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與大貓重逢的第五天

第一百五十八章與大貓重逢的第五天

「柯南.」

加藤湊有些失神地將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青年從頭到腳掃仔仔細細地掃看了一番,若說伏黑惠與津美紀的成長變化尚在他的預計之中，那柯南的『成長』無疑遠超想象，他嘴唇翕張了須臾，看著身量修長的青年,到底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怎麼長這麼大了？」

在時隔五年後重新見到伏黑惠和津美紀時，湧上加藤湊心頭的除了水到渠成的欣喜激動,還有一股難言的酸澀混雜其中,驚喜自然是為的重逢,而傷感苦澀，為的則是他所缺席的上千個日夜,當初是他接下了照顧姐弟倆的責任，卻在這整整五年間，完全錯失了他們的成長。

只是，這些情緒全都在看見青年的第一眼、並確定對方的的確確就是柯南之後,悉數化作了十足的驚訝,「你真的只有十五歲左右嗎？」

「.誒？」

新一聞言一愣，連帶著眼角位置尚且掛著的幾滴淚珠子都戛然而止,滯留在了泛紅的眼眶中,他眨了眨眼，沙啞著嗓子反問道,「五條老師沒有告訴你嗎？」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先前一直將小臉埋在加藤湊掌心中的伏黑姐弟也抬起頭來,微微紅腫著眼睛看向兩人。

「湊叔不知道嗎？」

伏黑看向加藤湊,雙手彷彿不放心似的,依舊緊握著男人的手不放,用著與新一幾乎一般無二的沙啞嗓音認真解釋道,「哥哥他恢復了過去的記憶，現在叫新一，而且」察覺到加藤湊眸底那愈發明顯的詫異，伏黑惠頓了頓，徐徐補充道，「不是十五歲，是二十四歲。」

「五條先生什麼都對你說過嗎？」一旁的津美紀有些好奇地問道。

「Bingo！回答正確！」

一旁的津美紀和伏黑惠見狀卻是一愣，尤其是伏黑惠，不解地拉了拉新一的衣袖，蹙眉疑惑道，「哥哥？」

「不管是合照還是全家人一起的錄像帶，我們都少得可憐。」

「不過我可不是為了看什麼笑話，我這是好心幫你們留下感人肺腑的重逢畫面，將來好作紀念，」看著鏡頭下完全呆住四人，五條悟咧嘴一樂，滿意頷首道，「嘛，表情還算不錯，要是能再稍微活潑點兒就好啦。」

「放心好了，」五條悟聽后，挑了下眉梢，自信不疑道，「雖然比不上那些專業級別的大傢伙，但簡單拍個日常視頻還是綽綽有餘。」

「的確是他會做出來的事，」向來同自家哥哥在一條戰線上的伏黑惠當即認同地重重點了點頭，皺蹙起眉宇皺著鼻子，猶如陳述事實般猜測著補充道，「說不定他現在就躲在哪個角落裡，等著看湊叔和哥哥的笑」

「沒有，」勉強壓下驟然得到的爆炸性信息，加藤湊搖了搖頭，看著姐弟倆小臉上的淚痕，抬手從床前柜子上的紙巾盒裡抽取出一張，轉而捧著姐弟倆的臉龐，先後為其仔細擦拭去淚漬，低聲道，「他只告訴我今天會帶你們過來。」

加藤湊神色一怔。

「沒事兒，今天乾脆就讓五條老師好好地過一把當攝影師的癮好了，」新一輕哼了一聲，一手攬過伏黑惠，揉搓了兩下少年的發頂，順勢瞥了一眼身旁一直溫和地注視他們三人的加藤湊，不覺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低聲道，「反正我們家正好很缺這種東西。」

說完，新一徑直走到加藤湊床邊坐下，大大方方地任由五條悟拍個沒完。

「他是故意的，」在見到加藤湊與伏黑姐弟一齊浮上眉眼間的顯而易見的困惑不解后，再聯想到方才借故與他們短暫分別的五條悟，在臨別前看向他時，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新一幾乎瞬間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半垂下眼睛，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惡趣味的無良教師。」

不待伏黑惠把話說完，五條悟的嗓音自昏暗中倏然響起，加藤湊與三個孩子立時循聲望去，卻見五條悟從毫不起眼的角落中緩緩走出，手裡還穩穩噹噹地托舉著一台通身銀白、小巧精緻的攝影機，渾圓的鏡頭正對著加藤湊一行，將方才的一切悉數完整地記錄了下來。

「.所以，你剛才說有事要處理，就是為了去拿這台攝影機？」新一看著五條悟手中的攝影機，沉默了小半晌后，卻並沒有出手制止五條悟繼續錄像的打算，只撇了撇嘴，雙手抱胸嘀咕道，「房間里這麼暗，你那台攝影機行不行啊，別最後拍出來的東西只剩下一團漆黑。」

