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宋時寒只是睡幾個小時就起來了。
晚上九點,他在電腦桌前坐下,剛想看一眼預熱賽的賽事安排,臨時想起了什麼,將手機打開。
之前的那幾個熱搜已經不再居高不下了,被另外幾個詞條取代而之。
#野火Pink關係網#
#好乖#
#Pink舔狗石錘#
宋時寒靠在椅背上,看到最後一條詞條后,長眉有些意外地輕挑,才剛剛點進去,就看見了左陶在二十分鐘前發的微博——
【野火-Pink:瞎說,我哥天下第一,才不像你說的那樣。我才不跑,我多大的福氣給他打輔助,你就羨慕吧。你才是傻……笨蛋!//轉發微博:笑死,我實話實說就是噴子了?Fire就是傻逼……】
這條微博下面的評論已經炸開了鍋,熱評第一就是發原微博的用戶,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表達自己的疑惑——『舔狗?』
這條評論的點贊甚至已經超過了他的微博點贊。
網友一片哈哈哈。
【我真的不行了,Pink的行為像極了無腦粉怎麼回事?】
包廂的房門此刻被人從外邊離開,服務生拎著一個牛皮紙袋走到左陶身邊停下,彎腰說了幾句話后,走了出去。
這兩個字已然刻進了DNA裡面,從私房餐廳往外走,左陶一邊強忍著劇烈的暈眩感,一邊努力挺直腰背走直線,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剛戴上紅領巾的少先隊員。
自己都被這種想法逗到,他忍不住笑了一聲,又因為看見王秋和司錚勾肩搭背沒正形而感到沾沾自喜。
【年紀小那也不能罵人吧?尤其是作為公眾人物。】
看見這一幕,王秋止住怪叫,問左陶:「你晚上沒吃飽嗎?」
左陶搖搖頭:「不用,我可以的,謝謝。」
三分鐘后。
【崇拜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之前看直播的時候我就發現了,Pink必定是Fire的粉絲,果然!】
Cat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忍著沒發作。
比起那些喝醉酒之後就大哭大鬧的人來說,左陶的酒品確實算是好的了,在糾正了王秋的那一段之後,他又重新變回了安靜狀態。除了眼神看起來略有些獃滯之外,完全不像是喝多了的樣子。
【一聲好哥哥還不能說明情況嗎,網友們大驚小怪啊。】
他想,整個隊伍再沒有誰看起來是比我聽話而乖巧的了。
——
他摁了摁額頭。視頻中,男生原先烏亮的眼眸已經被一層淡淡醉態的水汽所覆蓋,他皺著眉,坐姿卻依舊板正,正一本正經地回答問題。被問到最後,大約是聽出了問話人的取笑,又因為羞惱而變的不耐煩。
宋時寒先是看見了王秋給他的留言,又點開了視頻。
司錚:「……不喝了,你厲害你厲害。」
王秋『哇』的一聲就怪叫出聲,解酒發瘋:「嗚嗚,貓神凶我!」他半靠在左陶身上,說:「桃,她凶我。」
醉得不輕。
宋時寒看了一眼時間,幾人從出去吃飯到現在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可都還沒回來。
左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除了剛開始離座時踉蹌了一下之外,勉強能走直線:「他肯定餓了。」
只是……看左陶發布的微博文字,他總覺得哪兒不太對。
緊跟著又蔓延出了一點邪噁心思——可誰又能知道在我這乖巧的皮囊下,卻藏著一個小小的惡霸呢。
說著,司錚捂臉睏倦地打了個哈欠,已經開始後悔讓左陶喝酒的這件事情了。
縱然醉得不輕,但他始終有記著喝酒前給自己下放的指令,話但凡能少說就少說,也不要做出什麼太大的動作,將乖巧兩個字貫徹到底就行。
「不是,隊長還沒吃飯,我給他帶的。」
「要我給你拿著嗎?」Cat走到左陶旁邊,扶著他的胳膊往外走。
