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章
根據少年臉上的印記可以知道,在那一刻,衝到波西提亞身前的少年是個奴隸。
樣貌不說有多出挑,但草綠色的頭髮,在人類中卻也算是個比較稀罕的玩意,大抵也能算的上是是比較高級的一類奴隸。而擁有這種奴隸的人,多半非富即貴,有著充足的紫晶幣做為後盾的貴族。因此自然他脖頸上帶著的標誌也和尋常奴隸的粗皮不同,只見在他脖頸上帶了個金色的項圈,上面用未曾簡化的字體標註著兩個字,法納爾,那大概便是他主人的行駛。
說來,這邊的奴隸大都是被人j□j好了的,而在那個時候,他會這般急匆匆地跑來,也是等的急了。
因為在上次交易中找到了一件急缺的東西,於是被主人吩咐早早地等在這裡,由於他的主人並非是個脾氣好又耐心的人,因此,便是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他難免有些心急,於是這才會在看到波西提亞的瞬間,便急匆匆地奔了過去。
「你……」怎麼才,菲爾的話音在說到一半時便不由止住了,在那個時候,只聽疙瘩一聲,在看到波西提亞抬起眸光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當下他便不由一涼。
近乎是當場便哆嗦了的,在那一刻菲爾幾乎是嚇到雙腿都不由發軟。
他知道他認錯了人,即便這人和他要等的那個小姑娘長得近乎有七分相似,可在望見她眼睛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認錯了人!甚至不敢想這般的一切若是被他的主人知道究竟會怎樣的,在那一刻,他哆嗦著想要道歉,但,這卻已經太遲了,近乎絕望的,他望著自從商會中緩緩走出來的貴族男子,而也便是在那男子甚至不屑於多看一眼的目光中……少年死了。
說來,這也是時代大多奴隸的宿命。
「尊貴的法師臀下,讓一個低賤奴隸打斷了您興緻,對此我深感抱歉。」沒有絲毫將之前的一幕放在眼中,只見在那一刻,伴隨著那一連串如同大提琴般悅耳動聽富有韻味的貴族腔和用語,有著金色長發和碧色眼睛的男子左手扶胸,右手脫帽,十分抱歉地沖向波西提亞行了一個貴族禮。
而也是伴隨著的貴族男子的話音,望著那男子行完禮后的眾人,才注意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波西提亞的黑袍上多了一個古怪的圓形標誌,只見在那個標誌上,以紅色為底,金色為邊低上面標註著個太陽,雖然自那男子的話中,所有人大抵肚皮能推測出這是一個法操者的標誌,還是個等級頗高的法操者標誌。可望著這悄無聲息便解決了的一幕,知道波西提亞來歷的幾人卻還是不免吃了一驚。畢竟在這一幕之前,他們從未看見到過,波西提亞究竟有過什麼動作。
不,興許還是有人知道的,望著那一刻微微皺了下眉的洛蒂艾爾,也不管他究竟存有什麼樣的一夥,面對這麼一番標準的禮節,波西提亞只是抬眼略微掃了下他胸前的家徽,看不出情緒地沖那男子略微頷了頷首,隨之,才緩慢開口道:「這並非是您的過錯,尊敬的法納爾閣下。」
那時,波西提亞是這般說的,雖然沒有男子那種從出身下來便高人一等的優渥感,可因為並未是所有的法操者都出身於貴族,因此她的回答雖然不出彩,但也沒有多少失禮。可這般的一切,對於那經歷過波西提亞那膽小,畏縮不善交流的梅爾蘭斯來說,卻也足夠讓人大吃一驚了!
