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次日一早,成嘉澍醒來,腦袋暈乎乎地去上完衛生間之後,倒杯水癱坐在沙發上。
太久沒有這樣喝醉過了,一時間有點緩不過來。
在沙發上喝完了溫水,看著自己家的客廳。
這是個三室一廳,面積不大不小,九十平米左右,一家三口住了幾十年很舊了,但是無論什麼之後爸爸媽媽都把家裡打掃得很乾凈。
就連爸媽結婚時媽媽帶過來櫥櫃都維護得很好。
這個櫥櫃就放在電視旁邊,上層的柜子里放著的都是成嘉澍相關的東西。
他幼兒園的時候尋寶遊戲拿的第一名獎狀、小學鉛球比賽第二名的證書、中學作文比賽一等獎、參演的電影拿到的所有獎盃。
其中包括一個金馬的最佳男配角。
很多很多,甚至連他們全家去旅遊爬山登頂給的紀念獎章都在。
羅凡:「這個嘛,他自己摘下來給你的。」
成嘉澍:「哥,凡哥,我身上有條金鏈子!」
沒一會兒手機響了,成嘉澍回自己的小卧室,從昨晚穿的衣服口袋裡找到自己的手機。
但人生太無常,成嘉澍如今什麼都不是,連一份正常的工作都找不到,沒有人要他。
羅凡一大早就出去拍攝了,這時候正準備吃午飯:「醒了?沒事兒吧,昨晚你吐老子一身,回家被你嫂子一頓噴。」
他坐下,書桌面前還放著他這幾天看的書還有寫的劇本。
這金鏈子該不會是那個金老闆脖子上的那條?成嘉澍摘下來仔細看了看,上面居然還有個不明顯的牙印。
「我搶的?我哪兒搶得過他啊?他那麼高的個子。」成嘉澍質疑。
「小樹,起床了嗎?」是媽媽成小妹打電話過來。
成小妹知道他昨晚去跟羅凡吃宵夜了,心裡想到是怎麼回事,便說:「你別霍霍小凡。」
成嘉澍緩緩低頭,伸手從領口裡掏出了一根大金鏈子。
成嘉澍說好,問了爸爸的情況,說自己洗完衣服就過去接替她。
成小妹卻說不著急:「你大姨說她中午做飯過來,你不用去買飯了,然後記得把衣服都洗了哈。」
成嘉澍把衣服洗好晾了,洗漱穿衣服出門,這金項鏈必須要還了。
突然想起好像是昨晚有個人過來搭訕,但是想了好一會就想起他長得帥,穿貂皮外套,還戴個大金鏈子。
羅凡說了一大堆昨晚自己被他折磨得有多慘,又說那個金老闆看上他了,讓他發達了別忘了自己。
在洗衣機旁邊掏衣服口袋的時候居然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兩張卡。
但是身體真的很沉重,就像有什麼東西壓在了自己的身上,尤其是脖子,脖子很累。
「哈?」
「啊!!」成嘉澍嚇得扔了手裡的衣服。
成嘉澍搖搖自己混沌的腦袋,收拾衣服去洗,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吐了,衣服有點臭。
成嘉澍再三確認是他送自己回來的,自己的屁股沒有事之後才掛斷電話。
成小妹還是不放心,叮囑道:「他馬上要結婚了,要買房子要裝修,你把錢還給他。」
成嘉澍鬆口氣。
羅凡:「我知道,你搶的!」
成小妹女士又叮囑他記得吃東西,別一天就吃一頓之後就掛了。
大金鏈子……大金鏈子?!
上面就只寫了名字和聯繫電話,並沒有什麼公司機構的名字。
「對了媽,小賣部你別往外盤了,我有錢,我來結醫藥費。」成嘉澍越說聲音越小。
成嘉澍在椅子上轉啊轉,「嗯,我知道。」
「嗯!」
「起了,媽,我馬上就過去。」
「唉媽,你別管了,我知道。」成嘉澍嘴硬。
「不會吧……」成嘉澍左右扭動了一下,腰和屁股都沒事。
成嘉澍突然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身體很不對勁。
——一張銀行卡,是昨晚羅凡給的,還有一張陌生的金色名片。
成嘉澍馬上給羅凡打了電話。
成嘉澍得到了他們太多的愛。
儘管成嘉澍現在一無所有,爸媽也從不會埋怨,依然樂呵呵地跟他說「兒子你昨天下的那個電影真好看」。
羅凡一隻手在接電話,只好用牙齒咬開一次性筷子,「你昨晚摟著那個老闆就往人家脖子上啃,非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啃完了還要跟人家說你好喜歡,伸手就扯。」
「金如山?」成嘉澍皺眉。
如果項鏈是真的,夠他蹲幾年的,如果是假的,夠他賠幾年的。
想著想著,成嘉澍又咬了一口,這金子看起來是真的,但是昨晚看他穿的那個衣服,感覺不是真貂皮。
因為姥姥有兩件貂,看起來是有差別的。
昨晚沒有下雪,前幾天的雪現在正慢慢地融化。融雪比下雪要冷上很多,北風一吹,耳朵瞬間沒有了知覺。
只能盡量的把頭縮進帽子里。
成嘉澍不禁想起羅凡,他整天光著一顆滷蛋一樣的腦袋,不冷嗎?
