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安和的小心思

「咱家裡有沒有辣椒、花椒、姜、蒜、蔥?」，她得先確定家裡有什麼調料才能根椐這些調料來做菜。

「有的。」

「那你快給我找出來，我等會要用。」

廚房裡，陸映秋將魚處理乾淨切好花刀，放進鋪好蔥段的盤裡，把去腥的薑片和蒜塞進魚肚子上鍋蒸，魚蒸熟后腥味已經沒有了，最後將準備好的調料和醬汁抹上，潑上熱油，香味頓時四溢開來，陸映秋看著盤子里色香味俱全的魚肉，成就感滿滿。

做好這這道菜，花了陸映秋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姐，你做的魚好香啊。」陸安和鼻子嗅了嗅，目不轉睛的盯著盤子，垂涎不已。

「口水流出來了，還不快擦擦口水。」陸映秋倪了安和一眼，取笑道。

陸安和伸出手擦了擦嘴巴，委屈的瞅著陸映秋：「姐姐，你騙人。」

陸映秋伸出手揉了揉男孩的腦袋，彎彎眼睛：「這不叫騙，姐姐跟你開玩笑啦，我騙你我又沒有得到好處，所以不叫騙……」

小男孩畢竟年紀小，閱歷少，那裡辯的過在二十一世紀摸爬滾打了將近二十年的陸映秋，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你去把覓夏叫過來，咱們就可以開飯了。」

陸小萱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誘人的香味，還疑惑是那家吃這麼好，進來后，安和這小兔崽子不知道幹啥鬼鬼祟祟的，差點撞上她，不過他經過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先前聞到的味道似乎更濃郁了一些，光是聞著味就勾起了她的食慾，她眼珠轉了轉。

「小兔崽子，不長眼吶！差點撞到我了！」，陸小萱一把拎住安和的衣領，鼻子嗅了嗅，「你身上什麼味？聞著怪香的……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陸小萱見這小子眼神閃躲，便知道肯定有問題。

安和搖搖頭使勁掙扎，眼睛瞪著陸小萱，不管她怎麼逼問都不說。

陸小萱見說不動，揚起手就要動手，安和害怕的閉上眼睛。就在巴掌落下的瞬間，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她的動作……陸小萱目光轉向手的主人，不出意外的看到那張熟悉又令人討厭的臉。

對方眸色淡淡的瞟了一眼她，嘴角微微勾起，雖然對方沒有說話，但是她已經感受到了嘲諷，一股心火頓時燃起……

「死丫頭，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想吃自己去弄，還有你以後最好別對我弟弟妹妹動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陸映秋說罷，鬆開了她的手，招呼安和去叫覓夏回來。

張芳下了農活也從屋外進來，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個來回便明白了怎麼回事，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陸映秋手中端著的魚，她自然也聞到了這魚肉的香味，一定用了不少油，死丫頭真是浪費。

「一盤魚而已，小萱是你姐姐，吃你一點魚怎麼了。」

話落，張芳頓了一下，目光落在陸映秋端著地盤子上。

「你這盤魚，我就拿走了。」張芳說著雙手就直奔陸映秋手裡的魚而去。

陸映秋都快被氣笑了，她往後退了一步，讓張芳撲了個空。

張芳撈了個空，覺得自己被耍了，「你什麼意思？」

陸映秋眉眼彎彎，好似全無攻擊性。

「給你了我吃什麼？」

「你再弄不就得了。」張芳理所當然道。

陸映秋雙手抱胸，略微歪歪腦袋，倒是從未見如此厚顏無恥的人：「想吃自己弄去，陸小萱可不是我妹妹，她又不是我媽肚子里生出來的。」

「我和你爸結婚了，我就是你媽，小萱是我的女兒，年紀比你小，她自然就是你妹妹呀，你怎麼還這麼見外。」

陸映秋立起身子，懶得陪她們玩，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張芳的惺惺作態，直言：「你使喚我幹活的時候可不是這樣，你這套在我爹面前裝裝還行，在我面前玩這些沒用。」

