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妹如此，夫復何求

「哈哈，那可少我們就一言為定了？」正廳的房門終於打開了，從裡面並肩走出來兩年輕人。準確一點說，這兩個人雖然都很年輕，但是年紀卻差了十多歲。

年長一些的是一位不到三十歲的青年人，他的面龐清秀五官端正，身著一身素白長袍，弱不禁風的修長身材，給人一種秀才書生的感覺。不過，在這樣一個文弱外表之下卻掩藏著一顆不甘安寧的內心，此人就是南門勢力的領頭人程普。

而和他並肩而立的那個少年就更不簡單了。咳咳！現在我隆重介紹我們的主角（燈光，音響，準備好）小可五年之後的首次登場。如今的小可已經是一位十五歲的少年了。在這五年中他的跟高就像雨後春筍般快速增長著，如今和身材中等偏上的程普站在一起，單從身高來論，絕對分不出他們到底誰大誰小。不過小可略顯稚嫩的臉龐還是出賣了他的年齡，即便他的眼神用深邃代替了單純，可是他依舊無法掩藏少年人那特有的輕狂共性。

小可沖著程普一拱手：「多謝程大哥今日一訪，那今天的事情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好！可少英明果敢，不愧是當今少有的少年英傑。目光能展望的如此之遠，未來的成就絕對無法限量。」程普對小可讚賞有加，雖然略微有一些客套的成分，但是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對小可還是很認同的。

「程大哥說笑了，」小可謙虛的笑了一下，隨即話鋒一轉：「既然這件事情如此緊急，那我也得和兄弟們商量一下。程大哥今天我也就不留你了。」

「說的是，不只是你需要好好安排一下，就是我也得趕緊把可少的這個決定帶個另外兩位老大。」前半句程普的語調很平和，可到了後半句他突然放低了聲音，在小可的耳邊低聲嗤笑著：「讓那兩個老傢伙也高興高興。」

小可和程普對視一眼，隨後都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無論從什麼角度去聽，都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可少，那我就先告辭了。」程普一拱手，隨即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阿延見過程老大，」阿延一看程普從屋中走了出來，馬上迎了上去。阿延知道，別看這程普長相瘦弱，論個頭比自己矮了一大截，但是他手上的功夫可十分的了得。尤其是掌中一口單刀，揮舞起來更是擋者披靡。而且這程普城府很深，就連可少對其都刮目相看，所以阿延對他還是很恭敬的。

「程老大這就要走嗎？不留下來一起吃個午飯嗎？」

「不了阿延，」程普笑著推辭道：「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辦。好了你也不用送我了，可少大概也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了。」

果然，小可看到阿延後，對他招了招手。

「既然這樣，程老大你慢走啊。」阿延對著一個手下吩咐道：「代我送程老大出門。」

程普再次彬彬有禮的對著阿延一笑，隨後就和那門衛走出門去。

「可少，程普他今天獨自前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阿延和小可進入正廳之後忍不住問道。

「你別急嘛，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情。」小可不急不慌的在椅子上坐下，抓起手中的茶壺倒了兩杯茶水，隨手將其中的一杯拋給阿延。

茶杯非常平穩的向阿延飛去，杯中的茶水竟然都沒有波起半絲的漣漪。阿延早就見怪不怪了，一把就將茶杯抓到了手裡。茶杯雖然在手但是他並沒有喝茶，因為阿延心中的疑惑並沒有解開，他沒心思喝茶。不過他也沒有急著提問，他知道，可少現在正在思索，用什麼樣的語言才能讓他快速明白事情的始末。

