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山洪暴發第二節

望著這些淳樸、本份可親可愛、眼裡含著淚花的鄉親們，望著大哭不止的村長王雄和村支書胡定軍，地委趙書記也為之動容，他飽含著滿眶熱淚對鄉親們說：

「鄉親們啊，讓你們受苦受驚了，你們放心我們過不了多久就會幫你們重建家園，讓你們永遠安居樂業，我趙仁用人格擔保我們說到就一定要做到。」

聽說地委趙書記幫他們重建家園，許多鄉親要跪下來感謝地委趙書記，地委趙書記及其所有隨從人員見狀忙上前攔住。

為了讓鄉親們更加相信要為他們重建家園，地委趙書記非常嚴肅鄭重地再次向鄉親們說：

「鄉親們啊，我趙仁再一次承諾，請你們放心，我們答應的事一定會儘快辦到，因為我還要去看陳幹事，所以請鄉親們多多保重，再見了。」

在五穀縣第一人民醫院負責搶救陳光明的杜主任接待了地委趙書記一行人員，他對地委趙書記說，病人剛脫離危險期，陳光明還不知道張小川和張大爺出事了，不能受刺激，話不要問太多，說完以後，杜主任把他們帶到五樓一號病房，躺在病床上正在吊液的陳幹事迷迷糊糊看見熊書記帶一群人進來，正在他準備努力起身時，熊書記忙上前攔住他，並把趙書記介紹給他。

「你就是陳光明同志吧，感覺好些了嗎？你要安心養病，什麼也不要想。」

其他的人也跟著安慰了陳光明一番，陳光明躺在床上無力地點了點頭，算是表示感謝。

看到病人要靜，地委趙書記一行人分別問候了陳光明的家人以後，便回寧陽去了，一路上地委趙書記思緒萬千，老百姓們那一雙雙充滿渴望又無助的眼光始終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地委趙書記去看竹葉村的鄉親們后，縣委劉書記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把張大爺遺體移到一廳，便於明天好同時招開追悼會。縣委劉書記主持張小川的追悼會，友縣長主持張大爺的追悼會。

夜漸漸黑沉下來，外面還在不停地下雨，老天爺也為天地間失去了這樣一位英雄而傷心垂淚，時時有些人前來弔唁，他們默默地燒柱香、鞠幾個躬，然後在嘆息聲中默默地消失在雨夜中。

在殯儀館大廳內斷人愁腸的衷樂中，縣委劉書記靜靜地看著人來人去，李阿蘭和胡曉紅兩人神情暗傷，眼淚止不住的流，看到她們倆位傷心的樣子縣委劉書記有點納悶，是吳副縣委向劉書記解釋，說李阿蘭、胡曉紅、張小川和他是高中時最好的同學，李阿蘭和胡曉紅現正在縣師範學院執教。知道情況以後，縣委劉書記強忍著內心的傷痛安慰李阿蘭和胡曉紅化悲痛為力量，看見縣委劉書記這麼多的事要處理還來安慰她們，李阿蘭和胡曉紅連忙調整了情緒，大約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張小川同志的父母、小花、小蘭還有張小川的二叔、三叔都被吳副縣長派專車接來了，當他們一進大廳便知是張小川出事了，隨著一聲我的兒啊、侄啊、我的哥啊，張小川的父母昏倒在地，早以待令在旁的醫務人員急忙把他們抬到館內急救室進行搶救，小花、小蘭、李阿蘭和胡曉紅哭著跟了過去。

兩位老人凄慘的一叫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那種晚年失子撕心烈肺的悲痛，在同悲同痛的同時，大家都在內心祝福兩位老人不要有事，只到負責搶救的盧主任過來彙報情況人家這才如釋重負。

盧主任說：

「兩位老人因為精神受到強烈剌激才引發的突然昏倒，我們已經替他們打了針，服了葯，病情是穩住了，但情緒還不蠻穩定，等會你們過去多安慰一些，我先過去了，有什麼情況再來彙報。」