有些無奈地吐了一口氣,宋時寒拎起外套往門外走,同時給Cat打了一通電話。
再看看幾人背後滿桌的啤酒瓶,和開了的白酒瓶,宋時寒額角很快鼓起了幾根青筋。
【瞧瞧我粉寶不值錢的樣子。】
想起左陶剛剛一杯一杯和自己乾的樣子,司錚這會還有些心有餘悸,大著舌頭說道:「我都給他喝趴下了都。」
【樓上你聽我說,你現在連夜買張去四川的機票,然後打車到樂山市,那兒有座大佛,你讓他走,你坐那。】
【應該是剛高中畢業吧,最多18歲,我從蘇霸那裡考古到的~】
【哈哈哈,自從粉了Pink之後,我的笑聲每天都很毀滅!】
「小陶這酒量確實可以的。」
「該走了。」Cat低頭看了眼手機,起身沒收左陶的啤酒瓶,看了王秋一眼:「你也消停點。」
王秋醉得比兩人還狠,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嘿嘿笑:「我桃真厲害,來……哥哥我陪你喝。」
宋時寒:「……」
宋時寒大概花了幾十秒鐘才搞清了是怎麼一回事,起因是有網友在網上噴他,並在微博最後@了左陶,左陶大概看不下去,上號回應。
【有一說一,Pink看起來真的很幼哦,我都能代入他的語氣了/捂臉賤笑.jpg】
他從微博切出去,剛想給左陶打一通電話,在看見微信有好幾條未讀消息后,順手點了進去。
只是聽到這裡,彷彿受到了某種召喚,左陶機械性地眨了眨眼睛,他手上還捧著最後一瓶啤酒,伸手輕拍司錚的後背:「還喝嗎錚哥?」
這兩天的天氣始終是陰晴不定的。
明明白天的時候還出了會太陽,但是到了傍晚就又開始轉陰了,這會晚風中更是隱約帶著點濕氣,天幕黑壓壓的,幾乎看不見一顆星星。
可能就快要下雨了,路邊的香樟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王秋剛想叫車,才拿出手機,扶著牆壁就要回頭往店裡走。
「你幹啥去?」司錚在後邊喊他。
王秋:「我忘了結賬。」
話音剛落,迎面撞見從店裡走出來的瘦高身影,王秋整個人愣在原地:「隊長?」
只見宋時寒一頭細碎黑髮散亂,聞言將臉上掛著的黑色口罩拉下來一些:「已經結好了。」露出的半張臉側顏稜角分明,薄唇微微抿著,透出幾分冷峻的氣質。
王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不是,你怎麼在這裡?」
宋時寒沒立刻回應,他邁步走到幾人身前,目光卻落向蹲在路邊上的左陶身上,他『嗯』了一聲,語氣中沒什麼情緒地說:「來接我毒唯回去。」
王秋張了張嘴:「額……」
左陶完全沒注意到他們那邊發生的事情,受到酒精的影響,他心臟砰砰亂跳,人也暈的更加厲害了,時不時地還伴隨著一點反胃的感覺,方才還殘存的理智被風一吹,已經徹底消失的差不多了。
他就坐在地上,用雙手托著臉去看停在自己身前的銀色跑車,莫名覺得好眼熟,但是卻怎麼也想不到在哪見過。直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好像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嗓音微涼——
「左陶。」
左陶覺得自己眼皮好重,不是很想搭理,他依舊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垂著腦袋裝作沒有聽見,還在思考著自己之前是不是見過這輛車。
「左陶?」宋時寒蹙緊眉頭,又叫了一聲后,回頭看跟上來的三人:「他喝了多少。」
「其實喝的不算太多,我盯著在。」Cat道:「白酒只是喝了一點,其他都是啤的了。」說到這裡,她也皺起了眉毛,明明剛喝酒的時候左陶還跟沒事人一樣,頓了頓,說:「可能是混著酒喝的原因。」
「啊,我想到了。」左陶忽然開口打斷幾人的交談,他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又伸手去指面前的跑車:「這是我哥的車,對吧?」
眾人:「……」
車主都在你面前站著在了,你說呢?
