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被殺的白臉人
三人從臨時棧道上下來,再往裡已經沒有人工修造的落腳點了,他們只能抓著打在石壁上的鋼釺前行。
在跨過一條水流之後,幾人到了一片平坦的區域。大劉鬆了口氣,指了指斜上方的石壁,「就在那上面。」
羅開誠順著大劉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他可以隱約地看到石壁上的線條。石壁的前面確實擺著一些貢品,有些山裡人對於這些事情還是很看重的,大劉似乎就是其中之一。他走到旁邊的位置坐下,「我就不上去了,你們從那邊踩著那些鋼釺就能上去。那些壁畫你們看看就得了,千萬別亂動啊。注意安全。」
李九從背包里拿出手電筒,拍拍大劉的肩膀,「放...放心吧,大...大劉哥。」說完就率先走了上去。
這一部分的溶洞的空氣更加的清新宜人,同時帶著一股涼意,深吸一口氣讓人極其的舒暢。
羅開誠和李九站在壁畫前面仔細地查看著。四周時不時有水滴落下的聲音,叮叮咚咚得十分悅耳。
壁畫上的基本上是紅色和黑色的線條,顏料不知道採用的是什麼成分,在這樣潮濕的空氣中竟然沒有完全脫色。
李九湊近看了看,「這...這畫時間長了,至少千...千年往...往上了。」
「會是誰畫的呢?」
「這就不...不知道了,也...也許是當...當初這裡的先...先民。」
「你看這個,」羅開誠指著壁畫的一部分說道,「這上面好多人手裡拿著工具,好像在挖什麼,你看地上有個洞。」
李九看了一眼就朝後面看去,隨即就是一笑,「果...果然,重點來...來了。」
羅開誠湊過去看,只見壁畫上一個怪人從洞里鑽了出來,而讓他心裡一緊的是那個人的頭上長了兩隻角。不知道是畫得比較形象還是先入為主的想法,他竟然覺得畫上的怪人和他們發現的那具乾屍極其的相似。
他急忙走向下一個部分。在這裡的壁畫上,長角的怪人坐在不知道什麼東西上面,很多人在朝他跪拜。
羅開誠和李九面面相覷,這跟他們先前的推測完全能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
李九咂了咂嘴,「原來這...這傢伙過得一...一點都不...不慘,都讓人供...供起來了。」
「可咱們發現的乾屍身上系著鐵鏈啊。」羅開誠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後看,突然他指著壁畫說道:「你看這!」
壁畫上,那個人們挖出來的洞里又畫著一個人。這個人一半身子在洞裏手在外面,似乎剛從裡面鑽出來正往外爬,而他的臉被塗成了白色。
李九湊近一看,說道:「這...這個人的頭上沒...沒有角。」
「難道這是個像咱們一樣的正常人?」
「可...可是他...他的臉為什麼是...是白色?」
兩個人快步朝下一幅壁畫看去。在這張壁畫上的內容更加令他們驚訝,長角的怪人正站在高處,似乎在指揮眾人。而那個白臉人趴在地上身首異處,很多人不知道拿的是刀還是棍子圍站在旁邊。
「這...這是長角...角的那個家...傢伙指揮其...其他人,把這個白...白臉的給打...打死了?」
羅開誠點點頭,「看上去確實是這樣。」
壁畫到了這裡並沒完,但後面的部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已經模糊得不成樣子,線條基本沒法辨認。
「唉,」羅開誠搖搖頭嘆口氣,「可惜了。」
李九疑惑地搖搖頭,「怎...怎麼又多...多了個白臉的。」
羅開誠感覺胸中有些憋悶,本以為能在這些壁畫中找到一些線索。可誰知舊迷未結,又添新迷。
李九也是有些遺憾,「可...可惜手機全都進...進水不能開...開機了,要...要是能拍...拍下來就好...好了。」
「算了,」羅開誠也只能自我安慰,「好在內容相對簡單,靠腦子也記個差不多了。」
這時,大劉在下面喊道:「二位老闆,差不多該走了。再晚山路就不好走了。」
「來了!」羅開誠答應一聲就和李九原路返回,跟著大劉離開了溶洞。
二人回到村委會,剛好遇到老馬。
「你們這是從溶洞那邊回來了?」老馬笑呵呵地問道。
「是啊,」羅開誠點點頭。
「感覺怎麼樣?」老馬繼續問道。
羅開誠腦子裡還在想著壁畫的事,隨口回答了一句:「挺不錯的。」
「這...這肯定是...是個金...金飯碗。」
李九的這句話頓時讓老馬眉開眼笑,抬頭看了看天,「這也到飯點了,你們跟我回家吃點吧。」
「不..不打擾了。」李九擺擺手,「我...我們准...準備了。」
「吃個飯嘛,打擾什麼。」
「我們就不去了,」羅開誠在一旁也說道,「對了,馬叔,咱這離縣城有多遠?」
「哎呀,」老馬抬頭算了一下,「離最近的縣城也有四十多公里。要不這樣,你們多住幾天,回頭他們搞運輸的車回來,乾脆送你們到省城算了。」
