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得失之間
第770章得失之間
眼看林晴追著藍雲出去，華如把目光調到成寶兒那。
「你是不是也覺得藍雲說的話，不盡不實，在粉飾太平？」
成寶兒點頭，心中苦澀，「她雖然對宗門有很深的感情，可當年——夕顏峰之事，到底沉在心裡，從來就不曾完全相信過我們。所以，有什麼事，她情願一個人慢慢解決，也不願告訴我們，甚至可能還在害怕，哪天，我們朝她動手。」
「……不錯，這種強烈的不安全感，不是一朝一夕成形的，」華如嘆氣，「她雖然死不承認自己是七情的轉世，到底還是受了很多影響。不敢去探查前世，是因為，在某些情況下，她早知前世個個死狀凄慘，對身邊的親近之人，她即有親近之心，更多防範心理。」
「師伯，藍雲一向最聽您的話了，要不然，您去開解！」
華如搖頭，「早就遲了，你們啊……，到底一路順風順水，什麼都往好的方向想，藍雲向來慢拍，她當時沒想到的，你們居然也存了僥倖心理沒想到，此次回來，若是臉色不好，元神再受重創，還有一線生機，現在，越是笑得自然，越是不對。」
「師……師伯！」成寶兒震驚，好像想到什麼，一閃而逝之下，卻又抓不住。
華如淡淡瞟了她一眼，「給水靈兒發信，讓她馬上回來，藍雲這段時間，不管想要什麼，你們都儘可能的答應，順著她的心意，成萱那裡，吩咐丁怡看住，不准她過來。」
成寶兒終於想到了某事，臉色瞬間發白，「師伯，她，她還要找鄭海妹呢，一定，一定有辦法的。」
一聲悠長的嘆息后，華如對成寶兒怒目，「到現在，你還存著僥倖心理，你當這裡是什麼？是四方界，是靈界？成寶兒，你別忘了，這裡是仙界。你，我，甚至水月祖師，在那些大佬眼裡，都什麼都不是。」
「……成萱向你求救，你發現不對的時候，還眼睜睜地看著藍雲涉險，就已經讓她一隻腳踏進深淵，現在還這樣，成寶兒，你若再存僥倖，將來會害一大家子，甚至你自己的小命。」
成寶兒軟倒在自己的蒲團上，「師伯，我沒有害藍雲的意思，當時，成萱被抓，我以為，以為是那些靈修動手，看到藍雲與靈修走得近，一時懵在那，等到我查看那琁老記憶，覺得不對時，已然什麼都遲了。……師伯，一個是師妹，一個是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人，當然有掙扎，而且，我以為，藍雲最後，會選擇她自己的。」
這一點，華如自然也想到了，要不然，她早容不下成寶兒了，「成萱被抓，幾天下來都沒事，她只是個化神修士，那位界主大人，抓她的目的，應該只為釣藍雲，同是阿修羅，藍雲早就是天仙，元神強大……。」
說到這裡，華如滿是痛悔當初，當初要是不讓藍雲修元神法決，是不是會好些，那位界主大人，看不上小小天仙孱弱神魂，再另想辦法的時候，或許就沒有今天的一切。
借著喝口水，把情緒掩下去，著力點醒成寶兒，「你覺得早在遠古就存在的三傳界界主，是個弱小的存在嗎？你們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人家是傻子，是笨蛋的份上，怎麼就不想想，人家早不知多少年前，也是仙人，更是大能仙人？他從藍雲那得到好處，保下三傳界，三傳界天道法則不全，他能就那麼放過她？」
成寶兒捂住臉，這一切，她也直覺得有些不對，只是事關成萱，她就這麼一天天糊著，沒往更深層次想。
華如看她的樣子，心裡更嘆，「你是因為成萱，林晴是因為藍雲，王敏就算後來想到，憑她那性子，幫不了，就只能當據嘴的葫蘆，所以一來，她就接了最累的活，可是她哪怕從佐蒙人手裡，救再多的人，也救不下藍雲。」
「師伯，我們，我們不能再想辦法嗎？」成寶兒的眼中帶著一絲瘋狂，「我們把藍雲封印到乾坤屋裡，把成萱也封印住，只要我們出了三傳界，就遠遠離開隱玄天。」
華如憐憫她，也憐憫她自己，這個辦法，在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她也想過，可惜啊，「……天道……法則，如影隨行，你以為，就那麼簡單？如果那麼簡單，我想藍雲就算斬出一半神魂，只要保住一條小命，她也願意。」
