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涼亭
第三十四章涼亭
入夜了,天子好好的怎會出現在定國公府?
看來她這是又自己走進了陛下設下的陷阱。
霍汐棠別無選擇,在男人幽深沉靜的目光下,緩緩邁進了涼亭。
仍舊是上次的沿湖亭,夜間四周靜謐無聲,就連時常與天子跟進跟出的李拾勤都不在,這定國公府的護衛對陛下來說好似如同虛設。
飴狼還趴伏在燕湛的腳邊,碩.大的尾巴在乖順地搖著,此時已全然不見白日里兇殘到生人勿近的面容。
霍汐棠心裡嘀咕著,莫不是她喂的肉骨頭沒有陛下喂的香,才能讓它即使留在自己身邊了也這樣聽陛下的話。
「臣女參見陛下。」霍汐棠站在距離燕湛有點遠的地方駐足,福身行禮。
燕湛緩慢且優雅地將她全身掃了一遍,那眼神里透出的情緒,使霍汐棠有種自己現下是未著寸縷被他看的一乾二淨的錯覺。
最終,他的眼神落在她的右手手腕處,輕薄的衣料好似並不能遮擋一二,他皺眉,淡聲道:「過來。」
霍汐棠低著頭,不僅不上前反退後幾步。
燕湛右腿微移,趴在腳邊的飴狼像是知道了什麼,利索地起身,去涼亭外守著了。
霍汐棠冷不丁嚇了一跳,本想叫出來,忽然想起這是定國公府,若是將人惹了來,只會更加麻煩,這才將驚呼咽了下去。
她的輕聲嚶.嚀彷彿成了催化劑,使方才還緩慢捻磨她嘴唇的溫柔,在口腔里便肆無忌憚起來。
可她方才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想起夢裡不止一次夢見一個穿著明黃長袍的男人總是又凶又狠地撞她。
燕湛輕嘆,也好。
他唇邊銜了抹涼薄的笑意,「沒想到年齡不大,力氣倒不小。」
霍汐棠剛抬起眼,便與眼底已欲.色交纏的燕湛對上了視線,兩廂視線相撞,她竟很快品出燕湛眼中暗藏的意味。
他站起身來,身形挺拔高大,便這樣將照入涼亭的月色遮擋了一半,那張儒雅的面容情緒不明。
「不……我,不是,臣女並非那個意思……」她竟在天子面前犯下這樣的錯,這種話說出口,怎還能脫身離開啊。
耳邊除了夜風的吹拂,還有那讓她無法忽視的水聲,聲音清晰到讓她無地自容。
而緊緊擁住她的男人早已具備了侵略姿態,微微彎曲的背脊並未因霍汐棠的手背阻擋而停住,反而薄唇輕輕落在她的手背,輕吻了片刻都未曾挪移。
夜色中響起他溫潤的嗓音,一如既往,溫柔得人心尖發顫。
霍汐棠的心口有片刻的漣漪,她緩緩抬頭問:「陛下要做什麼?」
等霍汐棠反應過來后臉頰更是蹭的通紅,燕湛被她這幅樣子更是逗得開懷大笑,胸腔微振。
若說之前雙唇的觸碰猶如初相識的溫潤先生,那此刻造成她的舌根麻木紅腫到沒了力氣的便是當今陛下。
霍汐棠低著頭,髮髻上的流蘇步搖輕微搖曳,如同她不安跳動的心。
霍汐棠疑惑,為何他會知道她的手腕有太子留下的痕迹?
