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在他心裡,就是惡毒的代名詞
周霖下意識的鬆開白珠珠,一把將程知微撈了起來,手掌接觸到的地方滾燙極了。
她發燒了。
周霖將程知微打橫抱起來,快步進了房間,冷著臉打電話叫了家庭醫生過來。
走廊上只剩裹著浴巾的白珠珠,她咬著唇,眼裡劃過不甘,然後匆匆換了衣服,進了卧室。
「霖哥。」
周霖掃了眼梳妝台上凌亂的一切,漆黑的眸子沒有感情的看向白珠珠,「你動了她的東西?」
雖然他和程知微沒有夫妻感情,也沒和程知微睡過一個房間,但程知微的性格他略知一二,程知微不會把東西這般亂放。
白珠珠低著頭,咬著唇捏著自己的裙子,眼圈微紅,「霖哥,我不是故意動知微姐姐的東西的,你也知道我家裡條件不好,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好的護膚品,我……我就想試試。」
她摸著自己的臉蛋,難堪又委屈。
白珠珠出生的家庭和從小到大長大的環境確實不好,女生都愛美,忍不住也正常。
周霖眼底的冷硬之色消融了些,語氣也柔和了下來,「沒有下次,要什麼東西就和章秘書說。」
白珠珠破涕為笑,仰頭目光晶瑩的看著周霖,「知道了,霖哥,我以後不會了,那你幫我給知微姐姐說一聲,叫她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嗯,你去客廳等我,我等醫生過來就送你回去。」
「嗯,我聽霖哥的。」
等白珠珠走了,周霖回到床邊,目光再次落在那傷口上,眼裡的神色有幾分變幻,程知微,你又在鬧什麼把戲。
在外人眼裡,程知微出身書香門第,父母是大學歷史系教授,從小性格溫柔,聽話懂事又乖巧。
但也就是這麼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在大學畢業的那一天,閨蜜訂婚前夕,和閨蜜的男朋友,也就是周霖上了床。
程知微的父親程商和周霖的父親周沉淵是同學,平日里便關係匪淺,兩人一合計,就乾脆宣布他們結婚的消息。
而周霖的女朋友,也就是程知微的閨蜜,在目睹一切傷心離開的時候出了車禍。
所以,周霖恨程知微,認定程知微是披著羊皮的惡魔,她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疼……疼……」
床上的人雙眼緊閉。
周霖收回心神,看向程知微。
她出了很多的汗,蒼白的臉頰因為過高的溫度而呈現出一抹紅色,唇瓣微微張開呼吸著。
家庭醫生張遠恆提著醫藥箱急匆匆的進來,觀察了下程知微的情況,便拿出溫度計遞給周霖,「先測體溫。」
隨即低頭整理退燒針需要的葯。
周霖接過來,將程知微領口的衣服解開,微微往下拉了拉,目光忽然一頓。
程知微的肩膀布滿了淤青的痕迹,只是沒有額頭上嚴重。
周霖掀開被子,把程知微的手拿出來,袖子挽上去,大小不一的傷口和青青紫紫的痕迹觸目驚心。
張遠恆嚇了一跳,嘴巴快得很,「小周總,你家暴了?」
周霖一記眼刀飛過來,張遠恆抖了抖,默默在嘴巴上安了拉鏈。
「給她處理下。」周霖冷著臉吩咐,「我有事先走了。」
完全就不擔心昏迷的程知微和另一個男人單獨在一起。
樓下,白珠珠看周霖下來,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問:「知微姐姐沒事吧?」
周霖心情有些煩躁,往外走,「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白珠珠小跑跟上他,自責的道:「都怪我,我不該出現在這裡,讓知微姐姐誤會,還害她暈倒。」
周霖停下腳步,臉上的神情有些許的深沉。
白珠珠揪著衣服下擺,聲音忐忑,「我當時急著洗澡,沒注意到進了你們的房間。」
「是她無理取鬧。」周霖安慰了她一句。
在他看來,白珠珠用了一下衛生間而已,程知微不喜歡,讓人打掃一遍就是,可她非要小題大做,鬧得難看。
還有她身上的傷……她又想幹什麼?
白珠珠眼裡還掛著淚水,「霖哥,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總是迷迷糊糊的,老喜歡做錯事,我實在是太笨了。」
「沒事,先回去吧。」周霖道。
只是剛要出門,張遠恆從樓上下來,語氣有些著急,「少夫人高燒近四十度,還是送去醫院吧。」
周霖腳步頓住,神情不耐煩,「給她打退燒針。」
張遠恆急忙道:「人命關天。」
周霖沒辦法,只能囑咐司機送白珠珠回家。
白珠珠可憐兮兮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無比,程知微真是不要臉,居然裝暈,可那又怎麼樣,周寧恨她。
恨這個字,足以毀掉一切。
等車子離開了,周霖才回樓上,從衣帽間隨意的拿了一件大衣出來,把程知微裹了抱下樓,開車去了醫院。
程知微醒的時候,身上已經不怎麼疼了,甚至還有點涼……
她下意識的想動動,背後響起保姆王梅心疼的聲音,「別動。」
隨著王梅的聲音落下,有什麼東西點在了她的背上。
混沌的大腦在瞬間清醒,程知微終於意識到,之所以覺得涼,是因為她身上沒有衣服。
被子只搭在腰部的位置,
她放軟身體,「辛苦了,王嫂。」
「我不辛苦,就是少夫人你這一身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知微深呼吸一口氣,「摔的。」
王梅見她不願意說,也不多問了,擦了葯就出去了。
周霖走了進來,他眼底一片墨色,盯著程知微看也不說話。
程知微頓了頓,「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冷漠疏離到了極致的語氣,好似周霖不是她的丈夫,而只是一個陌生人。
周霖是個硬脾氣,本來就不喜歡程知微,之所以把人送到后還在醫院,是因為怕她有什麼惡毒的心思又耍手段,乾脆就守著她醒好了。
此時居高臨下的看著程知微,「又想到了什麼新花樣?還是打算回去告狀,說這身傷和珠珠有關?」
程知微心頭苦澀的很,她在他心裡,就是惡毒的代名詞。
當初結婚的時候,她滿懷期待,想著周霖既然同意結婚,那起碼是對她有好感的,畢竟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可新婚夜,周霖親自給她上了一課,讓她知道了什麼是自以為是。
如今,他不關心她的傷怎麼來的,而是警告她不許栽贓他的小情人。
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