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蠻族傳說

「血殺，欺人太甚，出爾反爾。<冰火#中文不是之前約法三章了么，誰得到蠻神青睞，就有誰得到蠻神指骨，為何還要窮追不捨？」

卻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雙手不斷的舞動，打出一道道古老而神秘的拳法。青色光芒縈繞雙拳之間，而後越來越璀璨奪目，像是一片九天星河迸現，繼而隨著雙手拳法的舞動。

驀然間，仿似前方整片山林都籠罩在燦燦星河之中，一頭青輝朦朧的上古凶獸虛影從星河之中咆哮蘇醒，莫大的威壓輻射而出，充滿了古老蒼莽的氣息。

「哈哈，蠻野你腦子被驢踢了吧，那可是上古蠻神的遺物，是神物，你說我會放棄嗎？」

反觀對面少年血殺，面對如此威勢，臨危不懼，雙眸驟然間變得血紅，仿似連通著一片血海，仰天狂嘯。

血色長發狂舞，一股血煞之氣從其體內狂飆而出，血色霞光從背後衝天而起，隱約間，自那血色霞光之中一頭血紅蠻虎仰天咆哮，聲音穿石裂金，恍惚間仿似可以穿透大世界屏障，清晰的響徹整片山林，附近的凶獸在這股凶吼之中都忍不住匍匐在地，十分害怕。

隨著兩個少年大手一揮，兩頭凶獸竟然對著對方狂沖而去，凶威蓋世。

「轟！」

一聲巨響，兩頭凶獸狠狠的撞在一起，頓時燦燦星河碎裂，怒浪滔天一般的光華浩蕩而出，磅礴的爆炸力量向四面八方平鋪開去，餘波席捲，排山倒海般的氣勢震碎成片的古樹，殘枝枯葉翻飛，大地咔嚓咔嚓的出現細密的裂紋。

唐鈞倒吸一口涼氣，不得不感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兩個少年的蠻術對決，徹底的顛覆了他的認知，更加激發了他渴望強大的渴望。

怒潮般狂亂的氣息四射，兩個少年皆備這股狂暴的能量轟飛而出，撞斷一顆顆大樹，斷枝狂舞。

二人狂吐鮮血，眸子里閃爍著凶獸般的兇殘光芒，似乎他們不是人類，而是一頭上古凶獸，隔著層層阻礙怒視著對方。

不過，顯然名叫蠻野的傷勢嚴重一些，在氣勢上要弱一些，距離唐鈞只有十丈之遙。

血發少年血殺緩緩站起，體表血光氤氳，氣焰升騰，彷彿有血色火焰在熊熊燃燒一般，雙眸之中凶光四射，驀地盯著唐鈞。

剎那間，唐鈞有一種靈魂被凶獸盯著的錯覺，體內氣血慌忙運轉方化解了那股眸光，唐鈞駭然無比，腦海中立即浮現一個的念頭，血發少年要連同他唐鈞一併斬殺。

血色長發無風自動，大手一抓，橫擋在他面前的一顆大樹被抓的粉碎，跨過阻礙物，大步流星的走來，每一步落下，大地似乎都輕微顫抖一下。

「不好，快逃！」

蠻野發出一聲近乎凶獸般的低吼，黝黑的皮膚下一層薄薄的青輝閃現，慌忙回頭看了唐鈞一眼，而後身形疾若閃電的向著唐鈞衝來。

不用蠻野提醒，唐鈞早已經準備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他可不想捲入無聊的狂野之人的廝殺之中。

道道閃電穿梭山林，浮光掠影，唐鈞速度快到了極致，鬼魅一般。

蠻野的速度也不弱，僅僅比唐鈞慢上了十丈而已。

倒是血殺速度像是他不擅長的一般，很快的就被二人甩在後面，加上叢林大樹、溝壑等密集，漸漸的他已經失去了二人的蹤跡，最後不甘的對著空谷嘶吼，好似一頭凶獸在狂吼一般，空谷震蕩不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座荒涼無比的山谷出現前方，一陣閃電迸濺，狂風大起，塵煙瀰漫，唐鈞停了下來，站在一座低矮的山頭上打量著。

山谷很大，很荒涼，幾乎寸草不生，幾株低矮的古樹零星散布，殘垣斷壁，一塊塊殘破的石頭橫七豎八躺在地面上，一股股蕭瑟的冷風從對面吹來，伴隨著嗚嗚的鬼嘯，即便臨近黃昏，也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四周石壁之上充滿了風霜氣息，道道刀劍砍殺的痕迹，空氣中瀰漫著肅殺之氣，一腳踩下去，一塊白花花的人骨浮現，骨頭一看便知有了些許歲月，可依然保持完好，而靈力卻流失殆盡。

蠻野大嘴一張，便是一口黑血吐出。

唐鈞慌忙從乾坤戒中掏出一大把靈草，唐鈞自小便和草藥打交道，對於各種藥性熟知，拿出來的靈草混合服用對於恢復元氣有很強大作用，鄭重道：「快，嚼碎吞下去。」

蠻野也不扭捏，狼吞虎咽吞了下去，體表道道青色光輝流淌，他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過了片刻，憨厚的對著唐鈞感激道：「多謝！」