輕吻的捻磨終是停下,可霍汐棠還來不及回神,燕湛便慢條斯理的伸舌,極富有技巧地撬開了她的牙關。
她攥著燕湛的衣襟,「陛下,放我下來。」
唇上的熱度愈發的深,那清冽的氣息全方面鑽入她的身體。
燕湛很快放她下來了,但是直接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胸膛寬厚,嬌小的姑娘窩在他的懷裡從背面看根本看不出。
緊閉的唇齒便這樣探入了異物,猛地使霍汐棠抽回渾渾噩噩的思緒,她抬起垂落的手用力抵在燕湛的胸膛處,唔了一聲要推拒,男人的舌反而順勢勾纏了上來。
霍汐棠愣了會兒,本能地回:「那還是陛下的力氣更大。」
趁著她微微出神之時,燕湛順勢抬起她發軟的柔荑勾上自己的脖頸,沒了手背的遮擋,那雙暗沉的眼便灼熱地盯著這張嬌艷欲滴的紅唇。
隨著他的步步靠近,霍汐棠心臟越跳越快。
他不慌不忙這樣直接覆了下來。
見他臉龐越挨越近,她便是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唇。
燕湛撩起她的衣袖,眼神霎時被她手腕的指痕吸走目光。
「你想讓朕這樣一直站在你的面前?」
他眉目一凜,便彎腰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往方才落坐的石凳方向行去。
他語氣寒涼:「太子弄的?」
這句話忽然讓氛圍彷彿凝固了起來。
燕湛唇角含著輕鬆的笑意,只覺得她現在這幅羞羞答答的模樣實在令他愛不釋手,就連環抱在她腰間的手也不自覺收緊,黑眸逐漸浮起洶湧的暗色。
他走近一步,她下意識後退一步,直到她的背脊抵在刻著山水紋的圓柱邊退無可退。
是輕柔如水的緩慢輕吻,用自己的薄唇勾畫她的唇形。
清冽的氣息撲面,手背的濡濕觸感愈發的清明,只要想起陛下的嘴唇正在親吻自己的手背,霍汐棠便禁不住手腳蜷縮起來。
她微閃的目光,眼裡對他的警惕與抗拒是毫不掩飾。分明已重來了一世,此時這樣倒叫他有些回到了前世那般。
霍汐棠毫無防備,驀然間被他吻得大腦一片空白,全身便失了力酥軟地卧在他的懷裡,她根本不知如何掙扎,就連方才被勾到他脖頸的那隻手,也無力地垂落。
他低著頭側臉蹭了蹭她的臉頰,極致纏綿低語:「是,是朕不好,朕下回會對棠棠下手輕點兒。」
「陛下不可。」
清冷的月色下,霍汐棠的面頰猶如渡了層淺薄的紅紗,那抹紅一路蔓延至她的鎖骨,她呼吸逐漸不順。
他若是如狂風驟雨般襲來,不給她任何喘熄的空間也就罷了,可偏偏吻得是那樣極致的溫柔,溫軟的雙唇慢條斯理地來回觸碰捻磨,使霍汐棠這樣從未接觸男女情.事的小姑娘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
燕湛輕緩放下她的舌.尖,薄唇抵在她唇邊低語:「棠棠,換氣。」
霍汐棠眼底水霧迷濛,感覺鼻息間除了燕湛的氣息及他們方才交換的津液氣味,再也聞不到了其他什麼了。
「呼吸,棠棠。」燕湛的指腹搭在她的眉梢,一下一下地摩挲。
他指腹的熱度,猛然使霍汐棠回過神,她費力地喘了幾口氣,便伏在燕湛的懷裡,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似想將方才失去的空氣一次性補足回來。
看她整張臉漲得通紅,順利呼吸后氣息不穩的樣子,燕湛眉宇微蹙,「是朕的不對。」
霍汐棠正欲說幾句話,燕湛便繼續補充道:「朕應該吻的再慢一些,這樣你便知曉如何換氣了。」
「陛……」霍汐棠微顫著溼潤的紅唇,水眸倒映出他那張儒雅的臉龐,她緩緩呼出一口氣,哽咽道:「陛下怎能親我?」
燕湛笑得清雅,「是朕的錯,朕應當問你一聲再親。」
他竟能笑著說出這些的話,霍汐棠被他這厚顏無恥的樣子堵得啞口無言,這會兒腦子內的理智已經回來了,她實在不想理他。
霍汐棠索性將臉別到外邊不去看他。
燕湛抱著她,只覺得忍耐得實在難受,方才的一親芳澤根本無法滿足他。
**
涼亭外,李拾勤靠在樹下揣著袖口在暗處望風。
涼亭那邊他是不敢將眼神投過去,圓溜溜的眼珠子只能掃著這偌大的國公府,恰逢夜風襲來,一道頎長的男子身影正要往沿湖亭行來。
李拾勤眯了眯眼,看清是誰后連忙就奔進亭子里。「陛下,顧指揮使來了。」
霍汐棠一驚,忙要從燕湛身上下來,「陛下快放我下來!」
燕湛掌心將她按住,對即將進入涼亭的顧顯全然不在意,「怕什麼?你兄長他是朕的近臣,即便看到什麼了,晾他也不敢說什麼。」
霍汐棠垂眼看了下自己如今的樣子,她整個人坐在了陛下的腿上,也因方才的事不知何時已被他換了個方向,從起先的側坐的姿勢到現在雙腿勾在他腰腹處的坐姿,以及現下即便不照鏡子,恐怕她的唇此時已紅腫不堪了。
若是讓自己兄長看到她如此樣子,她身為未來太子妃竟與陛下這般,她又如何抬起得起頭?