盧主任剛走，廳外便傳一片嘈雜聲，眾人抬眼望去，來者是劉隊、余陽、陳曉、李彬彬、杜林、清泉和小丫幾人，黃哥劉嫂也來了，原先怕耽誤黃哥劉嫂做生意大家不準備告訴黃哥和劉嫂，余陽建議黃哥、劉嫂和小川也算今生有緣，相識一場還是告訴為好，讓黃哥和劉嫂送自己的兄弟最後一程，大家一想余陽說的有道理，於是就把黃哥和劉嫂帶到了五穀縣一起來弔唁張小川。余陽的建議是對的，黃哥和劉嫂萬分感激余陽把小川出事的消息告訴他們，不然他們會遺恨終生。

丁局長和杜林是戰友，張小川出事的消息是他告訴杜林的，其他的人是杜林通知的。

見張小川的朋友和戰友來了，縣委劉書記率眾忙上前迎接，大家互相作了個簡單介紹后，劉隊非常悲痛地問縣委劉書記：

「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

面對張小川生前戰友和朋友，縣委劉書記一臉愧疚地對他們說：

「張小川同志在竹葉村，因為連續強降雨引發了幾十年未遇的大洪水，他為了救群眾不幸犧牲了。」

當聽完了縣委劉書記的介紹后，再看看靈柩上張小川的遺體，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見此情景，張小川生前戰友個個淚流滿面，哽咽地哭著。黃哥和劉嫂也是止不住眼淚，哭著、哭著劉嫂泣不成聲，內心恨老天爺這麼不開眼，讓她這麼好的兄弟就這麼走了。清泉更是淚如潮湧，寧陽市倆人手牽手親密無間的情景記憶猶新，倆人剛剛敞開了心扉，表明各自的情感，至今自己還沉浸、陶醉在愛河中，她怎麼也不肯相信這是事實小川會撒手人間，離她而去，剛剛體會到一絲甜蜜的愛情，讓她情竇初開的情感之門瞬間被殘酷的現實塵封，她在內心埋怨老天爺讓這麼好的一個人英年早逝，想起張小川送給她的竹笛清泉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她疑惑地含著淚問劉書記張小川有沒有留下什麼遺物，劉書記說有，說完后他從手提包里拿出玉佛遞給了清泉，清泉接過來一看說正是她送給張小川的玉佛，望著清泉手中的玉佛丁局長含著淚向大家講述了一件事，他說他們把張大爺和張小川的屍體撈上來的時候，他們發現張小川的脖子有一根紅線繩，紅線繩的另一頭被張小川緊緊地捂在手中，當我把他手扳開時看見的就是這塊玉佛，大家猜測張小川覺得生還無望的時候，怕玉佛被水沖走，於是把玉佛緊緊的捂住在手中，抱定人在物在，聽完丁局長的介紹，再看看手中的玉佛清泉臆測張小川在臨死前一定對生命和愛情充滿了渴望，那份煎熬是何等的痛苦啊，想到這再睹物思情，清泉禁不住又失聲痛哭起來，願意想讓玉觀音保小川的平安，反而不平安，清泉內心恨死自己了，張小川同志出事，是事出有因，救受難的群眾才出的事，只能說天意，可惜清泉不這麼想。望著悲痛的清泉，誰都不知她的內心此時此刻有多複雜，在場的都陪著一起落淚，大家都感嘆張小川不僅是一個捨己救人的時代英雄，還是一個痴情的男子漢。

為了把大家從悲痛中解脫出來，縣委劉書記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用一種非常柔和的口氣對清泉和張小川生前戰友、好友說：

「你們的心情也是我們的心情，但你們知不知道張小川的父母已經來了，剛從昏迷中搶救過來，現正在病房裡，但他們的情緒還不穩定，等會還要我們過去安慰呢，你們這個樣子只會加重老人的情緒的，所以我勸各位趕快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

聽說張小川的父母剛從昏迷中搶救過來，他們忙擦乾眼淚，努力儘快調整自己的情緒。為了不影響大家的情緒，清泉忍著沒有哭出聲，只是望著靈樞上張小川的遺體任憑淚水在臉上流淌，而內心在滴血，因為今天是她和小川相約通電話的日子，她有一個天大的喜事要告訴小川，父親同意她們倆的戀愛關係了，父親同意了，小姨和外公、外婆更加不用說了都喜歡小川。她在焦急和激動中等待小川的電話可是等來的卻是小川出事的噩耗。

