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肉精華

不久后，這種變化席捲了所有萌發在地下湖上的洞穴蘑菇中，遠離祭台生根在屍體上的洞穴蘑菇染上了一抹紅色，而靠近祭壇的蘑菇則是生出了黑斑。

幾乎所有鼠人都把目光投在了地下湖中萌發的蘑菇上，那些本分生在苔蘚上的蘑菇無人問津。

直到白鼠從一具鼠人屍體上取下了一朵帶著淡淡紅色的洞穴蘑菇吞服而下。

欣喜若狂的聲音中，白鼠彷彿變得更加強大了，即便這種變化並不明顯，但是老鼠們都十分確定，那個白鼠變得更白了，也變得更高了一些，力量也自然更大了。

這一下，即便是長矛鼠都是坐不住了，貪婪的靠近了地下湖面，想要撈取裡面的蘑菇，只是卻被狂熱的信徒給圍了起來。

被阻止的長矛鼠憤怒的呼喊起了自己的手下，就這樣，在這並不寬廣的洞穴中，兩幫老鼠再次對峙了起來。

眼看第二次衝突馬上就是要打響了，中立的老鼠們連忙躲到一邊，直到地下湖中變化再次出現。

一具靠近祭壇的屍體被徹底消融完畢，彷彿是融化一般被其上的蘑菇徹底吃干抹凈，兩枚如同鮮血一般的鮮艷並點綴黑色斑點的蘑菇出現了，但伴隨著是一具屍體化為骨骸沉沒入湖水中。

對於那兩枚蘑菇，長矛鼠與白鼠對視了一眼，瞬間就是有了某種決斷。

長矛鼠有了深深的貪婪，而白鼠則是有了迫切的需求。

就這樣，狡詐的首領們展開了第一次會談，並最終在兩枚血紅色蘑菇的見證下，做出了契約。

長矛鼠需要蘑菇，而白鼠渴求祭祀，神的榮光需要源源不斷的祭祀。

就這般，這兩朵最為嬌艷的蘑菇被長矛鼠與白鼠分別吞食，兩鼠都發生了變化，長矛鼠變得強壯而又聰明，白鼠變得聰明而又神秘。

契約達成，得到共識的白鼠與長矛鼠對著那群中立的鼠人一併投去了貪婪的目光。

不久后，地下湖中再次得到了豐厚的祭品，無數的血色蘑菇生長在沉浮的屍體中，杜遠的祭壇被點綴上了一抹紅色，生命破碎的怨念與殺戮所產生的殺氣化作血色靈光被春之呼喚接取。

白鼠與長矛鼠飽食了血色的蘑菇，鼠人的總數量甚至跌破了五百，只餘下了三百不到，比起杜遠剛剛遇見他們的時候，只剩下了五分一還要更少，很難說杜遠在知道了之後能不能綳得住。

而且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白鼠和長矛鼠，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要不是老鼠實在是不剩多少了，恐怕這兩鼠都還恨不得往地下湖裡丟一些老鼠下去，白鼠渴望祭壇周圍永遠都是沉浮的祭品，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滿意的跪拜在祭台前向著自己的神明祈禱。

而長矛鼠則是貪婪，只是渴求更多而已。

但是鼠人已經不多了，至於剩下的鼠人，即便是最為貪婪的領主也不會去虐殺士兵，因為士兵本就是他們權勢的保證。

白鼠和長矛鼠也自然是明白這一點。

那麼剩下的可以覬覦的目標不多了，即便膽怯的鼠人還本能的對於鄰居有著一些懼怕，但是在貪婪和狂熱兩種情緒的催促中，最終，不遠處森林中的蜥蜴人也最終還是被盯上來。

只是現在的老鼠太少了，無論是白鼠和長矛鼠都得出了這樣的判斷，頗為可惜。

好在，中間派夠多，地下湖中沉浮的祭品也夠多，只需要等待就是好了。

第二天，杜遠再次降臨的時候，嘴角劇烈的抽搐了一下，有些失態。

但也怪不得他失態。

就一夜啊！他足足有八百的老鼠，睡一覺，就只剩下來三百多，只是一晚上啊！

這一刻，杜遠真的有些沒有繃住，特別是一眼過去還就是清楚看到了那些沒掉的老鼠究竟去了哪裡的時候。

喲，一眼望去，各位都在游泳啊。

都給獻祭了，怪不得杜遠一出現就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祭壇瑩潤的都快要發光了，原來是信仰充盈了啊！

還有那些血紅色的蘑菇究竟是什麼，他記得他給的不是很正常的洞穴蘑菇嗎？

有點亂，有點亂。

短暫平復，好吧，他有點後悔選擇這幫鼠人了，或許去賭第四次錨定是更加正確的選擇了。

可是事情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已經沒有的選擇了。

而且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他顯然並沒有發下神諭要求祭品。

一番調查之後，杜遠把這一切搞明白了大概，也找到了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那春之呼喚，準確來說，是那被杜遠點靈之後的春之呼喚。

杜遠的一覺，也就是眷族世界的一個月中。

在這一個月里，春之呼喚在鼠人的獻祭和血色靈光的共同作用下，已經從一開始的一條綠色紋路，化為了一小片攀附在祭壇石柱上的網格。

同時那洞穴蘑菇的異變也是被它給搞出來的。

表面上看起來是那洞穴蘑菇生長在屍體上，併產生了一些變化，實際上生長在地下湖屍體上的洞穴蘑菇，在杜遠的感應中都是成為了春之呼喚的一部分，他借取這些生長而出的蘑菇，奪取屍體上的血肉精華，並把一些來自於血色靈光的怨念注入蘑菇中。

這造就了洞穴蘑菇顏色的變化，又因為其中殘留了一部分的血肉精華，或者是這蘑菇中殘留的血肉精華和一些被拋棄的怨念。

主要是血肉精華，這讓這些被春之呼喚侵染的蘑菇擁有了一些奇特的效果，也造成了鼠人們的狂熱獻祭。

然後杜遠一覺起來之後，手下眷族再次腰斬，讓他難綳。

眷族的成長他並不是沒有辦法干預，無論是神卡，還是修鍊法，力量體系，這些東西都是可以。

但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都還沒有出手，這群鼠人反倒是自己尋找到出路了，而且還是用這麼奇怪，這麼血腥的方法。

即便是在邪神里，這種血祭方法都是頗為邪性的一種啊。

而且為什麼我的神卡會變得這麼奇怪啊，你明明是春之呼喚，一張正兒八經的生命神卡，變成這種樣子。

雖然也不能夠說不生命吧。

畢竟連血肉精華都能夠榨了，而血肉精華也有一個別名，生命精華。

雖然很怪，但是你就說祂生命不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