思及此,霍汐棠委屈地眼圈微紅,好像下一刻便要落淚了。
燕湛見她如此,心裡微堵,便打算應了她,正欲吩咐李拾勤送她回去,就見轉角處的顧顯再走幾步就能靠近。
此時離開恐怕為時已晚。
燕湛低頭詢問:「棠棠是現在出去與顧顯碰面,還是藏起來?」
霍汐棠自然不願現在出去撞上顧顯,否則弄得多難堪?
可是藏起來,如何藏?這個涼亭除了石桌石凳之外再無旁的了,無論有點什麼都一眼掃盡。
燕湛看出她眼裡的疑惑,遂也不需要她回答了,乾脆將身後寬大的玄色披風揚起,三兩下便將身上的霍汐棠整個人覆蓋在自己的懷內。
他人生的高大,今日著的披風更是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涼亭這處堪堪點了盞微弱的燈,看的並不清明,這樣將披風覆在他的身前,若不仔細去瞧,定是瞧不出個什麼。
加之他是皇帝,又有誰膽敢直勾勾盯著陛下呢?
霍汐棠眼前視線驟然黑暗,她穩穩地坐在燕湛的大腿處,雙腿仍就處於勾纏他腰腹的姿.勢,為避免看出什麼,她只能將身軀牢牢與他相貼,此時鼻息間濃郁的龍涎香,耳畔的心跳聲,統統是陛下`身上的。
顧顯已闊步行入了涼亭朝燕湛行禮,「臣參見陛下。」
燕湛頷首讓他起身,「坐吧。」
霍汐棠心裡一緊,這是還要交談上了?
顧顯也不客氣,直接撩袍在燕湛面前落坐。
沒了外人,顧顯便自在了許多,「陛下多次深夜來國公府若是讓我的父親知道了,恐會多疑。」
燕湛調侃,「顧指揮使竟還要看父親的臉色?」
顧顯默不吭聲。
燕湛淡笑:「再說即便定國公知道什麼,也不會多想。」說著,他語氣一頓,「即便多想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顧顯上他這條賊船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當年顧林寒將年僅九歲的顧顯送進皇宮為二皇子的伴讀,便是一次意外誤闖了冥苑,這才與燕湛相識。
當年宮變,教唆二皇子逼宮一事,若非有顧顯裡應外合也不會如此順利。
顧顯扯了扯唇,就知道跟陛下說這些也無用,自打從揚州回來后,陛下好似將所有人和事都掌握在手中,隱約讓他有種自己也被陛下玩弄股掌之間的感覺。
就比如當初靈泉寺,陛下分明早就知道霍汐棠是他的親妹子,卻並未與他提及一分,害得他還與妹妹產生了些許隔閡,所幸如今問題解除。
只是陛下這掌控全局的感覺著實令人後怕的緊,這使他不由想起當初在冥苑親眼看見的那幕。
那日他不慎闖入冥苑,從窗戶縫隙看見彼時年幼的陛下被一條粗.壯的鐵鏈困在木樁之上,渾身上下皆是傷痕,新傷舊傷數不勝數,他猶記得當時的場景,而最令他印象深刻的無外乎便是他從未在任何人的臉上看到過的那個神情。
隱忍,不屈,眼底暗含的恨意足足能將一個人生吞活剝了去,以及最令他震撼的便是年幼的陛下`身上,那讓人看了為之動容的求生意志。
身為皇子自小受到這般虐待,即便如此陛下也從未想過尋死,或許是當年在陛下的身上彷彿看到了些許自己的影子,自那以後,他每隔幾日便會悄悄溜進了冥苑,告知陛下外界的消息。
這樣心思縝密又心性強大之人,若是當主子追隨,他顧顯定是願意的,可……
顧顯心思轉了幾圈,笑道:「陛下掌控全局,顧顯著實佩服。如今陛下的一切皆是當年在冥苑吃的苦楚得到的回報,臣也定當繼續追隨陛下,為這大昭的江山打穩根基。」
燕湛鳳眸微斂,他自是聽出顧顯話中之意。
他覆在披風下的手掌心慢條斯理地摩挲霍汐棠的後背,感到她微微輕顫的身子,本不打算計較懷裡這小丫頭的親兄長,但顧顯讓她聽到了這種話,他還是極其不悅。
「顧卿今日這般奉承朕,可是有其他話想說?」