「一點教養都沒有，我得跟你爹談談怎麼教育你。」

陸映秋覺得張芳好笑：「你下去找我奶奶說更有用。」

張芳臉色難看，這是變著法子咒自己死呢，巴掌抬起就向陸映的面門揮去。

「既然你媽沒把你教好，我就替她好好教教你怎麼尊重長輩。」

陸映秋抬手死死捏住張芳的手腕，張芳沒想到這死丫頭居然敢反抗，她欲把手抽出來，卻被鉗制的死死的，任憑她如何掙扎都掙脫不得。

陸映秋手稍稍使力，張芳便疼的面部猙獰，哀嚎不已，本就只是打算給張芳一個教訓，陸映秋點到即止便鬆開了手。

前世她為了孤身一人，為了不受期負，專門去學了點防身術，對付張芳綽綽有餘。

一切發生的太快，李小萱反應過來時，陸映秋已經鬆開了手，她連忙上前攙扶張芳。

張芳一隻手捂住自己的手腕揉搓，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陸映秋，心中恨不得把她的臉抓爛，沒了禁錮，嘴上立刻沒了把門。

「小娼婦！賤人!殺千刀的雜種！……」各種不入流的髒話從她嘴裡飆出。

陸映秋冷冷的看了一眼她，唇瓣輕張，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讓張芳閉上了嘴巴，雖然不敢再說什麼難聽的話，但她的眼睛卻依舊怨毒的瞪著陸映秋。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現在陸映秋已經被張芳的眼刀子千刀萬剮了。

原來她說的是，「張氏，你可以再說一句試試。」

李小萱脫口欲咒罵陸映秋，想到張芳剛才被陸映秋三兩下弄得鬼哭狼嚎的樣子又咽了回去，最終恨恨的警告了一句：「你給我等著。」

陸映秋才不在在乎這母女二人的警告，轉身離開。

院子里三個人圍坐在一起，正是陸映秋和她的弟弟妹妹，自從上次飯桌上與張氏鬧開后，眼不見心不煩，她乾脆在院子里擺了張桌子，自那以後便都在這裡吃飯。

覓夏和安和眼巴巴的瞧著，桌上的食物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不由咽了咽口水，發出『咕咚』的吞咽聲，儘管很饞，卻還是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她，她看在眼裡，為兩個孩子感到心疼，示意兩個孩子可以吃飯了，得到她的首許兩人才敢動筷，各自夾了一塊魚肉，迫不及待的往嘴裡送。

陸映秋捂往嘴笑，招呼兩人慢點，小心魚刺卡喉嚨。

安和吃了一塊，直呼好吃。

「好吃！好好吃！」

覓夏見哥哥吃得不亦樂乎，不禁好奇的問：「哥哥，真的很好吃嗎？」

安和頭也不抬，手上又夾了一塊，嘴裡也沒閑著，囫圇回答：「好吃的不得了！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

