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惡言
第三十八章惡言
雙唇相貼的那刻,霍汐棠被他唇上滾燙的溫度惹得勉強掙回了幾分理智,在她即將離開之際,燕湛上手按住了她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燕湛勾著她沉淪,唇齒細細的廝磨她紅唇的綿軟,扶在她後頸的五指極其溫柔地按揉了起來,溫熱的指腹一下下輕柔又撩人地捻磨她後頸。
霍汐棠頓時已渾身失了力伏在他懷裡,將仰起脖頸的所有力氣都托在他的掌心,婉轉綿綿的嗓音猶如勾人的音符。
破碎的輕.顫聲使燕湛翻湧的心智尤加沸騰,他慢條斯理地鬆開那張泛著水光的紅唇,幾乎不給她喘熄的時間,便順勢含上那早已被羞赧而染得粉白的耳垂,舌輕微撥弄幾番,感覺到她通身打了個顫.栗。
幽深的赤色徹底瀰漫了燕湛的眼底。
他大抵不是中藥,而是中了名為霍汐棠的毒。
只要沾上,永生永世都無法解毒。
**
榮華堂內,嘉陽將席面上的佳肴美饌皆吃了個一乾二淨,可等了許久還沒等到霍汐棠回來,正這時,她眼前掠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嘉陽將那人喊住,「你看見棠棠了嗎?」
男人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即不耐煩地轉身回頭,「什麼棠棠,不認識!」
「我,我覺得若是陛下想要徹底解了這葯,大可現在開始納妃。」
見他眼神四處尋找什麼,殷尋之問:「你在找誰?」
嘉陽豎起耳朵去聽,寧旭狡黠一笑:「騙你的,傻瓜!」
他眼神下意識朝那專供天子休憩的房間瞥了去。
嘉陽怔了會兒,反應過來被忽悠了,當即便要狂揍寧旭一頓。
燕湛支著一條腿靠在榻邊,一錯不錯看著她這幅「偷偷摸摸」的樣子。
寧旭神色不自然,支支吾吾說沒有,便開始與英老國公談起近日朝堂之事。
燕湛也站起身,乾淨潤澤的手指正在緩慢地整理衣物,他走過去邊右手挽住左邊袖口,邊似笑非笑說:「這就要走了?你走了,朕要怎麼辦?」
嘉陽方才就隨便詐了下,這下詫異了,「在哪兒呢,帶我去找她。」
他輕嘆一聲,便坐起來將霍汐棠攬在懷裡。
寧旭左右看了眼,英國公府今晚的宴席賓客眾多,他長興侯府自然也在受邀其中,貴夫人那處宴席便有他那老母親坐著,一會兒若是鬧起來,他娘定會數落他又跟公主過不去,壓著他上去道歉了。
聽到關門聲后,霍汐棠便慌亂地從榻上起身,便再也沒敢看燕湛一眼,做賊似的在門框邊冒出了半邊腦袋。
燕湛輕笑一聲,胸腔微振,見她又氣又羞的樣子,著實惹人憐愛,但也心知若是再鬧下去,這丫頭下回定再也不願見他了,思及此,即使他此時還難以抽身,但也不得不抑制下來。
寧旭獨身來了英老國公的院子,敲響了房門進去,卻只見裡頭只有英老國公和殷尋之。
寧旭仔細斟酌了會兒,想著這次若是同嘉陽吵起來定是得不償失,所幸閉嘴。
霍汐棠望著這一幕,楞楞地出神了片刻。
他方才準備去找陛下,去了英老國公的院子,不就正好看見陛下將一姑娘拉進了書房,雖沒看清楚長相,但能讓陛下做出這種舉動的除了顧顯他妹,還能有誰。
