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帶鸚鵡坐船
第二百零六章帶鸚鵡坐船
韓霽回去洗個澡吃頓早飯直接睡了大半天,他心無負擔地睡了,沈遂還不能歇,他馬不停蹄找來奶娘喂孩子,又去碼頭找往西去的商船給他家裡人和岳家人帶話。回來時走在街上,他拿著藥方去醫館給青曼抓補身子的葯,回去了姚青曼醒了,他端著燉好的湯坐床邊一勺一勺喂她。
喝著湯,姚青曼的眼淚又出來了,昨晚痛到麻木的痛意浮出來了,她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哪哪都疼。
「我昨晚差點死了。」她虛弱地說,「我再也不生了。」
「不生了。」沈遂伸手給她擦眼淚,又用手背抹自己的眼睛,說:「我昨晚就在想,你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下去陪你。」
「你別騙我。」
「沒騙你。」沈遂繼續喂她喝湯,說:「老大夫說了,你傷了身子,以後不能再生了,你就放心吧,不會再生了。」
姚青曼垂下眼,聽到這個消息她打心底鬆口氣,她才十七歲,還沒活夠,不想早早就死了,更不想死在生孩子上。
又喝口湯,她搖頭不喝了,抬起眼含著淚憂心地問:「大姐兒二姐兒都是丫頭,咱娘會不會因為看不上我而嫌棄她們?我又壞了身子,她抱不上孫子,會不會更厭惡我?」
「不會,她有孫子,不差我們家的一個兩個。」
「對了,後天你閨女洗三通知海珠了嗎?」出了門,韓霽扭身問。
「別再磕頭就行了。」韓霽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你也幫過我,我這是還債來了。」
沈遂露了笑,感嘆道:「昨晚我還在罵老天不開眼,我救了不少苦命的姑娘,他卻讓我妻女受難產之厄。現在想來是積德積到你跟海珠面前,認識了海珠又結識了你,所以她們娘三個能轉危為安。」
「行,你睡。」沈遂接過帕子出門,他仰頭喝盡碗里的湯,大口嚼著肉咽進去,胡亂擦擦嘴,去隔壁屋裡看看兩個孩子,小的那個挨打多,腳心留著巴掌印,嘴角和脖子上也還印著手指印。
「都說姑娘大了該嫁人生子,但沒人跟我說生孩子這麼疼,還差點要了我的命。你跟少將軍道謝了嗎?沒有他給的老參,我的屍身都涼透了。」
姚青曼嚼了幾口咽不下去,她拿手帕捂著吐出來,說:「吃不了,我睡會兒。」
「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道謝了,你別操心這些,多吃點多喝點多睡會兒。」沈遂挑一塊燉得脫骨的雞腿肉喂她。
想到長命,沈遂心裡一松,他打聽道:「長命的身體也是穆大夫調養的?」
「你找大夫來看看,看哪種藥材適合燉給大人喝,孩子身體弱喝不得葯,就選相宜的燉給奶娘喝,奶娘喝了也補孩子。」韓霽一一囑咐,又安慰說:「你也別擔心身體弱的孩子養不大,長命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從小就是病秧子,現在也活蹦亂跳了。」
沈遂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託人給她捎信了,她明晚應該就會過來。」
「少想亂七八糟的事,好好照顧家裡人。」又到了晚飯的點,韓霽不再多留,他借口軍營里還有事,拔腿往外走。
姚青曼扭過頭張開嘴逼迫自己繼續喝,喝了兩口忍不住嘆氣。
姚青曼心裡失望,她閉上眼說:「你娘看不上我我就忍了,她生養了你,我又喜歡你,所以我能忍她。她要是嫌棄我的兩個女兒,厭惡我不能再生,沈遂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能給我們娘三個撐腰,我出月子了就帶著孩子回娘家,那座小島養活了我,也能養活她們。」
