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強龍不壓地頭蛇

第357章強龍不壓地頭蛇

傍晚時分，襄陽城外。

郭襄縱馬是劉琦策馬來到了陳然的軍營外。

通報之後就被引入營地之中。

一路前往主營的路上，鮮美的肉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大大小小的軍營內，各處兵馬正在陸續吃晚飯。

讓劉琦震驚到勒馬的是，他所見到的每一名軍士，都有肉吃！

「這這這」他說話都不利落了「居然人人都能吃得上肉食？！」

王朝末世，生產力崩潰的時代里，除了權富之家，尋常人等別說吃肉了，糧食都吃不上。

軍士的待遇自然是要比百姓更強，可頂多也就是吃飽飯罷了。

至於說吃肉.待到他來到陳然的軍帳之中，這邊陳然正在與程昱甘寧等人大快朵頤。

「來者是客。」陳然笑著招呼「坐下一起吃。」

「大將軍。」劉琦行禮，還待說些什麼，陳然已經乾脆招手「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不管你來是做什麼說什麼，都先吃飯再說。」

劉琦無奈，只好坐下。

自有火頭軍為其送上裝在陶碗里的大塊烤肉。

眼前的烤肉有些陌生，劉琦表示自己從未見過「這是.」

「鱷魚肉，口感跟雞肉有些像，營養價值不錯，嘗嘗吧。」

鱷魚這東西，其實在荊州並不陌生。

或者說，沿著長江漢江等大江大河，連帶著各處湖泊灘涂沼澤等處，都有大批鱷魚的存在。

在這個環境還未大規模開發的時代里，各種野生動物非常多。

山林之中，虎豹豺狼成群結隊，甚至還有大群的大象與犀牛。

鱷魚並不稀奇，只是拿鱷魚來烤著吃，這就不多見了。

「嘗嘗，嘗嘗~~~」

陳然一直不斷的勸說，真的是有來者都是客的風範。

滿肚子心事的劉琦，吃了幾塊鱷魚肉后，終於是放下了筷子言語道「大將軍，家父命小子來此，乃是商議議和之事。」

「議和？」

陳然笑著拿起塊鱷魚肉「劉表打算怎麼議和？」

「稱臣，納貢，締結兄弟之盟約。」

「稱什麼臣？他是大漢的荊州牧，大漢天子下旨讓他去當司徒他不去，他還算是誰的臣？」

「納貢？劉景升是漢臣！荊州是大漢的國土！這不是什麼番邦化外之地，哪裡來的納貢！」

「還兄弟之盟約。」陳然嗤笑「我可不姓劉！」

劉琦不經嚇，額頭上已然是冒出了汗珠。

這邊陳然乾脆低頭大快朵頤，程昱卻是拿起一旁案几上的麻布擦拭手指，接過了話題「我等乃是大漢臣子，奉天子命征討不臣。你說的這些沒用，我們也不認。」

「想要議和可以，開城，自著罪服去雒陽向天子請罪。天子必然會看在同為劉氏宗親的份上，網開一面的。」

眼看著劉琦已經被嚇到不敢言語，程昱心頭鄙夷，嘴上說道「具體如何，還請公子帶話回去。」

等到劉琦失魂落魄的離開，陳然當即囑咐「劉景升扛不住了，收緊對襄陽城的圍困，斷絕內外聯繫，進一步激起城內的惶恐情緒。」

「喏~~~」

之前襄陽城的少量人員進出還是可以做到的，畢竟陳然沒直接圍城。

不過等到黃祖的水軍退回江夏郡之後，陳然直接封鎖各處河面，徹底堵死了襄陽城的出入通道。

至於說黃祖為何會放棄襄陽城跑回老巢去，那是因為劉表對荊州的掌控力度並不強。

他本身在荊州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根基，權勢都來源於朝廷的任命，以及自己的能力。

荊州地方大族與他合作罷了。

黃祖更像是劉表麾下的一個軍頭，聽調不聽宣的那種。

之前出於對陳然打壓豪強世家的恐懼，願意過來幫忙。

可黃祖的老巢江夏郡出了危機，那就自然是以自己的老巢為主。

至於說劉表麾下另外一支強力水軍，卻是在蔡瑁的帶領下，於夷陵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連老巢江陵都被攻破，早已經名存實亡。

襄陽這裡失去了水軍的守護，基本上就等於是被剝開了衣甲。

尤其是陳然之前驅趕了大批荊州各地的豪強世家入襄陽城，更是加重了城內的糧食消耗。

此時城內鬥米價格已經超過萬錢！

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糧店早已經關門，只能是通過關係才能買到糧食。

不僅僅是糧食，城內生火做飯的木柴，以及其他各種生活物資都陷入到了匱乏的狀態之中。

古代的城池，其實並沒有什麼生產能力。

一旦長期圍城，會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吃不上飯的人，開始不惜一切手段獲取食物。開始的時候花錢，錢沒了就賣房子傢具賣兒賣女賣自己，賣一切能賣的東西。