在大家都在調整情緒的同時，縣委劉書記讓丁局長安排四十名身體強壯未成家的民警守夜，大廳、一廳各二十名，可以破例讓他們打撲克，但不能大聲喧嘩，其他的縣領導和同志都回去休息，明天上午還要為張小川同志和張大爺開追悼會。

丁局長聽完后馬上安排工作去了，過了一會，縣委劉書記見大家的情緒已基本穩定了，便和吳副縣長一起把張小川的戰友、朋友帶著去看望張小川的父母，張小川的倆個叔叔也跟著過來了。

在殯儀館醫務室里一號病房裡，兩個小護士李阿蘭、胡曉紅和小花正在陪張小川的父母聊天，小花聽到有人敲門忙上前去開門，當她打開門一看，一臉驚奇地問眼睛紅腫的清泉：

「清泉姐你們怎麼來了。」

眾人也不答話只是點了點頭后，便向躺在病床上張小川的父母親圍了過去。

首先是吳副縣長笑著說：

「張叔、張嬸這是我們縣的縣委劉書記，這些是張小川的戰友他們都是專程來看望你們的。」

縣委劉書記正準備安慰兩位老人的時候，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人，此人是張小山，他是吳副縣長派人接來的。他一進門看到躺在兩張病床上更顯蒼老、異常憔悴的父母，又想起死去的大哥止不住淚水撲向雙親。

「小山子，你別哭了，你大哥走了，他是為了救鄉親才走的，既然走了就不可能再回來了，只是你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看你瘦成什麼樣子了，都是爹媽沒能力讓你在外受苦。」

「小山你別再哭了，你再哭你爹媽更傷心。」

縣委劉書記勸了張小山一句后強裝著笑臉對張小山的父母說：

「二位老人、您們請放心，小山以後我們每月給他寄八百元錢生活費，直到他大學畢業，張小川同志這不幸一走，您們二老身體又不好，已經沒有勞動能力了，所以我們經研究決定讓您們二老和小花暫住在縣城，先租一間房住上，等小山大學畢業了，如果他願意回來的話再分一套大一點的房子，這樣你們一家就團圓了，以後我們每月發二千元錢生活費作為您們二老和小花的生活費，等二老心情好些了，我們再在縣城上替小花找一份工作，這裡有十萬元錢，你們先拿著，錢是少了點，這只是表達我們的一點心意。」

縣委劉書記說完以後，從一個皮包里拿出早以準備好的十萬元人民幣，劉隊見了也在皮包里拿出他們幾個湊的二萬元錢，對於突然出現的十幾萬元錢，張小川的父母死活不肯要，後來是吳副縣長含著淚說：

「您們拿著我們心裡還好受些，不然更覺得對不起小川。」

縣委劉書記和劉隊他們在旁邊也不斷地勸說，李阿蘭、胡曉紅還有黃哥、劉嫂也在旁邊勸說，這樣僵持了一會後，張小川的父母這才讓小花拿著，他們誠懇、認真地對縣委劉書記他們說：

「謝謝政府，謝謝你們，小山的生活費，您們不用管，家裡有小川的二叔撐著，我們在鄉下住習慣了那裡都不想去，所以不要在縣城為我們租房子。」

「那好吧，既然不想進城，但小山每月的生活費還是要給的，還有你們和小花每月的生活費。」縣委劉書記也是誠懇地對張小川的父母親說。

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張小川的二叔忍著淚水對縣委劉書記說：

「您就是縣委劉書記，以前總聽小川說起您，我是小川的親二叔，我為我大哥大嫂表個態，作個主，小山讀書的生活費和我大哥全家以後的生活費用您們都不用操心，今年我們幾家聯產，又是養魚又是養豬，過日子是絕對沒問題的，何況小花在家裡辦了一個幼兒園，雖然收費不高，但每月或多或少還能賺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