隨著燕湛的走近,她這才發現陛下`身上有些的不對勁。
「棠棠累了?」
殷尋之向來不是個容易被忽悠的,更何況還是寧旭這種眼裡藏不住事的,當即便明白,恐怕這書房裡還有什麼。
寧旭早已一溜煙跑沒影了。
長安的逍遙日子,他還未過癮呢。
過了許久,不知何時被弄亂的衣衫已被燕湛整理的十分整齊,她忽然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嘉陽丟了顆杏仁到自己口中,咀嚼了幾下,「顧顯的妹妹你都不認識?什麼好兄弟,果然顧顯都不樂意跟你玩。」
燕湛雙手從她肩側伸到前頭,溫熱的指腹慢條斯理地為她整理好微散的衣襟,此時書房內正對著床榻方向的梳妝台上有一面昏黃的銅鏡。
說完也不知是不是心虛,沒等陛下的回話,拋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寧旭讓嘉陽跟他出去。
確認書房內沒人後,霍汐棠長呼一口氣,這才轉過身來,故作自然說:「若是沒事的話,臣女要回要宴席中了。」
外面的聲音逐漸消失,燕湛眉梢微動。
他低哼一聲:「不就是顧顯的妹妹嗎?我知道她在哪兒。」
霍汐棠極快地將臉別開,不敢再看了。
霍汐棠紅唇囁嚅,欲言又止。
燕湛用力的吻了一口,方抬起臉,眼尾洇紅,一抹邪氣格外的惑人。
分明一次次提醒自己莫要再與陛下發生越界的行為,可每一次的相處,一次次她都違背了自己的初心。
二人便靠在榻上的角落,她整個人都窩在他的胸膛處,即使現在沒有躺著,這種抱著密不可分的坐姿,仍舊使她心悸得難以平息。
二人趁亂溜出了榮華堂,廊下寧旭勾了勾手指讓嘉陽附耳過來。
霍汐棠將紅著的臉別開,默不作聲。
裡間,自打寧旭進了書房后,方才還極其安靜的書房霎時間也吵鬧起來,霍汐棠很快也被聲響拉回了理智,抬起發軟的手按住在她鎖骨處親吻的那個人。
笑話,那是陛下的機密,若是他告知了別人,君衡知道了還不得將他打發到北地去陪他那老父親鎮守邊關。
「陛,陛下……」她輕顫著嗓音。
她竟能清晰看到身後的陛下,是以如何溫柔繾綣的神情為她穿著衣裳。
燕湛站在原地片刻,幾乎是怔了一瞬,方無奈地笑了聲。
也好,那他便遂了這丫頭的願。
只是妃就罷了,后,倒是可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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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興許是陛下來了英老國公的院子,是以院內並無幾個下人值守,霍汐棠出來的十分順暢,但這一路都心不在焉,直到回了宴席中才想起來殷蘭月還在陛下的手中。
嘉陽見她回來這才放心了,拉霍汐棠過來小聲貼耳說話。「你方才幸好不在。」
「怎麼了?」
「那沈聘兒帶了好幾個京中貴女過來見你,我估摸著是想給你找事,便做主給你推走了。」
霍汐棠眼神朝對面望過去,正巧就對上了沈聘兒的視線。
對方高傲地朝她暼了一眼。
霍汐棠皺著眉,實在沒懂她與沈聘兒之間除了帶點表親,也沒結什麼仇呀,為何沈聘兒好像視她為眼中釘?
