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悉尼瓦是平原，自悉尼瓦過後的三日灌木叢后，便是一望無際的銀松樹林，大都人知道，剛澤一路風險，但在未曾到過銀松森林之前，從未有人知道過銀松樹林是這麼片美麗的地方，三萬米安全區……銀松樹林是靜寂森林與毒蛇湖的過渡帶。

至少在艾拉曼的口中是這樣的，記下銀松樹林的景物，波西提亞將從雄黃上拆下來的龍晶掛在了先前碎掉的項鏈上，興許是望見波西提亞鑲嵌起了龍晶，梅爾蘭斯問起了關於龍的問題。

那時，梅爾蘭斯的問話，讓波西提亞頓了頓，並停下了描繪銀松森林的筆。

她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少年，眸光飄忽，讓人很難分辨出她的視線到底是不是在梅爾蘭斯上面。

興許是想起了什麼，很少主動說話的波西提亞，不免多看了梅爾蘭斯兩眼，並問道：「你知道龍騎士的含義么？」

她是這般問的，但話音卻淡的可以。

「和龍並肩作戰的夥伴。」擁有海波般金色長發少年，堅定給出的答案，讓波西提亞略微頓了一下。隨之，也不知想到了些什麼，那時，她望著梅爾蘭斯問道：「你想見見？」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

「龍。」只見那時，她將手覆蓋在那厚厚的書卷上，忽而吐出了一個字。

然後便見到那本書卷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般瘋狂翻動！刷刷刷地發出了極為劇烈的聲音，不止是梅爾蘭斯，便是皮聘，歌利亞，梅琳梅里，埃文的注意力統統被吸引了過來！

狂風在那時捲動，無數的魔法銘文在空氣中如同鏈條一般地包裹著，在空中交織成了極為美麗的場景……

望著那一幕，他們都不由呆住了，而更讓他們感到驚異的是！！！

在那銘文中，忽而傳來了一聲清嘯，瞬間出現的，那長達百米的身影！

在陽光下，泛著淡淡金光的乳白色鱗片，還有那比夜還漆黑清澈的眼睛，那時，光明巨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天，那是連用言語都無法描繪出的美麗場景。

儘管那時它的只是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但……

用手指敲擊了一下書卷，望著那個身影緩緩消失在空氣之中。

「那樣的傢伙，你覺得你能騎到它的身上么？」波西提亞問，隨之依舊是寫寫畫畫。

她沒有再理會梅爾蘭斯，但在這句話下，梅爾蘭斯卻不由沉默，因為在看了那巨龍的身影之後，也不知怎麼的，他忽而覺得騎這個字眼有些褻瀆，直到過了一會兒后，他才開口道：「我的曾祖爺爺是一名龍騎士，是他開創了西多亞的輝煌，我想要成為他那樣的人物！」

在梅爾蘭斯的話音下，波西提亞倒是愣了愣，看見他想要肯定的眸光，隨之，波西提亞也沒說什麼，僅是淡淡地點了下頭。

但在那少年轉過身後，望著手中書本再次翻動，窸窸窣窣的書頁，波西提亞清楚地看到很久以前，書卷上的中文記錄。

果然，她沒有記錯。

龍騎士，原名……龍的騎士，龍仆，也不知怎麼的，流傳到今天會少了那麼個字。

不知不覺的，她想起了千年前她世界里的國寶，熊貓，那名為貓熊的動物，僅僅是順序顛倒了那麼一下下，也不知為什麼的，感覺上去便……不是同一類了。

默默地想著，在部隊停下來休整的時候，波西提亞坐在離隊伍有些遠的地方，在稿紙上演算著怎麼樣上世紀流傳下來的一個亡靈法術。

這是一個高級的亡靈咒語，她計算了十幾年也沒能將它弄明白。

而正當她演算的十分認真時，卻忽聽……

「那是什麼。」淡淡的少年音自那時傳入她的耳中，她是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話語的意思。

「什麼？」

「那本書，還有顯出來的影子。」同為法操者的梅里，在問出那句話之後，目光帶著些許審視，但……

「只是普通的書罷了。」依舊是在稿紙上進行演算，波西提亞抬了抬頭，她望見梅里冰藍色的眼睛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目光安靜而又淡漠。那時，她看著他，發了會呆，隨之才像反應過來般開口問道：「如果你想，可以看看。」

對於這點，她倒是沒有藏私，方式皺了皺眉頭問道……

「至於顯像魔法，愛爾蘭如今難道沒有教么？」這回她是真的有些困惑，記得在多年前，她就已經化簡了顯像魔法，並且將這個魔法的原理寄給了愛爾蘭研究學會，並聽說被編成了選修課程。

成為了繼被魔族竊取了多種學科后，愛爾蘭好不容易湊齊的三十多門學科之一……

愛爾蘭，哼，沽名釣譽的東西，真可笑。

想到這裡，波西提亞沉默了一會，隨之倒是出奇地解釋道：「顯像魔法是能顯示出記憶里曾見過的東西。」

「如果記憶不清晰的話，可以藉助圖像進行回憶。」這般說著，她又將那本破破爛爛，卻十分厚的書打開，再次道：「龍。」

書頁翻動：「這是一個標籤魔法，能根據你提供的關鍵詞來進行查找內容，標記是用不同的魔力大小組合，比如龍的發音是：sinkilever，那麼就可以用讀音的起伏來組織標記，而查找的快慢根據的是輸入法力的大小。」

「就像是這樣……喏，這是2ookj，這是4ookj……」書頁翻動的速度在這時由慢變快，書頁翻動帶動的風，拂起那人散在額前的發，露出光潔的額頭。

儘管聽不到那些kj的意思，但他能看到那人的神色閑然。那坐在那銀松樹下，將所有人隔絕在世界之外的悠閑淡然：「7ookj，8ookj，若是達到1oookj的力量放在普通書頁上，超過了書頁能承載的極限，就會將書本撕裂。因此，這也涉及了承載限度和承載力的問題……」

不同於初次見面后不習慣於皮聘的磕磕巴巴，那時，說著他人聽不懂的話，那人的神態倒是意外地專註。專註到明明是在對自己說，可他在她的瞳孔中，卻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只能望見那雙黑眸中，有著極為明亮的光。

「你是誰？」沉默了許久，他忽而問道。

興許是因為問的聲音太低，專註於解釋那些東西的人卻根本沒能注意到。

那時，她說著書頁翻動的原理，就像是一個禁錮已久的孩子，解釋的詞語到了最後，即便他再怎麼認真，也不能聽懂。

是的，聽不懂。

其實，這個世界也有類似於《eyes》、《science》之類的書……

但，大多數的人想知道的卻並非是他們的原理，就像是閃光術，他們只要知道如何使用。

甚至比那個世界更加孤寡的，沉溺於其中之人，只有寥寥的幾個學者，就像是站在光明系魔法最高處的教皇，他擁有者極高的天賦，但渴望的卻是cometopower。

掌控權利。

也不知是為什麼，那時，他望著那喋喋不休說著的女孩，望著那一雙即便沉寂，卻依舊微微泛著些許光亮如同星子的眼睛，站在銀松樹下的少年梅琳，忽而覺得無論這個人的眸子是多麼的明亮，卻不能改變她眼底孤獨的事實。

明明站在他的面前，明明是和他對話，可是她眼裡卻沒有自己。

多麼可笑啊，明明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步半，但他卻覺得他們之間就像是隔著一條溝壑，不僅幽深，而且無法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