「而且最重要的是，唯一的一段錄像，還是好幾年前，五條老師用手機錄下來的，我們在秋田的爺爺奶奶家裡一起合唱的那段。」大概是回想起了當年的窘境，新一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仍舊拿著攝影機，乃至還不忘一臉笑嘻嘻地沖著他們比耶的五條悟。

「.噗，」原本正傷感著的津美紀，著實沒有料到在他們面前向來穩重可靠的新一，竟然會主動提起自己五音不全的這一茬，一時間沒忍住猝不及防地一樂，笑彎了眉眼，「我想起來了，之前每年新一哥生日的時候，五條老師都會把這段音頻單獨截出來，代替生日歌。」

「這種事就不用特意說出來了，津美紀。」

新一緊咬牙關，臉頰不覺有些羞赧地微微泛紅，他抬手制止了津美紀還想接著說下去的動作，又按住了另一邊低垂著腦袋、不斷顫唞著肩膀，似乎在辛苦地隱忍著什麼的伏黑惠，壓低了嗓音沉聲道，「還有你，惠，有這麼好笑嗎？」

伏黑惠聞言，身體一僵，立時正襟危坐起來，雙唇緊抿地迅速搖了搖頭。

靠坐在床上看完全程的加藤湊，自然沒有錯過新一在一開始時，眸底泛起的那抹失落傷懷，也同樣看出了對方在這之後故意插科打諢，有心提起自己的『糗事』以舒緩氣氛的沉悶。

他抬手揉了揉新一的發頂，認真說道，「那以後我們就多拍一些。」

「不止是新年，無論是旅行、賞櫻，又或是你們每年的生日，值得留念的日子，我們都用攝影機記錄下來，」加藤湊展臂擁住坐在身旁的三個孩子，將他們一齊攬入自己懷中，在他們耳畔猶如誓言般鄭重其事道，「往後的時間裡，我會盡我所能一直陪在你們身邊。」

「就像過去一樣。」

「至於中間缺席的這五年.」加藤湊抿了抿唇，垂眸看著懷中再難像五年前那樣完全摟住的三個孩子——反倒是他們抱著他更多一些，愈發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五年究竟意味著什麼，他不著痕迹地嘆了口氣，將心中再度翻湧的酸澀斂去，闔上雙眼低聲道，「我很抱歉。」

同樣的話早在一天前加藤湊就已經對五條悟說過一次，他心中懷揣著的對三個孩子的歉意，也絲毫不亞於對五條悟的。

這是他需要彌補的過失。

「湊叔你根本不需要道歉！」然而，聽到這話，新一卻立時激動地從加藤湊的懷抱中抬起頭，打斷了男人的自責，他的眼眶再度染上紅暈，卻較之先前更多了一絲憤恨，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一切都是當年那個殺人兇手的錯！」

「就像哥哥說的，湊叔才不用道歉，」臉頰再度被淚水打濕的伏黑惠也緊跟著仰起小臉，目光灼灼地看向加藤湊，青翠的眼眸里綴滿了倔強與固執，糾正道，「明明湊叔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怪湊叔！」

「湊叔是笨蛋！」就連向來溫柔善解人意的津美紀都提高了嗓音，沖著加藤湊喊出了心中的話，只是與話的內容不同，女孩已經哭花了眼，就連垂落在鬢角兩側發梢都被淚水沾染，或多或少黏膩地貼在了臉上，她近乎抽噎道，「明明、明明就不是你的錯.」

「嘛，雖然我的確有說過要湊你好好補償我。」

拍攝到了足夠的素材的五條悟將攝影機收起，上前一步走到加藤湊與三個孩子身旁坐下，偏著腦袋看向明顯有些被三個孩子的接連發言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挑眉哼笑道，「但這並不代表我就認同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自責感哦。」

說完，只見五條悟當著新一與伏黑姐弟的面，前傾著上半身直接越過他們三人，『穩准狠』地覆上了加藤湊的嘴唇，在那裡留下了淺淺的一吻。

甚至在吻完之後，還不忘沖著男人俏皮地單眨了下他那過分湛藍透亮、貓眼似的大眼睛，咧嘴笑道，「更何況，與其用說的，不如多用行動表示，你說對吧？」

行徑之大膽、之理直氣壯，完全沒有將就坐在身旁的新一和伏黑姐弟放在眼裡。

早就知道加藤湊與五條悟之間的事的新一倒還好，對於兩人的接吻並沒有太多驚訝，即便真有那麼一點，那也完全是在驚嘆某個白毛教師的厚臉皮程度之驚人，簡直嘆為觀止。

但這對另一邊的伏黑惠和津美紀來說，其衝擊力無異於直面彗星撞地球。

「.誒？」

津美紀與伏黑惠先是一愣，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或是仍在嘗試理解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被他們一直緊盯著的加藤湊沒能熬過心中的羞赧，終於率先敗下陣來扭過了頭，輕咳一聲，掩耳盜鈴似地避開了姐弟倆灼熱的視線，他們才終於緩過神來，後知後覺地理清了思緒。

然後

「誒/哈——？！！」

不同的調子混雜在一起，以幾近衝破天花板的架勢，震耳欲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