嘉陽心知霍汐棠沒明白其中的問題出來哪兒,便點撥說:「你舅父永昌侯是想讓沈聘兒入宮為後。」
若是沈聘兒進了陛下的後宮,那則跟她這個即將是太子妃的便是成了妯娌的關係,但陛下與太子關係微妙,往後定是不能容下一人,沈聘兒也自然將她這個即將成為太子妃的人視作眼中釘。
皇后。
霍汐棠抿了抿唇。
嘉陽還以為她是怕了,安慰說:「沒事,沈聘兒不會做皇后的。」
霍汐棠問:「公主為何如此確定?」
嘉陽聳了聳肩,雖說她與皇兄算不上相熟,但心裡也清楚皇兄目前並無屬意的皇後人選,那永昌侯府實則不過是一頭熱罷了。
但霍汐棠問起來,她又不能透露太多皇兄的消息,只能用外界的說法糊弄過去。「皇兄目前應當是不打算封后的,大抵是因為心上人年齡太小了罷。」
這句話忽然讓霍汐棠想起了當初太子說的事,民間有傳言陛下是在等殷笙笙長到十七歲了再娶進後宮,加之陛下與英老國公如此相熟,看來真的不僅僅是普通的君臣關係。
她稍低了低眼,遮住眼裡浮起的複雜情緒。
嘉陽也沒多想霍汐棠的沉默,這時靜華也走了過來,一臉沮喪說:「今晚沒堵到顧顯。」
嘉陽擺了擺手,真是服了她。
宴席正熱鬧著,嘉陽這桌的席位隔壁的幾個貴女瞧見了霍汐棠,便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一來一去說得來了勁,聲音都大了些。
「那邊,就是那個原定國公夫人的女兒,聽說她娘生了她之後本想抱著她去找別的野男人,但半途遇上了匪亂,這才慘死了。聽說她僥倖活了下來但四處顛沛流離,從小日子過得慘不忍睹。」
「真的嗎?可我聽我娘說,這位未來的太子妃當時運氣好被揚州的一戶人家收養了,日子過得很是平穩。」
那姑娘小聲道:「你又知道什麼?她將來是要入主東宮的,自然名聲不能受污,你覺得她娘帶著她出京,她娘死了,她還能平安無事活到這般大?誰知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事。」
其中一姑娘追問:「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那姑娘壓低了聲:「你們都知道那原來的定國公夫人偷人偷到小叔子身上,被自己的親兒子和定國公目睹的事吧。」
這件事早在長安傳開了,幾個姑娘都點頭。
「有那樣名聲惡臭,放浪形骸的母親,你覺得,那位能安分到哪去?」
這番話說的實在難聽刻薄,即便後來壓低了聲音,但霍汐棠等人還是聽的清清楚楚,嘉陽和靜華心裡也極其不舒服,嘉陽更是火爆脾氣,當即便要大發雷霆。
還是霍汐棠及時拉住她,「公主,今晚國公府的宴會,還是不要鬧不愉快了……」
思及英老國公和老夫人年事已高,難得的中秋佳節,嘉陽也不想破壞宴會的好氛圍,還是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而靜華聽那幾人後面又提起了顧顯,言辭中儘是說顧顯整日板著臉不苟言笑,腰垮大刀,一副背了人全家性命的凶神惡煞的模樣,指不定就是幼時被他生母一事給刺激大了。
靜華打眼看過去,一下便認出其中說顧顯閑話的便是那刑部侍郎家的幼女。
那刑部侍郎有一兒子,遊手好閒不思進取,成天鬥雞走狗,是長安有名的紈絝子弟。
但因半年前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時被顧顯親自抓了,當即便不給面子直接壓去詔獄住了幾天,出來后就被折磨的褪了一層皮。
因為這事,刑部侍郎家便與顧顯極其不對付。
這刑部侍郎的女兒大抵是在為兄長抱不平,想要趁機污了顧顯的名聲。
污衊顧顯這事靜華自當是忍不了,她蹭的站起來大步朝那桌走去,冷言冷語道:「來,說大點聲,讓大家都聽聽你這張嘴是有多臭的。」
靜華公主愛慕顧顯的事在貴女圈已不算秘密了。
如今先帝早已不在,這位公主的生母不過是個先帝在時便不得寵的后妃,如今在後宮養老的太妃,空有個虛名罷了。
那刑部侍郎的女兒覺得自當是不必怕的,也站起身說道:「公主可明白,姑娘家最注重的便是名譽,您堂堂公主整日追著一個大男人,不覺得有失身份?況且,那顧顯……」
她輕笑了聲,欲言又止。
靜華氣得臉頰通紅,「他怎麼了,你有膽子就當著本公主的面說!」
「這是公主要求的,那麼臣女便謹遵公主之命了。」
刑部侍郎的女兒挑釁的眼神朝霍汐棠看去,「常言道,有其母便有其子,枉顧顯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身負維護長安治安的使命,領著這樣一份浩然正氣的職位,卻有那樣臭名昭著的母親,還有他那妹妹……」
霍汐棠攥緊了拳頭直視她。
她似乎也不怕得罪未來的太子妃和公主殿下,繼續直言不諱說:「做女子的應當要明白,名聲重於一切,如今的未來太子妃有那樣的母親,若是將來步了她親生母親的後塵,她還配嫁給太子殿下,配入主東宮嗎」
方才這處的吵鬧聲引得全廳的注意,即便隔了幾道屏風,男眷那邊同樣也將這席話聽得清清楚楚。
殷笙笙和殷華婉扶著老國公夫人過來。
老夫人聽完這番話,登時臉色大變,當即喊來府內的掌事嬤嬤前去將事件儘快平息下來。
若只是小姑娘家發生簡單的口角也就罷了,這刑部侍郎的女兒倒是沒想到蠢到這般地步,竟敢牽扯到皇室?
