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情事
自那日見過徐澈之後,張銘雖長舒一口氣,卻仍舊時不時的要去辛迪斯所住的館驛當說客。不過,今時不同往日,辛迪斯作為霍蘭國的一等子爵,遠征三軍的總督,放低了姿態,向大周皇帝進獻了黃金十八萬兩,並奉上了一尊鑲紅嵌藍金象,據稱乃是某古國的國寶。
他手筆這樣恢弘闊綽,另京城一干人眼睛脫眶,猶以他曾日夜眠宿的煙花柳巷為甚,京城女子一貫驕矜,連歌伎亦沾了三分,原先瞧他長的與漢人不同,也有人嫌棄的,現下當真是悔青了腸子。
徐澈得以不費吹灰之力追封自己母妃為聖母皇后,心情大好,自然而然的接見了這位異國來的使者,辛迪斯漢語雖差,勝在為人粗獷風趣,與京師士子的沉悶無趣大不相同。又聽聞此人仰慕華夏文化,想與大周通商往來,亦頗為意動。
如今閆尚書與陳太師成分庭抗禮之態,陳氏自然盛極,大半的天子門生亦是陳太師的門生,閆派則似隱隱有著勃勃生機,皇上登基即親政,對兩派向來不偏不倚,滿朝文武看來,他為人雖溫吞寬厚,卻秉直正派,雖當不成濟世聖君,當個守成明君卻是可以的。
現下見徐澈隱約有推翻世宗重典之嫌,往常俱唱對台戲的陳閆兩派,卻不約而同的唱空,力勸皇上三思。
徐澈年輕氣盛,猶不聽勸,陳太師無奈,驚動了養在溫陽行宮的陳太后,太后氣極,旋即回宮,眼見其現出頹唐之色,年輕的皇帝才終於讓步。然而,辛迪斯畢竟天生聰穎,不知從哪兒聽來了古絲綢之路之說,直稱海上貿易與絲綢之路並無不同,同為兩國交好的紐帶。
霍蘭國乃是歐羅巴大陸的海上霸主,即便燕京人皆不信,近一年來,也陸續從前線軍報上得知他們已佔據了南天竺,天竺與大周接壤,往來不過幾千里之遙。如此一來,朝野便陷入了僵局。
張銘作為將絲綢之路透給辛迪斯的始作俑者,正在給豆包兒換尿布。
劉盛及瑾娘已將京中事務打點好,為了琳娘生孩子的事才又盤亘了數月,原本清明前就預備歸家,不過被他開口留下了。那日,他與劉盛長談了一番,兩人嘀咕了許久,劉盛便賴下不走了,預備著皇上點兵點將送貨出海,他好偷摸跟一船,先探探海上貿易的底,再作打算。
琳娘身子將養了大半,倒真應了當初韓大夫之說,生過豆包兒之後,她體內原先淤積不通的陰氣下行,倒不再像往常那樣時不時的身疲體虛了。
「你別給他穿那件兒,不是有件杏黃兒的嗎?那件搭著好看。」
張銘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小衣裳,起身去豆包兒的衣櫃里取那件杏黃兒的小褂子。這小娃娃長大了些,小衣裳小褂子小鞋子比爹娘加起來的都多,除開幾位與琳娘交好的婦人贈的,其餘都是她一手操辦的。
蘇師傅手下如今有十來個綉娘,琳娘一改往常的簡樸之風,為了兒子,大張旗鼓的訂了許多件,自己也下手做了好些。張銘觀察了許久,發覺她是沉浸在了打扮孩子的樂趣中,便一哂了之。
自有了這孩子,琳娘的注意力有八分到了他身上,只余兩分給張銘,舉個例子,他往常若是同她撒嬌道句渴,她便會仔仔細細的去煮茶或是烹湯,用足十二分心思,眼下他若是哪兒不舒坦,得求個半日才得半個眼神。♀
張銘心下不忿,放下了新取來的小褂子,忍不住伸手在豆包兒的嫩下巴上撓了撓,剛想沖他作個鬼臉,這平日里乖巧安靜的孩子,突然就小嘴兒一癟,哭了起來。張銘慌手慌腳的將他抱起來哄,結果人不買賬,哭得更厲害了。
還沒等他喊琳娘來做救星,她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劈手從他懷裡奪過孩子,埋怨道:「才讓你看這麼一小會兒,就給弄哭了,豆包兒平日里都不哭的。」
張銘委屈道:「我哪知道……」
「行了行了,我看看,剛換了尿布,也沒哪兒磕著碰著了……」
「是餓了吧?」
「嗯,大概,我抱他去奶娘那兒。」言畢,琳娘就抱著豆包兒往外間走去了。