沈遂沉默了一瞬,點頭說好。他舀勺湯說:「再喝點,你身子虛,昨晚流了好多血,床褥子都浸透了。」
傍晚,韓霽帶著兩個小廝抬了一箱溫補的藥材過來,這都是之前給海珠準備的,每種藥材都是他託人費了一番功夫買來的,都是上好的藥材。之前海珠不願意再喝,現在他也不願意她再喝,索性拿出來送給需要的人。
「怎麼了?」沈遂問。
「穆大夫多是照料我爹的身體,長命那時候是宮裡的太醫出手的。」韓霽想了想,說:「長命的奶娘比較懂這方面的事,改天我去永寧把人帶回來,讓她暫時過來照顧兩個孩子。」
韓霽頓時高興了。
海珠那邊剛收到口信,毛小二給她傳了話,又拐道去沈虞官家,不對,是老虞官了,現在永寧鎮有了新上任的虞官。
「伯娘,恭喜啊,家裡又有喜事了。」毛小二被下人帶進來,見到人他喜慶地說:「你家小六爺託人捎信回來了,今早他得了兩個胖閨女,讓你們收拾收拾去給孩子洗三。」
「難怪今早有喜鵲來報喜,大好事大好事。」沈母笑得開懷,她讓丫鬟去拿兩包糕點來,說:「勞你跑一趟,你拿點喜餅回去,也沾沾你兄弟的喜氣。」
毛小二接了,一胎兩娃,這喜氣他得沾一沾。
人走了,沈母收了笑,她打發丫鬟去各房通知。
晚上吃飯時,沈二嫂問:「娘,你明天過去嗎?坐船累人,六兄弟那裡地方小又沒落腳地,過去了還要住客棧,客棧又吵又不幹凈,不如你跟我爹在家歇著,我們代你們過去就行了。」
她怕她這婆婆過去了說些有的沒的膈應人,她們這些人跟著也丟臉敗興。
其他人不吭聲。
沈母思索一會兒,說:「早晚都要走一趟,我去看看我這兩個雙生的孫女。」她要是不去,認識的人要嚼舌根。
次日一早,海珠獨自一人收拾了兩身衣裳出門,路過韓家,鸚鵡飛出來打招呼:「海珠,你又出海啊?」
這是它跟巷子里的街坊學的,還有一句「海珠回來了?」是傍晚時打招呼用的。
海珠停腳,她望著它說:「我坐船去找韓霽,你去不去?」
「去去去。」鸚鵡興奮,它讓她等等,飛進屋抓走裝花生瓜子的布兜子,扯著嗓子吆喝:「跟海珠去坐船了。」
侯夫人走出去問:「坐船去哪兒?」
「去哪兒?去找韓霽。」鸚鵡學舌。
這倒是新鮮,侯夫人快步走出院子,喊住頂著鳥快出巷子的人:「海珠,你去府城啊?」
「沈遂得了倆閨女,明天洗三,我過去一趟。」海珠反身揮手,說:「鸚鵡我帶走了,你別想它。」
「吵死了,我想它做什麼。」侯夫人口不對心地說。
走到街上,擺攤的吆喝著:「熱乎乎的包子嘍,大姐,給孩子買一個?」
「竹蜻蜓要不要?木雕的龜要不要?」
一聽到「龜」這個音,鸚鵡立馬接話:「要要要——龜,海珠。」
「家裡有龜買什麼龜?」說歸說,海珠還是掏十個銅板給鳥買只龜,還沒它爪子伸開大。木雕塞它爪子里,她走進首飾鋪買兩個銀制的長命鎖,正巧遇到沈家婆媳五個。
「海珠都買銀的,我得買金的,免得把我比下去了。」沈二嫂故意說,她喊女掌柜給她換兩對金手鐲。
另外三妯娌也跟著換,沈母看了看,手上的長命鎖又換個大點的。
一行人帶著鸚鵡去碼頭,海珠發現碼頭上停靠的商船就是她的,她歡快地跑上去。收船費的人認出她,不接她遞的銅板,笑著說:「坐自家的船哪有給錢的,去府城啊?」
「坐船找韓霽。」鸚鵡多嘴多舌。
海珠拍它一下,銅板丟進錢箱里,她帶著鸚鵡在船上左看右看。
新船行得快,傍晚太陽還沒落山就抵達府城的碼頭,搭乘的乘客下去了,老舵手要送海珠一行人去島上,船還沒調過頭先看見海上過來一艘官船。
「是韓霽。」鳥眼尖利,一眼認出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