什麼未來的太子妃會步她母親的後塵?
太子還哪來的弟弟?當年宮變后皇子們幾乎都死的一乾二淨,如今便只剩下當今陛下這一個兄長。
難不成是在意指那未來太子妃將來會偷人偷到陛下那去?
這番話若是讓皇室任何一個人聽見了,恐怕真的不僅僅是被抓去詔獄脫一層皮的事了。
今日來國公府赴宴的賓客眾多,趁著事件還未完全鬧大,最好處理乾淨。
靜華卻是不願忍了這口氣,正想要好好教訓這人。
那刑部侍郎之女眉梢一挑,不屑地看向臉色微白的霍汐棠,嗤道:「這等名聲受污之人,又有什麼資格入主東宮?依我看……」
她話未說完。
身後卻傳來了一道冷沉的嗓音。
「名聲受污便沒資格嫁入皇家,那朕倒是想問一問。」
年輕帝王一身輕便的玄色長袍由月色下行來,形容儒雅君逸。
而門口值守的下人早在發現陛下時已瑟瑟發抖跪在一旁,沒人敢告訴那位刑部侍郎之女,陛下已將她的惡言一字不漏全聽了進去。
燕湛緩步踏進廳內,唇角雖含著笑意,卻不見往日溫和。
陛下今日出宮雖未著龍袍,但那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堪堪使人看了一眼便不由軟了骨頭。
「朕這樣天生自帶天煞孤星命格的,是否坐不得這帝位了?」
這句話剛落下,偌大的榮華堂內瞬間倒吸一口涼氣,眾人連呼吸都不敢重一分,生怕被殃及無辜。
要知道,當今天子剛出生時天煞孤星之名便已經傳遍了大昭,便是如此,先帝聲稱為了百姓的安危著想,這才將彼時還是大皇子的燕湛丟棄到冥苑不聞不問。
當年若非宮變后,天子以一己之力將彼時風雨飄搖的大昭接手下來,恐怕大昭如今難以維持現在繁榮昌盛的日子。
這幾年天子的能力百姓皆有目共睹,得此明君又有誰會在意一個二十多年前的傳言?