張銘嘆了口氣,坐在桌上喝了半杯涼茶。因為不知琳娘還有什麼吩咐,他也不敢亂走,只能繼續等在屋裡。
琳娘將孩子抱到奶娘那,他一吃到奶,就不再哭了,奶娘是個溫順人,帶豆包兒也許久了,豆包兒靠著她喝奶,喝了不久就眯上了眼睛,睡著了。
琳娘想將他抱回屋去,奶娘輕聲道:「夫人,外頭風大,讓小少爺在我這屋睡會兒吧,等他醒了,我就將他抱回您那兒去。」
琳娘躊躇了一番,便點頭應了一聲好。想抬手摸摸孩子的腦門,又擔心吵醒他,就垂下了。
待她回到屋裡,張銘見她空手而回,沒帶著孩子,便問:「又睡著了?」
「嗯。」
張銘輕笑了一聲:「這寶孩子,天生能吃能睡。」
琳娘突然嘆了口氣,卻不再說話。
張銘看她這樣,便疑惑道:「怎麼了?」
「豆包兒在顧嫂子處比在咱們這兒都久,我抱他去的路上還直哭,喝上奶了就不哭,往後可是要和我不親了。」
張銘覺得她杞人憂天,仍舊開口安慰道:「是你親生的,當然跟你最親了,眼下他什麼也不懂,只知道吃吃睡睡,哪裡知道你愛他?」他一個忍不住,話里就透出些酸味兒。
「相公,你這幾日怎麼說話陰陽怪氣的?」
張銘一噎,強笑道:「哪有?你想多了吧。」
琳娘起身捏捏他的鼻樑,忽得露出個笑,湊上去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張銘極少被她這樣調戲,立時紅了麵皮,像個忸怩的小少爺似的將頭往邊上撇了撇,「嘖……」
琳娘又笑,坐回了原處,「咱們將上個月的賬來再算算吧,我盤算著能從賬上抽些錢出來辦個義莊了。」
張銘還當她這一親能有什麼後續,結果人轉換話題這樣快,他便氣急敗壞,「你……這,唉……」
他年紀越大越發沒有權威,只得坐回琳娘身邊,幫著她對賬。往年他們悄悄的搭粥棚子施捨街上的小乞兒,但都是時有空時沒空的,不成體系。張銘謀劃了個古代福利院樣式的義莊給琳娘看,她便上了心,想要建一個起來。
「這個,……你看看,是不是錯了。」
張銘低頭細看,「沒錯啊……對的,這個數減這個,兩列一對,餘數就平了。」
「哦。」琳娘用的是細羊毫,另取了素箋在那寫寫算算,筆一歪,就寫岔了。
張銘覺出些什麼,伸手將她腰一攬,這小丫頭,親了他到底還是害羞了。他咬了咬琳娘耳朵,又親了親。她右手一松,就將筆摜在了桌上。
她生孩子時底下撕裂的狠了,養了許久才好,為著這,張銘還悄悄的去了趟妓館,問老鴇買了特製的膏藥,他這樣跑去不嫖卻買葯的客兒,老鴇開張二十年都未見過第二位,也算奇人了。
不過,那葯確實好用,琳娘不明就裡,聽從了張銘的話,日日使用,便恢復如初了。
張銘邊胡思亂想,邊將琳娘抱到床上,解她衣帶,琳娘被他戲弄的神魂顛倒,好不容易尋回些理智,輕聲道:「天兒還亮著呢。」
張銘心火上頭,覺得白日宣`淫乃是人生一大美事,就將她按在身下,笑道:「天亮著管什麼事兒?豆包兒夜夜睡咱們屋裡,我半點機會都沒有。」
儘管眼下還有些天涼,但他們屋子裡暖融融的,張銘也就毫無顧忌,像剝筍似的替妻子解衣,時不時的低頭親吻幾下,琳娘被他一弄,就亂了陣腳,軟作了一團。
他們夜裡做這事兒時,張銘一貫柔情蜜意,做足了水磨工夫才吃正餐,今兒在白日里,他就露出些邪性兒,伸手往下撩起些濕嗒嗒黏糊糊的東西,抹在琳娘的嫩肚皮上,「這是什麼?」
琳娘在床上時則會顯出些本性,乖順柔韌,被他這樣一問,當下含羞帶怯,咬緊了嘴唇,不搭理他。
張銘討了個沒趣,猶不死心,又下嘴咬了一口,覺得自己實在忍不住了,又怕弄疼她,才小心問道:「我進去了?」
琳娘腦子裡混混沌沌,抬手摟了他脖子,道:「快些吧。」言畢她便悶哼了一聲,覺得周身滾燙乏力。
張銘被那句「快些吧」一激,整整做了一個午間,臨臨要到時,還說了句瘋話:「再給我生個吧。」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