所以他只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握著茶杯耐著性子的安心等著。

「阿延。」沒過多久小可終於開口了：「你跟了我大概有多少年了？」

雖然這句話問的很突兀，但是阿延還是認真的回答：「從在雁翎山腳和可少相遇，到如今，應該有七年的時間了。」

小可胛了一口茶水後繼續問道：「這七年的時間裡，我們的所作所為你覺得如何？」

「當然是非常不錯了。」阿延自豪的回答道：「那年我十二歲，可少更是才七歲。那時候我們還是孩子，但是卻戰勝了比我們要大很多的少年，甚至還有成年人。隨後又用了兩年的時間連續端掉了西門附近的其餘勢力，一舉稱霸了整個西門。這樣的壯舉，恐怕沒有別人能做的出來了。」

「稱霸西門？」小可自嘲的一笑：「在這小小的雁翎鎮西門橫行霸道，難道就算是稱霸了嗎？」

「難道可少還想一統雁翎鎮？」阿延頓時激動起來：「他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在這西門早就混膩歪了，憑藉可少的能力把其餘的三家打敗，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噢，我明白了，今天程普前來，莫非就是為了和可少聯手一起對付那兩家老東西嗎？」

小可望了阿延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暗道：「阿延這小子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打架是一員猛將，對我還比較忠心。雖然他腦後生有反骨，不過那也是他晚年時候的事。唯一欠缺的就是太過魯莽，有勇無謀。罷了，這件事情我只好自己去做了。」

「咳！」小可清了一下嗓子，繼續說道：「阿延，我現在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一件事好事，一件是壞事。你先聽哪個？」

阿延在他的大腦袋上抓了兩把：「既然能選的話，那我先聽好事吧。」

「好事就是，雁翎鎮的四大勢力最近要推出一個總盟主，而這個盟主就是我。」小可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麼好？」阿延剛要歡呼，但是他馬上反應過來：「不對啊，這麼多年了四大勢力相互制約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誰都不服誰。這回怎麼這麼好心的就把可少給推到盟主的位子上了？他們應該有什麼陰謀，可少，你可要小心啊。」

「還不錯，這小子還有點腦力。」小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他們確實有條件，而這條件就是我繼續要說的壞事。」

這回阿延沒有插口，他在聽。他隱約預感到了會發生什麼事情。

小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徑自走到了窗戶附近，仰頭望著天空他緩緩問道：「阿延，你應該聽過黃巾軍吧。」

「果然是這樣。」壓延早就聽到這風聲了，他擔心的問道：「可少您這回的這個盟主，不會就是去和黃巾軍的先鋒官談判的吧？」

「呵呵，看來你早就知道了？」小可轉過頭，笑著望向阿延。

「可少你最近沒有去外面晃，所以你可能沒聽到信息。」阿延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現在外面都風傳，已經連續攻佔好幾個鎮子的黃巾軍目前幾天已經在鎮南的方向出現了。現在鎮子里有很多人加為了躲避戰禍的侵擾，都離開雁翎鎮了。」

「看來我在屋子裡呆著的時間果然長了一些，」小可的嘴角還是掛著笑容：「都是糖糖那個死丫頭成天纏著我，讓我教她功夫。要不然我早就去街上開開葷了，我這手都痒痒好幾天了。」

「可少這回可不是鬧著完的了，你也應該認真一點了。」阿延一看小可隨意的樣子，他先著急了：「我聽說以前黃巾軍在攻打別的鎮子的時候，也曾弄過類似的談判事情。不過黃巾軍的要求很苛刻，大多數鎮子的領導人都不願意接受。所以黃巾軍馬上就出兵了，甚至還有直接殺死談判的領導者的事情發生呢。可少，這件事的危險性實在太高了，我看還是算了吧。」

「這樣啊，那還真有點不好辦啊......」小可摸了摸鼻子：「不過我已經答應程普了，現在那兩個老頭子應該也都知道消息了。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

「這可這麼辦啊？」阿延急的從一直上跳了起來，急的在在原地轉起圈來：「可少，你快想想把法啊。」

小可擺了擺手：「沒事，我心中早就最好打算了。」

小可此話一出，阿延立刻就吃了定心丸：「有辦法啊，嚇死我了，可少你怎麼不早說。」

「你先坐下，慢慢聽我說。」

小可再次把頭轉向窗外的天空，口中默念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阿延你可聽過這麼一句話嗎？」

