是並未察覺出她的異常,只淡淡道了聲好,又解釋了一番為何在此。
他今日來靈泉寺上香,本想拜訪住持大師瞭然方丈,卻意外撞見了秦遲為歹。
至於後續發生了什麼,他自是不便多言,總歸有顧顯收拾爛攤子。
霍汐棠緊咬著唇,掩下.體內的空泛,嬌聲問:「那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瞭然大師的禪房暗室。」
「暗室?」
瞭然大師的真實身份乃滕王燕承。
這些真相燕湛自然不能同她說的那麼清楚。
他解釋后,霍汐棠便聽明白了,寺廟的住持大師品性德高望重,會在自己的房間內安排一個隱秘的小房間,實乃常事。
燕湛黑眸落她身上,見她臉頰紅暈至深,紅唇微張,從方才就一直在細細喘著,蹙眉問:「藥效上來了?」
先生怎麼知道她中藥了?霍汐棠眼裡含著水霧看他求饒:「先生,我好難受,你先不要跟我說話。」
連著兩次推拒,燕湛並未惱怒,且十分守禮坐遠了些距離,隨著耳邊那不容忽視的低吟,他從床榻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本書籍。
霍汐棠縮在牆邊雙腿緊閉,渾身軟地如化成了一灘水,在榻上難受地扭動,她微仰起纖細的脖頸,嬌吟從紅唇間溢出,迷離的目光不禁落在床榻邊的燕湛身上。
昏黃微曳的燭光照亮他低垂的側臉,順著脖頸往下,便是凸起的喉結,霍汐棠忽然想起前不久先生對她講過,男人的喉結碰不得。
那時先生並未多加解釋,可此時此刻,她心生的意動在頻繁地催使她,去親一下,親一下你會舒服許多。
霍汐棠搖了搖頭,將方才腦海里閃現的骯髒想法甩了出去,她沒忍住問:「先生,你在看什麼?」
燕湛視線落在手中的書籍上,「求歡散的作用及解法。」
求歡散,不正是秦遲給她下的葯?
霍汐棠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艱難地從榻上爬到燕湛身旁,急切看到解救方法,都未意識到半邊身子伏在燕湛的腿上。
「書籍上記載,身中求歡散後會按捺不住找男人尋歡。」
霍汐棠臉色漲的紅通通,不住點頭,沒錯,她正是此等癥狀。
她急於看到解法,便直接上手覆住燕湛的手背,掐著能滴水的嗓音問:「如何,有辦法解嗎?」
默了片刻,燕湛道:「行敦倫可解。」
什麼!
霍汐棠心神欲碎,如墜冰窖。
前不久她從爹爹那又尋了一套圖冊去找阿娘,阿娘特地與她講解了何為敦倫,那是男女之間只有夫妻二人才能所行之事。
她如今已許下婚事,未來夫君還是當朝太子,若是與其他男人發生關係了,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重則極有可能會牽連她整個霍家。
燕湛未在意霍汐棠的失態,又繼續往下輕聲念:「解法二,若無法行房,亦可採取其他方法將藥效從體內逼出,轉移到他人身上即可。」
滕王果真骯髒癖好,這房中藥恐怕也是從先帝手中弄來,先帝煉藥入魔,聽信南疆巫醫的讒言,為煉出起死回生的丹藥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只是……
他沉了一息。
倒沒想到給了他機會。
燕湛合上書籍,神色清朗:「別擔心,所幸無需行敦倫才可解。」
那雙帶著淺笑的黑眸,藏著無法窺探的極致幽暗,隱晦地從那抹細腰上掠過。
霍汐棠仰起泛紅的脖頸看他。桃花眼眸銜著一抹妖冶的紅延伸至她的鎖骨肌膚,因仰脖的動作,貼面的青絲隨之搖曳,無端生出幾分嫵媚。
燕湛低臉看她,「按捺不住了?」
霍汐棠羞憤欲死,一面是體內的怪異感覺,一面是在燕湛面前的男女羞恥心。
她緊咬唇,「嗯……」
「告訴我,你現在最想做什麼?」他的聲音溫柔低沉,像天然得會蠱惑人。
霍汐棠亂了心神,分不清自己是誰,身在何處,燕湛的又一次柔聲詢問,使她所有的理智霎時土崩瓦解。
她抬起能擠出水的眸子,微微羞恥低語:「想,想解先生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