這些年天子腳下的長安內已經極少聽到有百姓議論「天煞孤星」一事,雖說個別小地方,一些古板老派還將先帝的話奉為聖旨的老人家仍覺得這個命格會有損大昭的國運,但也沒幾個人會真的將此事放在心裡。
堂內所有人都明白,這個刑部侍郎的女兒絕不是在意指天子。
可誰讓她倒霉,好巧不巧指責這未來的太子妃偏偏要牽扯到皇室,還非要拿名聲受污這一點來抹黑。
只見方才那無比猖狂的少女此時早已嚇得六神無主,臉色煞白一片,在天子分不清喜怒的淡薄眼神下,更是害怕得連連後退幾步,直接撞上霍汐棠面前。
「陛,陛下,臣女並非此意……」她說話時,顯然牙齒都在打顫,而廳內所有人,此時沒有一個人敢抬頭去看她的窘態。
燕湛輕笑一聲,眼神從霍汐棠低垂的眼睫上緩緩掠過。
語氣寒涼地對那少女說:「怎麼,現在就知道怕了?」
他嗓音輕緩,卻極具威嚴:「你敢大放厥詞羞辱朕的表妹,便也能在朕不在時,以同樣的方式侮辱皇室。朕且問你,這罪名你可承擔得起,刑部侍郎他可承擔得起?」
是了,很多人恐怕都忘了,霍汐棠正是定國公的親生女兒,自然也是當今陛下的表妹,這刑部侍郎的女兒如今更是直接撞槍口上,當眾給皇室難堪,恐怕真的不是一句簡單的並非此意就可揭過。
一項羞辱皇室之罪降下來,那少女當即便渾身發抖癱倒在地。
她方才後退幾步,直接退到了霍汐棠面前,此時也正暈倒在她的跟前。
見此情景,燕湛走上前幾步,居高臨下地睥睨她:「刑部侍郎任俊教女無方,傳朕令,將任姑娘親自壓回侍郎府,明日讓任侍郎卸了頭頂的烏紗帽在府里反思。」
廳內氛圍凝固——
當眾被天子親自革職,看來這任侍郎家裡起碼三代都無法入朝為官了,一個家族便是因為一個少女的稚語而毀滅,那少女更是被天子的親信親自押回府,這名聲也徹底毀了,畢竟沒人敢娶一個得罪了皇帝的人啊。
少女本身險些昏了過去,聽了這話忙嚇得哭出來,跪地求陛下放過。
燕湛將腿挪開,黑眸含著冷意。
從霍汐棠的視角能清晰的看到他那雙平日里看似溫和的眼睛,此時有多麼的冷冽如霜。
所有人都當他只為了維護皇室的名譽,可霍汐棠卻感覺出來了。
陛下,顯然是在護著她啊。
她沒辦法再裝糊塗,裝作看不懂了。
女眷這邊的小插曲早已引起男眷那邊的注意,顧顯面無表情摸著腰側的佩劍走來,他看了眼魂不守舍的霍汐棠,便在天子的下令后,命人將那任侍郎之女帶回去。
陛下在此,沒人膽敢再看熱鬧,紛紛十分乖順的座位自己的席位,當做沒發生此事。
英老國公夫人在殷笙笙和殷華婉的攙扶下,緩慢行過來對燕湛行禮。
燕湛親手將她扶起。
老夫人一臉愧疚,「今日的事,都怪老身看管不周,還望陛下責罰。」
燕湛溫聲道:「老夫人若是將此事獨攬在自己身上,那朕方才的懲處豈不是有失公允?」
言下之意便是做錯事的人已經受到了處罰,就沒必要自己將罪責攬下。
老夫人眼眶微紅,看著自己外孫這般傑出的模樣,想起他這些年的經歷,一時間更是感慨萬千。老夫人拉著他聊話,燕湛自然沒有拒絕,便隨意地掀袍落坐在側,與老太太聊了起來。
好巧不巧,他落座的偏偏是方才霍汐棠坐的位置。
眼看自己的位子被陛下坐了,霍汐棠左右為難也不好回去,而殷華婉不方便在那聽陛下和老太太說話,就走到霍汐棠身旁。
「棠棠,方才嚇到了嗎?」
霍汐棠抿唇,搖了搖頭。
實則比起嚇到,她只更想要母親被冤枉的事能公佈於眾。
母親背負了十多年的污水,是該洗刷冤屈了。
嘉陽和靜華在陛下來了后便十分乖順,一聲也不敢吭了。
陛下雖說坐的是霍汐棠的位置,但她二人同樣在那桌席位,現在也不敢坐回去了。
此時三個小姑娘站成一排在陛下`身側,嘉陽和靜華不敢跟陛下靠太近,二人便缺德地將霍汐棠往裡邊擠,導致她現在站在陛下最近的位置。
燕湛與老太太健談了許久,趁老太太與殷笙笙說話時,他眼角餘光微暼至身側那抹緋色的裙裾,用只有他二人能聽清的語調說:
「朕方才表現的可好?表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