可是藍雲就那麼紅光滿面地回來了，成寶兒牙齒咯咯作響。
「……去吧，就按我說的，不管她要做什麼，都答應。」華如疲憊閉上眼睛，不管宗門重不重開，她等於是一路看著藍雲從一點點的小修士，走到如今的，哪怕是一塊石頭，也早就捂得熱乎乎了，撇開這些都不談，光憑她截在手上的三命戒，將來出三傳界的時候，少了藍雲一個，這場賭鬥，哪怕贏了，在她心裡，其實也是輸的。
成寶兒撐著想要站起來，兩下都未成，望向華如是的眼睛里滿是祈求，「師伯，藍雲向來慢拍，我們把事情跟她揉碎了說開了，她避無可避，我們一起想辦法，幫她留一條後路不成嗎？哪怕就像當年的夕顏老祖那樣，將來，等到我們哪一個修到玉仙，分身下界把她帶回去，也能保她一命。」
華如睜開眼，聲音都冷得要掉渣，「若你是她，走到如今地步，會願意，在最後一段時光里，被周圍的人，用憐憫的眼神語氣包圍嗎？成寶兒，收起你的自以為是，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盡量不動聲色助她。」
成寶兒哆嗦著揉臉，希望能讓自己清醒些。
「……這是最壞的打算，還有一年多時間，只要藍雲熬過這段時間，平安出了三傳界，就還有希望，」華如聲音再次平靜下來，「她心性厚道，福緣也向來不錯，這時候找鄭海妹，就應該在留後手了，只要逃過此劫，哪怕七情在仙界的所有因果，都背下來，也不會有事……！」
成寶兒出門的時候，看到不遠處，新起的野外屋，連心跳都停了兩下，痛得想要彎下腰來，總算想著這裡還有其他人，白著臉，給水靈兒發了個飛劍傳書，讓她速度來此。
裝著看雪景，等挪到自個野外屋的時候，身上已經起了一層雪花，關上禁制時，一下子軟倒坐在門前。
若是時間重來，成寶兒自己也不確定，她能舍下成萱，就藍雲。可是一想到藍雲若無其事，笑著的模樣，終於忍不住，捂著自己的臉，嗚咽起來。
水靈兒被急召回來，還以為是什麼事，結果，居然是華如師伯親自出面，說什麼，她的水靈共振太厲害，又有錢，就不要再跟那些苦哈哈的修士搶食吃。
這什麼理由，看著師伯一個又一個食材拿出來，才悟了，這裡的師伯師姐們，是想拿她當廚子。
「……師姐，成師姐呢，你讓她幫我說說話吧，成萱那有傀儡放著不用，讓我動手，算是怎麼回事嗎？」
林晴也不願成萱過來，藍雲這次回來得太鎮定了，她總覺不對，心中隱憂重重，無法對水靈兒付之於口，「靈兒，水靈共振和你的性子，已經讓眾修開始有意無意的孤立你了，你若是再到大戰中，拿大頭，你覺得最後結果會是什麼？華如師伯讓你回來有錯？讓你給大家弄點好吃的，不過是磨你的性子，你如此抵觸，算什麼？」
水靈兒無語，說不了林晴，更不可能說得過成師姐和華如師伯了，「這段時間，我正著力改善與別人的關係，現在都被打斷了，師姐，你說虧不虧啊，再說水靈共振我已經很長時間沒用了，這段時間都只是用水星說話。」
「你忙著跟別人改善關係，就沒想過，跟宗內的人也改善改善關係？大家在三傳界活得都不容易，現在難得華如師伯想動動口腹之慾，你非要弄個傀儡過來，後果想過嗎？」
外人打交道的畢竟少，可華如師伯若是不滿了，分分鐘都能虐她們個遍，林晴可不收去出這個頭，「再說了，藍雲也過來了，才從我這，把成萱給我打牙祭的點心弄走，這麼大雪連天的，她向來最怕，喝你一口熱湯還不行？」
水靈兒能說什麼，就差舉手投降，「行了，你別說了，我做成吧，我一定好好給你們當廚子。」
林晴失笑，「答對，可不能有一絲情緒抵觸啊，要不然，華如師伯看出來，不僅你倒霉，連我都要跟著倒霉的。」
水靈兒認命下來，一個個都不好伺候啊，一邊用嬰火煲湯，一邊問林晴，「成師姐呢？火急火燎的傳音讓我過來，結果她自己倒好，關在屋裡不出來了，師姐，她一定是怕你找她麻煩。」
林晴白她一眼，「難得她忙著修鍊，你就別跟在裡面添亂了，多弄點好的，藍雲嘴巴刁，別到時候，你活幹了，還被她罵。」
水靈兒鬱悶，她的一手廚藝，愣是讓藍雲給鍛鍊出來，「藍師姐她心情如何，可別因為殺不了佐蒙人，把氣出到我身上，那我可就太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