阿延點了點頭：「這好像就是黃巾軍中人口相傳的一句口號，據說這是什麼大賢良師傳下來的。」

「程普也是和我這樣說的。既然黃巾軍有這麼響亮的口號，那我們還是不要違背他們的意願比較好。」小可的聲音一直都是那麼的輕鬆，這也讓阿延略微的放下心來。

「不過我聽說，黃巾軍的要求很過分，那樣會犧牲到咱們自己的利益的。」阿延心中還是有顧慮。

「笨蛋阿延，你以為他們是真心讓二哥當盟主啊？犧牲的只會是他們的利益，和我二哥有什麼關係。」突然一個調皮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哐當一聲，正廳的房門一下子被人用力的推開了。緊接著：「對不起可少，對不起延爺。糖糖小姐實在太...不對都是屬下的錯，屬下該死......」

一個人影嗖的撲進小可的懷裡，門外的一個守衛早就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

阿延光聽聲音就知道闖進來的除了糖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他看了一眼掛在小可脖子上的糖糖，又看了一眼一臉無奈的小可，最後對著跪在門口的守衛冷喝一聲：「笨蛋東西，什麼事情都做不好。跪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滾？」

「是是......」雖然被罵了一頓，但是守衛還是感激的給阿延鞠了一個躬。他心裡明白延爺是在救他。現在是糖糖小姐纏著可少，等一會可少反應過來之後自己可就麻煩了。所以他趕緊連滾帶爬的退下去了。

「糖糖，我和阿延在談正經事呢，你過來搗什麼亂。」小可雖然嘴裡埋怨著糖糖，可是臉上寵溺的笑容卻讓糖糖更加的肆無忌怠了。

「二哥，我要和你一起去談判？」糖糖仰起頭天真的說道。

「你剛才也應該聽阿延說過了，這回可是很危險的，你敢去嗎？」小可刮著糖糖的鼻子反問道。

「可少怎麼還激上糖糖了？他應該知道糖糖一定會順坡下驢的。」阿延心中一陣奇怪，他搞不懂在他眼中聰明如神的可少今天怎麼還犯下這種錯誤了呢？

不出阿延所料，糖糖把小腦袋一揚：「我有什麼不敢的？」

「好，那這回二哥就帶你去見見世面。」

阿延正在喝茶，一聽小可這話他差點沒被茶水嗆死：「咳咳...可少...你怎麼還帶糖糖去啊，這可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

糖糖瞪了一眼阿延，驚喜的對著小可問道：「二哥你真帶我去啊？」

小可沒說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二哥萬歲！」糖糖高興的歡呼著，忽然她小眼珠一轉，對著阿延認真的說道：「阿延哥哥，我和二哥走後，你馬上帶著其餘西門人馬立刻都離開雁翎鎮，走的越遠越好。我和二哥以後會想辦法通知你們的，沒有二哥的通知你們千萬不要回來。」

阿延本來想一笑置之，但是看到糖糖板著小臉的表情，他還是向小可投去詢問眼神。

「就照糖糖說的去辦吧。」小可拍了拍糖糖的腦袋笑著誇獎道：「不愧是我的妹妹，今年才十歲就這麼聰明，很有我當年的風範嘛。有妹如此，夫復何求？」

糖糖也吃吃的笑著：「都是二哥栽培的好，要不糖糖也不能這麼聰明。」

阿延現在可沒心思理會這對兄妹厚臉皮的對白，他莫名其妙的插嘴問道：「打攪一下，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還沒弄明白呢。」

「阿延哥哥真是夠笨的，我就納悶了你那麼大的腦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啊？」糖糖從小可的懷裡跳下來，跑到阿延的身邊踮起腳尖在阿延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什麼？」阿延這回可徹底震驚了：「可...少...這不會是真...的吧......」

小可沒有說話，只是冷笑著點了點頭。在這同時，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狠辣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