見沒有外人,顧顯索性直言了。
「陛下富有四海,是當之無愧的一代霸主,將來剷除了礙眼之人,後宮更是想要什麼皆應有盡有。」
面前男人的目光漸漸變冷,顧顯緊繃著臉,仍直言不諱:「臣覺得,陛下不該再與舍妹這般糾纏不清了,若是讓人知曉陛下覬覦太子的未婚妻,恐會給陛下冠上個昏君的名號,怕是得不償失。」
霍汐棠心跳凝滯。
若不是還藏在披風內,這下她便想鑽出來站到哥哥身旁,她一直知道哥哥與定國公不同,雖皆是陛下的臣子,可顯然哥哥是陛下的心腹,即便如此哥哥卻願意為了她頂撞陛下。
燕湛將她抱得緊,自然感覺到她波動的心思,心頭的不悅更是加深,按在她后腰的掌心加重,使她前腹與他小腹緊緊相貼。
小姑娘是該寵著,但不能凡事全依著她。
小腹相貼她感受到一股熱意,霍汐棠神經忽顫,心知這是陛下給的警告,便不敢再動彈了。
燕湛眉梢微挑,「顧卿說的極是。」
顧顯面露詫異,陛下這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可還沒等他驚喜,面前的男人便又慢悠悠道:
「只是有關棠棠,朕倒是甘願做這昏君。」
顧顯當即怔楞,實在沒明白陛下對自己親妹子這莫名的執著是從何而來。
若說是愛?他卻是不信的,陛下心腸冷硬又怎會對一個僅僅幾面之緣的小姑娘情根深種?
思來想去便只有先帝的緣故了。
先帝為強佔弟妻,殺齊王奪齊王妃此事,恐怕這世上並無幾個人知曉。
思及這層,顧顯只覺得自己妹妹又何其無辜?他喉結滾動,想著即便冒犯了陛下也要制止他接近霍汐棠,「陛下聽臣一言——」
燕湛敏銳察覺到懷中人情緒極其不對,冷眸掃過去,「顧顯,你若再不離開,朕便請暗衛將你壓下去了。」
顧顯:「……」
他還什麼都沒說呢,再說了,這不是他家嗎?
**
「你兄長走了。」
藏在披風內的霍汐棠垂著腦袋遲遲不敢出來見人。
夜風拂過,燕湛鼻尖微皺,掀開披風便見懷中的人將腦袋都埋進自己胸膛前了,難不成是他方才那番話說的過於露骨,她難為情到不敢見他?
燕湛此刻被她這幅可愛的樣子心裡軟作一團,翹起唇角道:「羞什麼,顧顯也不是外人。」
說著,見天色極深了,入了秋的夜晚有些寒涼,他掌心撫碰她的臉頰,感覺到冰涼,「罷了,朕送你回屋。」
正要打橫抱起,霍汐棠反應極大地制止他,「等會,我……我,我自己下來。」
燕湛也沒執意要抱她,便隨了她的意。
霍汐棠在他腿上磨磨蹭蹭了半天,臉頰微紅,神色極其不自然地將手往後一背,不知又蹭了多久,磨到燕湛呼吸都有些重了,霍汐棠才慢慢從他腿上下來落地。
緊接著她的臉更是一下漲的通紅。
空氣凝固,霍汐棠掙扎了許久,小心翼翼問:「陛下……您這身衣裳,很重要麼?」
燕湛沒懂,想也未想地答道:「這身僅此一套。」說重要也談不上。
哪想霍汐棠登時臉色大變,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燕湛順著她焦急地目光看過去,俊雅的面容破天荒出現了絲窘迫。
他今日著的這套月白色長袍,此時大腿處正有一處極其醒目的殷紅血跡。
若是沒有前世的經歷,他定是第一反應認為是棠棠受傷了,但此刻……
他故作自然地將視線收回,輕咳一聲,安慰道:「無礙,一身衣裳罷了。」
霍汐棠雙手緊緊交纏,內心只覺得又丟臉又對不住陛下,她的小日子向來不大准,今日白天沒來,本以為又如以往那般會拖延幾日,沒料到夜裡忽然來了。
方才坐在陛下的身上,本身整顆心都懸著在認真聽那二人的談話,忽然感覺熱流涌了上來,一股熟悉感的稠濕流動起來,她便知道定是也落在陛下的衣袍上了。