望著在那和法納爾用貴族間的交流方式交流著的波西提亞,在那一刻,伸手摸了摸已經癒合的毫無割過痕迹脖頸,梅爾蘭斯不由感到一陣複雜。
興許是初次見面時留下的印象太深,因此即便波西提亞的身份在經歷了一些事情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變化到的有些讓人難以置信,可在梅爾蘭斯的印象中,卻多少留下了些初次見面時的影子。
畏縮,不善交流,穿著很髒的黑袍,明明是已經是少有的高級法操者,卻吝嗇於給自己丟一個清潔魔法,雖然高階的法操者多少都有些各種各樣的毛病,但讓人這般難以忍受的卻實在沒有多少,因此即便面上沒表現出來,可事實在那個時候,他是並不喜歡和她有什麼接觸的。
雖然沒有明著表示出來,但在他的心中,也的確有過波西提亞很掉價的想法。只是他身邊實在沒有什麼出眾的人,所以即便只是一個高級法操者,他也不得不想方設法地前去拉攏。
說來,在梅爾蘭斯的印象中,波西提亞便是如此、
望著那一刻,已經和法納爾商議好搜集金沙、白梢等東西的波西提亞。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般,望著波西提亞,也不知怎麼的,梅爾蘭斯便總感到不真實,至少……至少她不該如此善於交流。
他是如此想的,因為不想讓人猜出他的想法,在那那個時候,他不免移開視線,而也便是這一移,他注意到了一個和初次見到的波西提亞除了年紀上有些詫異,其他方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人。
那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明明是稚嫩的年紀,卻沒有絲毫的活力,穿著厚重的黑袍,很袍上不知粘著什麼東西,看上去髒兮兮的。
她很臟,蠟黃的皮膚也沒有什麼血色,不過是匆匆一眼,他便可以斷定,那個和波西提亞有著八分相似的小姑娘,在這次的交易中是要吃虧的。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也證明了他的想法。
他從未見過有人是那般賣東西的,幾乎是從頭到尾都一聲不吭的,雖然這個孩子和波西提亞長得又八分相似,但在看到這裡的時候,梅爾蘭斯便不由已經感覺到無趣了,可真正讓他不由提起精神的,卻是那時邊上人的一句話……艾拉文,那個小姑娘居然叫做艾拉文!!!
甚至是沒來得急反應的,便是在這個名字的刺激下,甚至未曾和艾拉曼打過招呼,他居然就偷偷地跟著那小姑娘出了城。
雖然在那一刻,他其實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了,腦袋裡亂成了一團漿糊,他看到那個叫做艾拉文的小姑娘拐了個彎,她的面前出現了一條又破又舊的巷子。
興許是被這一幕刺激到了般,也是直到這一刻,突然冷靜下來的梅爾蘭斯,終於弄清楚了自己究竟想要些什麼!!!
是的,他想要殺了面前這個這個人!
無論這個人是不是真正的艾拉文·西亞,他都想要殺了她!
無論是泄憤也好,還是為了阻止未來的那些事,只要有一分的可能,能將她殺死在這個時間點裡,那麼未來的那一切就將不會再發生吧……近乎瘋狂地想著這麼個念頭,撫摸著已經復原了的脖頸處傷痕,梅爾蘭斯的目光在那一刻冰冷而又狠戾。
他望見那個小姑娘在走進了一條又破又舊的巷子,感覺抓住了時機的梅爾蘭斯,從手中緩緩掏出了一把鐵匕。
那是一把有名的匕首,因為自帶的毒液,和分離小巧的原因,塞尼在臨死前將他交給了自己防身,望著波西提亞進入了那個破舊的巷子,他覺得沒有比這一次的機會更好了。揣著匕首,梅爾蘭斯目光冷淡地走入了那個巷子。
說來,他也是第一次進入這般陰森破舊的地方,即便身為一個不大可能繼承皇位的,甚至隨時都有可能在大公主的手段下夭折的皇子,他卻依舊是一個貴族,所有所能享受到的一切,依舊是最好的,因此,他自是未曾見過這般的一條巷子。
骯髒,甚至能顛覆他所有認知的骯髒,黑的不知沾染著什麼油污的地面,巷子的一端是房屋,而另一端卻是一條溝。
出於本能,他往那條溝中看了一眼,而也便是這一眼……幾乎是本能的,他不由感到一股噁心往上涌。
因為這種噁心的感覺,他下意識地他抽了一口氣,可傳入鼻尖的氣味甚至是讓他差點變吐了出來。良好的貴族教育自然是不允許他將什麼往外吐的,於是在那一刻,他只能硬生生地忍著,可即便是這般,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在他的眼中卻怎麼也除之不去。
可興許是想要除去波西提亞的心思太過於強烈吧,緊了緊手中的匕首,即便是再怎麼的噁心,最終他仍是悄無聲息地向巷子深處潛去。
因為塞尼的原因,他多少也會一點潛行,雖然這一點在擁有精靈完血統,又什麼都出眾的埃文面前算不了什麼,可對付一個小姑娘,卻也足夠用了。
在那一刻,悄無聲息的,梅爾蘭斯悄悄地跟上了艾拉文。
將目光放在那個女孩的要害處處,跟在她身後大概十幾米處的地方梅爾蘭斯,湛藍的眼中,不知不覺便帶上了一抹寒光,畢竟只要想到若是殺死了艾拉文,想到若是能阻止千年後發生的那一切,甚至能阻止那被後人眼中,被稱為聖戰的戰爭,也不知怎麼的……在那一刻,梅爾蘭斯的心臟,突然飛快地跳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