「不...不用,」李九擺擺手,「到縣...縣城就行。」
老馬點點頭,「那行,明天我就安排人送你們過去。」
二人向老馬道了謝,剛一回到住的地方,羅開誠就忍不住開口道:「你說那壁畫上的內容是真的嗎?」
李九懶洋洋地斜靠在床上,「一...一般來說,壁畫都...都有誇張的成...成分。如果之前我沒...沒見過那具干...乾屍,我一...一定覺...覺得壁畫上是...是個神話故...故事。但是現...現在,哼,不...不好說了。」
羅開誠定定地想了一會兒,忍不住心中煩躁,用力地拍了一下牆,「靠!這些事情他媽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李九嘆了口氣,「是...是啊!費...費那麼大心思把...把你引到這...里到底為...為了什麼啊?」
羅開誠點點頭,「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以為找到這裡會有一些線索,可問題是咱們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等...等會兒!」李九拿起自己的背包,從里掏出了那個類似龜甲的東西,「難...難道是這...這個?」
羅開誠拿過龜甲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微微搖頭,「這東西有什麼特殊意義呢?」
李九拉開自己的背包,裡面除了半透明的晶體燈罩就是那個青銅燭台,「咱們找...找到的,除...除了我這兩...兩件,就...就是你那把斷...斷刀了。只...只有這個龜...龜甲有點特...特殊。」
羅開誠反反覆復地又看了一會兒,最終不由得苦笑,「就算它有意義,我也看不懂啊。」說著又遞給了李九。
李九擺擺手,「既...既然跟你有...有關係,你就拿...拿著吧。」
羅開誠還是堅持塞到了李九的手裡,「還是放你這更好。找機會你幫我問問你們這圈子裡的高人,能不能看懂這上面的意思。」
「嗯,」李九點點頭,「這樣也...也好。回頭咱...咱們留個聯...聯繫方式,一...一有消息我就告...告訴你。」
第二天一早,老馬就派人把羅開誠和李九送到了縣城。儘管縣城不大,但對於兩個從山裡摸爬滾打了好多天的人來說,簡直有一種重返現代社會的感覺。
李九馬不停蹄地帶著羅開誠找到了當地最大的洗浴中心——台坪縣中心浴池。由於身上傷口未愈的緣故,羅開誠堅決不同意去泡池子,只洗淋浴。儘管洗淋浴也是又沖又蒸的挺舒服,但直到洗完結賬的時候,李九仍舊是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羅開誠覺得他實在是矯情,也懶得理他,率先推門走了出來。可他剛一出門就被一個少年攔住了,「老闆,行行好,給點吧。」
羅開誠冷不丁被嚇了一跳,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身體很瘦,但是很結實,儘管衣著襤褸躬身彎腰,但兩隻眼睛很亮。他看得出來少年有些不安,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零錢遞過去。
可羅開誠胳膊還沒抬起來,就被跟上來的李九按住了,「你干...幹嘛,這一看就...就是假的。大...大小夥子干...干點什麼不掙...掙錢。」
「算了。」羅開誠推開李九的手,把手裡的錢交給少年,「拿著吧。」
少年接過錢鞠了個躬,轉身跑開了。
李九不滿的埋怨道:「你...你有病啊,這一...一看就是騙...騙子。」
羅開誠嘆了口氣,「我能理解他。」
李九聞言一愣,點點頭沒再說話。
兩人在附近找了一間旅館住下,一進房間李九就立刻把門鎖好。把背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了床上,「嘿,看...看看戰...戰利品,這可都...都是用命...命換來的。」說完,又看了看羅開誠,「咱...咱倆的命。」
羅開誠擺擺手,「不用打我的牌,你都留著吧。」
「那...那可不行,」李九正色道,「這...這回頭傳...傳出去,影響我...我的江湖名...名聲。」
「你還有江湖名聲呢?」
「那...那可不,提起李...李九爺江...江湖上也有一...一號。」
羅開誠笑了笑沒再說話,他也打開了自己的背包。他有些感慨,自己這次的收穫只是一本殘缺的筆記和一把斷刀。突然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銹跡斑斑的圓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