霍汐棠現在只羞愧得不行,紅著眼圈說:「我……都怪我,都怪我將這等污穢之物染到陛下`身上。陛下若是要降罪處罰,我也毫無怨言。」
自古以來,女子的癸水對男人來講便是污穢之物,尋常男人都會接受不了,更何況她竟染到了陛下的身上。
看她又急又愧疚,燕湛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霍汐棠水眸盈盈抬頭看他。
「若真要計較,那最該定罪的也是朕。」
燕湛唇角帶笑,「倘若不是朕先將你抱在腿上,你又怎有機會作案?」
霍汐棠愣住,只覺得陛下說的極有道理。
夜很深了,燕湛讓她自己回屋歇息,臨走前將披風給她。
霍汐棠本想拒絕,天子便皺眉,「你想這樣回去,讓外人瞧見?」
那血都染到陛下`身上,她又怎會身上乾淨。
霍汐棠左右為難下,便只能裹著陛下的披風,做賊似的帶著飴狼回去。
李拾勤見霍汐棠離開了,這便進了涼亭。
燕湛素凈的衣袍上有一塊血跡,自是極其明顯,李拾勤一下急了眼,「哎呦,陛下大腿可是受傷了?」
哪個狗膽子竟敢傷了萬歲爺?
燕湛笑意收起,冷眸掃了過去,淡聲吩咐:「去馬車上取件披風來。」
**
霍汐棠回了楓雲院重新沐浴換好了月事帶后,便惴惴不安地入榻了,可眼睛剛閉上就想起今晚在涼亭的一件又一件的荒唐事。
她與陛下又一次越界了……
霍汐棠捂著唇嘆氣,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緩緩入睡。
很快她又陷入了夢境之中,這次她又夢見了與陛下在紫宸宮內,但並不是什麼乾淨的夢,她竟清晰看到自己是如何與陛下顛鸞倒鳳的。
榻上那個渾身肌膚粉紅,被烙下點點紅梅的人不正是她?
夢中陛下並不如現實中對她那樣溫柔,她分明喊了疼,不要了,陛下卻還不停下來。不如現實中無論她做什麼,陛下都會包容她體諒她。
霍汐棠被嚇得猛然睜開眼,彷彿又一次身臨其境。
現在的感受一次比一次真實,回想起夢境發生的事,她呼吸都輕了,只覺得夢中的陛下有些可怕,尤其在榻間,他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夢中的陛下與她現實中認識的陛下全然不是一個人,那樣溫柔的陛下又怎會在榻上那般欺負她?
霍汐棠醒來時正是晨曦時分,驚愕的夢讓她睡也睡不著,索性起身。
飴狼見她醒了,也極其黏人的湊上來,想著這隻獵犬這陣子除了昨晚都沒出過楓雲院,霍汐棠也心疼,便喊了元荷陪她一道去遛狗。
定國公府極其大,霍汐棠便牽著飴狼一路溜到了一處僻靜的花園。
花園百花齊放,芳香撲鼻。
見這處沒人,霍汐棠便鬆開了繩子,放任飴狼恣意地挖土玩耍。
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元荷便笑著提醒,「姑娘,明日便是中秋了,奴婢聽思夢姐姐說,明日夫人將回一趟英國公府,好像府里其他姑娘和大公子都將一齊赴宴,姑娘也會去嗎?」
霍汐棠想了會兒。
去了不就是又要同陛下見面?省得到時候惹出什麼麻煩,最好還是不見的好。
「不去了,明晚我就在府里休息,若是你想去湊熱鬧的話,我可以讓夫人帶你去。」
元荷連忙搖頭:「奴婢不去,姑娘在哪兒奴婢便在哪兒。」
霍汐棠嫣然淺笑,元荷是與她一同來到國公府的,自然極其依賴她,「好好好,我往後去哪兒都帶著你。」
元荷這才笑得見牙不見眼。
就這時,飴狼在不遠處的樹底下挖了許久,忽然嚎叫了幾聲。
聽它叫聲怪異,霍汐棠便走了過去,待走近一看,樹下的土裡赫然埋了什麼。
霍汐棠臉色霎變,元荷更是驚愕地叫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