王秋已經有些不忍直視了,他轉過身對著司錚的臉憋笑。
宋時寒臉上也浮現出了幾分無可奈何,他上前半步摟住左陶的腰,掏出車鑰匙將車打開后,將人往副駕上塞。
聞到熟悉的清冽氣味,左陶來不及思考,他反手抓住宋時寒的衣角,不解地出聲:「等一下,你為什麼會有我哥的車鑰匙?」
「……」宋時寒摁了摁額頭,垂眸看向左陶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沉默了半秒:「嗯,我借的。」
眾人再次:「……」
左陶卻不疑有他,他懶洋洋地將自己從餐廳打包的飯菜抱好,點點頭問:「哦,借的啊,可是我哥為什麼要借給你?」
宋時寒沒理他,將車門關上后,就徑直走向了駕駛室,讓剩下的三人在後座擠擠。
等大家都上車坐好,左陶半天沒戴好安全帶,逐漸開始有些煩躁了起來,嘴裡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宋時寒有些看不下去,他輕輕側身過去,伸手接過左陶手上的安全帶。
左陶滿意了,他輕輕拍了一下宋時寒的頭,說:「謝謝你啊。」
車內的氣氛瞬間緊繃了起來。
宋時寒手上的動作微頓,手背的青筋微微鼓起。
司錚在後邊心驚肉跳:「隊長……別和醉鬼計較。」
「醉?」左陶半眯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還有些吐字不清:「你在說我嗎?我才沒墜。」笑話,我是什麼人,青島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飄我不飄,說的就是我了。
王秋弱弱補充:「隊長,看在他是你毒唯的份子上。」
宋時寒沒說話,將安全帶扣上之後,他一腳油門踩下,在跑車的轟鳴聲中,一路往野火的基地駛去。
路程才行駛一半,天就開始下起了雨水,起初只是小雨滴,緊接著越來越大,很快整座城市都倒映在了雨幕之中。或許是突如其來的大雨驅散了些許醉意,左陶將窗戶稍稍打開一條縫隙,因著灌進來的冷風,雖然還是覺得暈,但是卻要比剛剛舒服一些,至少那種反胃的癥狀稍微好了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跑車在平穩的道路上停下。
左陶目光獃滯地看著眼前不斷來回擺動的雨刮器,又隱約看見不遠處基地的燈光,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基地。
只是……
將車窗徹底搖下,他探頭出去看著依舊在下的暴雨,又看了看地面上堆積的水窪,有些苦惱地又縮了回來。
宋時寒將他的安全帶解開,問:「怎麼了?」
「外面在下雨。」
左陶踢了踢自己的鞋子。他開始嚴格要求自己,作為一個聽話乖巧的小孩,儀容儀錶當然也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不能下車。
因此話說的十分理直氣壯,哼哼:「我穿的是小白鞋,不能下車。」
後座的幾人意識到不對勁,本著溜之大吉的原則早已經逃之夭夭,紛紛感慨以後說什麼也不能讓左陶喝酒了。
宋時寒今天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揉額角了,調出手機的天氣預報,企圖和左陶講道理:「左陶,你知道這場雨要下到什麼時候嗎?」
左陶湊過去努力看清:「八點?」
「嗯,明早八點。」宋時寒回答他:「你要一直在車裡坐著嗎?」
左陶點頭:「嗯,要的。」
宋時寒有一瞬間的失語,半晌,他將汽車熄火,沒再說些是什麼,而是直接推開駕駛室的車門。
隨著『砰』的一聲車門關閉,頭上的閱讀燈漸漸熄滅,車內逼仄的空間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當周圍的環境變得漆黑,聽覺反而變得敏銳了起來,左陶聽見腳步聲慢慢遠去,然後徹底被暴雨聲淹沒,再也聽不見。
左陶撇撇嘴說了聲小氣,他本來還以為對方至少會陪他一會的,誰知道說走就走,一點也不夠意思。
一個人還是太無聊了。
過了會,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牛皮紙袋,又意識再不給宋時寒送飯的話,飯菜很快就要冷了。他咬了下嘴角,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色運動鞋,開始自言自語:「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誰知道話音才剛剛落下,方才消失的腳步聲不知何時又穿過雨聲傳來,緊接著副駕駛室的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左陶微微一愣,才剛抬頭,就看見一件尚還帶著體溫的外套兜頭落下,將他上身罩住的同時,伴隨著從車外湧進來的冷風裡,淡淡檀香尾調中還夾雜著一絲若隱若現的柑橘氣味。
彷彿已經不存在很久的智商與意識終於稍微回籠了一些,隨即很快,左陶漸漸意會出了那麼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
宋時寒傾身彎腰,輕鬆將左陶打橫抱起。在跑車的前照燈下,細密的雨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而他冷淡的眉心依舊輕輕擰著,輕嘖了聲后,說:「麻煩。」
略有些不耐的語氣中,卻又帶著一點無奈。
左陶動了動嘴唇:「……」
因為醉酒而離家出走的三魂七魄在此刻終於徹底歸位。他顫顫地抬頭,在逐漸清晰的畫面中,他看見男人下頜鋒利流暢,表情平靜冷淡,像是初冬的雪。
感受著對方炙熱的胸膛中正有力跳動的心臟,左陶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多希望這就是一場幻覺。
但現實卻充滿了骨感。不由自主的,他腦海中開始一幕幕回放著之前從餐廳走回來的畫面,左陶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開始顫唞了起來。
所以從剛剛到現在,這個人一直都是……
老天,
我難道是笨蛋嗎?