等到什麼都沒有了可還是餓肚子，那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城內的治安狀況極度惡化，劉表為此傷透了腦筋。

他雖然開設了粥棚，可實在是架不住吃飯的嘴太多。

現在消耗的，可都是寶貴的軍糧。

劉表也知道，城內的大戶之家們還有儲備的餘糧，可卻是無人願意借給他。

哪怕他是各種保證也沒用。

他又不能對豪強世家們用強，只能是整日里長吁短嘆為難至極。

城外的陳然，圍城之外也開始有別的動作了。

兵馬四齣，不斷攻破拔除襄陽城周邊的一座座衛星城池，以及一處處拱衛襄陽城的營寨。

襄陽整個防禦體系，失去了水軍又被拔掉了外圍的城池營寨，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城池，破城的命運已然註定。

隨著城內的狀況越來越糟糕，劉表再度派出劉琦出城來商議。

這次他沒提不切實際的要求，只求陳然能夠退兵，而他繼續擔任荊州牧，必當唯陳然馬首是瞻，做其下屬。

陳然這兒連回應都懶得回應。

他直接給程昱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說。

「公子。」程昱笑了笑說道「主公不要聽你們說，是你們要聽主公說。」

「除掉城內所有的豪強世家，再交出襄陽城來，主公自當上奏天子，保你們一家周全，還可在雒陽做個富家翁渡日。」

「若是不願，那就與襄陽城一起玉石俱焚吧。」

得到回復的劉表不甘心失敗，鼓起勇氣主動帶兵出城，與陳然進行了一場大戰。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劉表的軍事指揮能力一般，荊州兵的實力一般。

面對著有著極為豐富戰場經驗的陳然，以及他指揮的，以大漢帝國南北二軍為主的野戰機動軍團，根本就打不過。

遭受慘重損失的荊州兵，狼狽逃回了襄陽城。

陳然沒乘機攻城，而是放任他們逃回去。

說白了，他在意的並非是這座城，而是要消滅城內的那些豪強世家。

相比起自己動手，他現在更想逼著他們自相殘殺。

不是他變態，純粹是給其他地方的豪強世家們打個樣，用事實告訴他們『別以為聯合起來對抗我，就能有出路！』

戰敗之後，襄陽城內的狀況陷入崩潰，就連逃難來的豪強世家，都無法保證自己家族的安全，整個城內一片混亂。

精神壓力極大的劉表，不得不按照陳然的要求，準備對城內的豪強世家們下手。

之前聯合豪強世家，是為了保證自己在荊州的地位。

可此時的荊州，江北落入了陳然的手中，江南都成了孫家的地盤，他就剩下了個襄陽城。

而且襄陽城內亂爆發，說不得什麼時候，他劉表全家都要跟著倒霉被滅。

生死關頭，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只是，豪強世家們的根基太深厚了。

劉表秘密調動郡兵的消息，沒能瞞得過那些豪強世家。

得知劉表居然要拿自己做投名狀，這些豪強世家當即先下手為強，出動各家的私兵與家族成員反撲。

整個襄陽城內都亂作一團，到處都是廝殺戰場，許多吃不上飯的人，也是乘機渾水摸魚，簡直亂的一塌糊塗。

坐著墜籃的劉琦，跌跌撞撞的逃入陳然的軍營，哭泣哀求陳然出兵救援。

身為外來的強龍，劉表的實力始終不是荊州當地豪強世家的對手。

「嗯。」

陳然點點頭，囑咐躍躍欲試的甘寧「你帶兵入城控制局勢。」

說是出兵入城控制局勢，可卻是等了兩個多時辰之後才出兵。

之後更是抱怨劉琦『你為什麼不開城門？』

劉琦跑過去叫人開城門，可惜城頭守軍早就跑了個乾淨。

城門是非常沉重的，等閑幾個人壓根就打不開。

好不容易藉助長梯上了城頭，又要尋找忠於劉表的軍士來開城門，來來回回等到甘寧終於入城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城內早已經殺的天翻地覆，血流漂杵。

強龍沒能壓住地頭蛇，荊州當地的豪強世家們，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並且將劉表全家都給斬殺在了其府邸之中。

不過他們也沒高興多久，隨著大軍入城，這些所謂的勝利者們，很快就受到了更加殘酷的清洗。

豪強世家的私兵戰鬥力不差，只不過遇上正規軍，還是南北二軍的精銳，很自然的就被殺的人頭滾滾，毫無抵抗之力。

「多抓些活口。」

望著撲在身上至少有十餘處創傷的劉表身上哀嚎痛哭的劉琦，陳然囑咐道「讓他親手去報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