路邊小店裡點了一碗面吃,吃完之後,成嘉澍站在麵店門口的大樹下,拿出手機來準備給昨天晚上那個老闆打電話。
「金如山,這個名字,聽著就有錢。」成嘉澍碎碎念,但是拿著名片,又遲遲不敢打出這個電話。
成嘉澍去旁邊小賣部買了包煙。
平時不怎麼抽煙,工作需要應酬或者煩的時候才會抽。
一手拿著火機,一手攏著煙頭,避免北風吹滅這個一塊錢的不防風的火焰。
煙霧在喉嚨淺淺氤氳之後吐出,快得好像沒有過肺,因為天氣寒冷呼出的霧氣比煙霧還要多。
成嘉澍微微低下頭。
這五年蹉跎了他,他好像不再高傲,不再有才華,不再自信。又或者他藏了起來。
因為那些只會害了他。
一支煙抽完,扔進垃圾桶。
播出電話。
「喂?」對方似乎在街上,有點雜音。
成嘉澍:「是金老闆嗎?我是昨晚在燒烤攤那個,不小心拿了你的項鏈的人。」
金如山:「是你啊,想好了嗎?」
想好了什麼?
成嘉澍說:「那個您現在在哪兒?我把項鏈還給您。」
「警察局。」
成嘉澍暗道該死。
「金老闆,昨晚真的是個誤會,你先別進去,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你好嗎?千萬別進去!我立馬就到!」
成嘉澍掛了電話,隨手攔了個計程車趕往警察局。
到了地方就看到路邊有輛路虎,兩個男人站在車邊,其中一個就是金如山。
他今天還是穿的那件貂皮外套,但是裡面換成了高領毛衣。
頭髮往上梳了個簡單的背頭。
這個天氣在室外站了這麼久,鼻頭有點紅,卻顯得他高挺的鼻樑更優越了。
「金老闆。」成嘉澍跑過去。
他早上才洗的頭,乾淨輕盈的額前碎發被迎風吹起來,露出額頭和純真又憂鬱的大眼睛。
左右看一眼之後小跑著穿越馬路,他穿得很普通,普通的黑色羽絨服,普通的牛仔褲。
但是那張臉彷彿天生帶著故事感,這條街變成了某個文藝電影的拍攝現場。
他真的好像電影里的人。
金如山像昨晚一樣看呆了。
「金老闆?」成嘉澍小聲問。
金如山旁邊的男人輕輕推了一下他,他才回過神來:「你來了。」
成嘉澍點點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呃,那個,能先進去吧。」金如山說。
「別。」成嘉澍扯出一個微笑:「金老闆,昨晚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喝醉了才幹那些蠢事的。」
金如山:「我知道,昨晚你喝醉了,但是我現在真的要去警察局。」
成嘉澍:「金老闆!項鏈我帶過來了,我帶回去就沒動過,你看看真的什麼都沒少,別去警察局了吧。」
「啊?」金如山開始有點摸不著頭腦。
成嘉澍拿出那條大項鏈,攤在手心裡,頗有重量。
金如山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他這是幹嘛?
成嘉澍見金如山在仔細打量,還是心虛承認:「這兒,確實是有個新牙印,我早上不小心咬的。」
金如山俯身,順著成嘉澍指的地方看過去,兩個小小的牙印。
還挺可愛。
他笑了一下。
「金老闆,是吧。」成嘉澍如釋重負。
金如山嗯了一聲:「你很喜歡嗎?」
他肯定很喜歡,不然怎麼會咬兩下。
成嘉澍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是身體很誠實地點點頭。
「那就行,我先進去辦點事兒。」金如山說著,要轉身走。
項鏈也沒有拿。
成嘉澍可不想這時候被拘留,老媽知道能砍死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成嘉澍上前抱住金如山的胳膊:「金老闆,真的對不起,別報警好不好?實在不行你說要我怎麼辦,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要屁股什麼的也不是不行!
金如山轉身,然後身體僵硬地微微側身,不讓成嘉澍抓著自己。
他擺出迷惑地表情,但是耳朵紅了個透:「什麼報警?」
成嘉澍:「……你不是要報警抓我嗎?」
金如山:「我為什麼要報警抓你?」
成嘉澍舉起手裡的大金鏈子:「我搶了你的項鏈。」「那是我送你的。」金如山說得好像是送了一塊小餅乾一樣輕鬆。
「那……你去警察局幹嘛?」
他穿得像個暴發戶,臉龐也很帥氣,但是現在語氣里卻有種受委屈的感覺。
金如山輕聲解釋:「她爹的我妹跟別人打架,被拘留了,我來撈她。」
小樹:真是彪悍的一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