將自己的外套給了左陶,宋時寒穿在裡邊的白色襯衣很快被雨水浸透,見左陶半天沒說話,他腳步不停地低頭看了一眼,眼神很快就從探究轉變成了瞭然:「認出我是誰了?」
左陶:「我……」他暈的更加厲害了,嘴唇輕顫:「隊長……」
宋時寒:「嗯。」
即便從停車位到基地不過百來步的距離,但等真的走了過去,兩人身上還是濕的差不多了。左陶還好,他至少裹著宋時寒的外套,加上宋時寒有意為他遮了點雨,不算很誇張。
但宋時寒就不一樣了,他那件幾乎已經半透明的襯衫緊貼在皮膚上,這會正順著衣角往下滴水。左陶連忙掙扎著要下來,張口就是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宋時寒卻沒立刻鬆手,他低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左陶,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但說話來的話卻無端透出一點揶揄的意思:「小白鞋不怕濕了?」
說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左陶想死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他心跳的速度越來越誇張,從臉到耳迅速充血,乾巴巴地說:「不……不怕了。」
聞言,宋時寒這才將他放下。
左陶扶著牆壁勉強站穩時,雙腿都還是軟的,他輕輕地打了個寒顫,醉意消失了大半。
跟著宋時寒往基地里走,左陶想,他的前十八年中,再沒有哪一天像今天一樣令人絕望了。
晚上十點,基地內依舊燈火通明。
姜明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他靜靜地看著從門外走近來的兩人:「站住。」
左陶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就看見王秋、司錚以及Cat三人,皆是整整齊齊地站在姜明旁邊等著訓話,王秋更是拚命朝著左陶擠眉弄眼,也不知道是想要表達什麼。
「喝酒去了?」
姜明看向左陶,剛想說些什麼,忽然注意到後者通紅的臉,眉心又是狠狠一跳:「臉紅成這樣,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其餘幾人見狀也有些奇怪。左陶喝酒明明是不紅臉的,而且他們下車時也都是好好的,現在紅的確實有些離譜。
「天啊,你們到底是喂這破孩子喝了多少?!」姜明從沙發上站起來,覺得自己離瘋已經不是很遠了,他先是一指王秋,道:「趕緊去找醒酒藥!」
又走到左陶的跟前,皺眉:「現在難不難受,想不想吐?」不等答案,又拿出手機:「算了,我還是給醫生打個電話。」
「不用了。」左陶打了個嗝,身上還披著宋時寒的外套:「教練,唔其實還好……」
姜明:「你好個屁啊,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姜明看著自己這五個濕透了的隊員,火氣又上來了:「馬上就要預熱賽了,你們不好好在基地待著,跑出去又是喝酒又是淋雨的,是想造反?!」
姜明平時很少發火,這會一發火,大家都低頭沒說什麼,乖乖聽訓。
「都覺得自己挺厲害,飄了是吧?」
「知不知道網上都在說我們什麼,多少人等著看我們笑話?!」
「你們都是小學生嗎?!」
「不……不是的。」左陶有些站不太穩地晃了一下,小聲辯解。
姜明看他:「什麼不是的?」
左陶說:「隊長不是小學生。」他帶著醉態的認真,努力為宋時寒開脫:「教練,他是去接我們回來的。」
姜明氣笑了,他揉了揉額頭,想到不久前看到的微博熱搜,眼前又是一黑:「左陶,你的事情我還沒算賬。」
他苦口婆心:「你看看你原本一懂事的孩子,現在和他們一起學壞出去喝酒?你還小,不知道喝酒的危害,酒精就是穿腸毒藥,你要不要回憶一下自己喝醉后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姜明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手機打開微博:「你還記得自己發的微博嗎?!這就是喝醉酒的下場,你知道身為職業選手,在網上說這樣的話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姜明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左陶科普一下官方的規則,剛想繼續說些什麼,一直沒開口的宋時寒卻在這時看了姜明一眼,出聲打斷他:「好了。姜哥,先讓他們去沖個熱水澡吧。」
姜明話音一滯,他深深地看了宋時寒一眼。
半晌,從口袋掏出煙盒,罵罵咧咧地往廚房走去:「老子去給你們煮薑湯,一會洗完澡都給我下來喝!」
「行了。」宋時寒低頭活動了下手腕:「都散了吧。」
話落,他剛想邁步往樓下走,身後的衣擺又被人抓住。緊跟著,他聽見自己那喝醉酒的小輔助用很低的聲音說——
「隊長,我不是喝醉酒後才衝動發的微博。」
宋時寒一側眉毛輕挑,垂眼看他,像是無聲的詢問。
左陶先是停頓片刻,才抿著嘴唇解釋:「那是我之前就編輯好打算要說的,只是後面罵他的那句笨蛋,才是喝完酒後才加上的。」
「很認真的。」
「我很喜歡給你打輔助,不想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