話剛說完，憨厚可掬的臉色變了變，略帶歉意的道：「給你帶麻煩了，血殺一定不會放過你和我。」

唐鈞早已經料到血發少年不會放過自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看了不該看的，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就要付出代價。

「呵呵，無妨！在我實力沒有達到可以和他抗衡之前，我會盡量避開他。」唐鈞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繼而自我介紹道，「哦，對了，我叫唐鈞，來自於天山。你呢？」

「蠻野，深山老林！」黝黑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牙齒說道。

「深山老林？」

唐鈞倒抽了一口冷氣，太上長老給他狂補了一天的常識，其中就包括南荒各大勢力的劃分，深山老林乃是蠻族的聚集地，流傳著上古蠻神的傳說。

定了定神，唐鈞問道：「那個血殺又是誰？該不會也是你們深山老林的吧？」

「血殺啊，儘管我們同時蠻族，可他卻是荒山野嶺一系。」蠻野臉色凝重的說道。

荒山野嶺，又被蠻族稱為邪惡罪地。乃是上古蠻族的放逐之地，隨著時間的推移，真蠻消失，邪惡罪地也漸漸被遺忘，蠻族聖地封印，退守故土，也即深山老林。能被放逐之人皆是非凡之輩，無數年之後，他們已經可以和深山老林分庭抗禮，自立門戶，稱荒山野嶺。

「即便你們兩大勢力仇深似海，也不至於一見面就不死不休吧？難道真的是你們所說的蠻神指骨？」唐鈞懷疑的問道。

「是的，蠻神指骨！」蠻野掏出一節白骨，仿似人類的右手食指。

唐鈞拿在手心反覆看了看，又和自己手指比對了一下，大手捏了捏，除了堅硬如鐵外，看不出絲毫端倪，半信半疑問道：「你確定它是蠻神指骨？」

「因為你不是蠻族，無法感受到它內部蘊含的恐怖力量，它是某一代蠻神的食指骨！」蠻野肯定的說道，「我和血殺都是因為受到了它的召喚才出現在那裡的，只有蠻神才可以任意召喚蠻士，並且我們蠻族也的確有過蠻神隕落在蠻荒煉獄……」

「本來我們商量好了，誰得到蠻神的青睞，就歸誰的。可是，沒有想到，最後血殺還是出爾反爾，於是兩人便大戰了。」蠻野憤懣的低吼道。

唐鈞苦笑了一下，蠻野不愧是從深山老林走出來的，憨厚、質樸、天真……竟然相信了荒唐的「約法三章」。

唐鈞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們體內蘊藏的可是凶獸真靈？」

「是的，是凶獸真靈！」蠻野承認道，「蠻士自身的實力強弱除了擁有更為強大的天脈神力作為後盾之外，與吸納自身的凶獸真靈強弱也有很大關聯。」

蠻族，具備蠻體。蠻體可納凶獸真靈入體，蠻士戰鬥時可以將天脈神力轉化成凶獸真靈對決。

蠻野和血殺，皆是四倍神力的罕見體質，打通了八十八條天脈，距離天脈大成之境只有二條而已。

然而血殺吞噬的是赤血蠻虎真靈，蠻野體內的只是星光獸真靈。一頭大成的赤血蠻虎是堪比第三境天魂境的強者，而星光獸頂多第二境，二者本身就相差一個很大的檔次。

若單論實力而言，蠻野和血殺旗鼓相當，可一旦動用了體內的凶獸真靈，差距就好比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蠻野說完，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憨厚的臉上充滿了與之性格完全不同的憂慮。

「怎麼了？」唐鈞不解的問道。

蠻野抬頭看著唐鈞，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最後沉默良久，彷彿終於想通了什麼似的，嘆道：「血殺，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呵呵，截止到目前為止，我接觸到的人都不簡單！」唐鈞苦澀的笑了一下，並不在意再多一個不簡單的血殺。

「不！」蠻野否定道，「他遠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

「因為，他隨時可以狂化！」

「狂化？什麼意思？」唐鈞緊張的問道，能讓蠻野都無比忌憚的狂化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蠻野再次嘆了一口氣，耐心解釋道：「他們之所以被放逐，大多是因為他們修鍊方法近乎邪魔。就拿血殺修鍊之道和正常蠻士來說，一般而言，我們吸納凶獸真靈之前要抹殺掉凶獸意識，以人的意識來主導一切。而血殺修鍊之道卻非如此，保留凶獸真靈完整意識，就等於說血殺體內有兩股獨立意識。平時都是人的意識佔據主導地位，可每到月圓之夜就要面臨可怕的凶獸意識反撲。」

「噝！」唐鈞倒吸一口涼氣，繼而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兇險，他們為何還要選擇這條修鍊之道？」

「禍福相依，高風險帶來高回報。凶獸意識的反噬，一方面可以磨練自己的意識，另一方面，凶獸反噬過程中，人的肉身也會發生部分的獸化，比如說人的手掌變成凶獸利爪，鋒銳無比，更為重要的是肉身得到大大的淬鍊，肉身力量翻增。」蠻野道，接著只見他臉色陰沉，充滿了擔憂之色，看著唐鈞說道：「最最讓人忌憚的是，生死決鬥中，一旦他們陷入絕望之境，便會瘋狂起來，和凶獸意識妥協，陷入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