覓夏沒吃過魚，陸映秋擔心她被魚刺卡到，教她挑刺，這檔子的功夫，安和已經吃了好幾塊魚肉，覓夏不由得心急，手上動作也快了幾分，挑完了便迫不及待給陸映秋看。

「姐姐，這樣可以吃了嗎？」

陸映秋檢查過後，豎起大拇指表揚覓夏。

「覓夏真棒！可以吃了。」

覓夏吃了一口，安和瞧了一眼覓夏的反應，問：「怎麼樣，好吃吧？」

覓夏點點頭，認真的回答：「好吃！」

聽到這話，安和臉上露出自豪的笑，洋洋得意道：「我姐姐弄的當然好吃。」

覓夏雖然小，卻也知道哥哥在臭屁，略帶鄙夷的看了一眼哥哥，奶聲奶氣的說：「哥哥，是姐姐做的，又不是你弄的，你好臭屁呀。」

「你懂什麼，我姐做飯這麼好吃，我當然感到驕傲。」

覓夏揚起頭癟癟嘴：「那也是我姐！」

安和沒接話茬，躊躇了一下，反而望向了陸映秋。

陸映秋一眼就看出來他有話想說。

「安和，在我面前你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見陸映秋這麼問，安和立馬打開了話閥。

「姐，我想給爸爸也嘗嘗魚的味道。」說著，他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陸映秋。

怪不得這小子期間好幾次張望前院，她拿出一個空碗，將完好的魚尾巴夾進碗里，然後遞給安和，笑了笑：「去吧，快去快回，安和很有孝心。」

「哥哥棒棒。」覓夏開口道。

得到姐姐的誇獎和妹妹的崇拜，安和開心的點點頭，拿著碗立馬跑去找陸啟鳴。

陸老爹正在燒火熱灶，他應聲回自己在灶房。隨著兒子的走近，鼻尖縈繞的食物的香氣愈發濃烈，他早些時候便聞到了這股誘人的香味，還好奇是哪家吃的這麼好，卻不曾想居然是自己家裡傳來的。

安和把碗遞給陸老爹，「爸爸，這是姐姐做的魚，她讓我給您送過來的。」

陸啟鳴接過碗，神色複雜，摸了摸陸安和的腦袋：「她倒是有心了，你們都是好孩子。」

安和瞧見老爹的愧疚之色，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姐姐特意讓我給你送過來的。剛剛張姨還想搶走……姐姐還被罵了……」

陸啟鳴讓安和把事情講了一遍，臉色也沉了下去，聽完了前因後果，他擺擺手示意安和回去，連家裡的小孩都看出來張芳對大女兒不好，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此時張芳正在房間里擦紅花油，李小萱陪著她上藥，兩人商量著如何去跟陸啟鳴告狀，就看見陸啟鳴進了房間。

張芳從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陸啟鳴不由皺了皺眉，卻什麼也沒說。

見陸啟鳴沒問，張芳自顧自的開口：「映秋這孩子我看你該好好管管了。」

「你說這話，她怎麼了？」

「還能怎麼，她今個在廚房裡弄了魚，用了好多油，還學會了吃獨食，不只是我沒得吃，就是小萱也沒得她的好，勸了她幾句，她還跟我動上手了。這叫什麼事！」

頓了一下，伸出手腕給陸啟鳴看，「你瞅瞅，從來沒見過那家屋裡的小輩敢和長輩動手的，真是太沒規矩了，一點長幼尊卑都沒有。」

說著，話頭一轉：「我也不是非要跟她計較，只是這女兒大了，以後到底是要嫁人的，在家裡也就算了，這以後嫁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家的家教就這樣，家裡還有四個孩子，有她這麼一個姐姐，到時候把家裡其他姐妹也連累的不好婚嫁，你說怎麼辦。」

陸啟鳴擺出一副瞭然的模樣，拿起桌子上富有年代特色的不鏽鋼茶杯啜了一口。

「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嚴重，映秋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覺得你也應該對她好些，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你說的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是不是你和小萱先為難映秋了？」

「我難為她？就她那樣誰能難為她，陸啟鳴，你是不是以為我虐待她？」張芳一聽這話就不爽了，尖聲說道。

陸啟鳴一副難道不是嘛的表情徹底激怒了張芳，她抬手打翻陸啟鳴手裡的茶杯，杯子砸在地上，茶水倒在地上濺濕了陸啟鳴的褲腿和鞋子，杯子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我為這個家辛苦操勞那麼多年，你就看不見，我命怎麼這麼苦，嫁了你這麼一個是非不分的男人！難過別人說后媽不好當！后媽果然不好當！好！你就是這麼看我，以後我不會管她了！就她那德行，我也管不了！」

陸啟鳴沉下臉，彎下腰撿起自己的不鏽鋼杯子，轉身出了門，臨了只對張芳說了一句潑婦。

張芳氣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她今天話就放在這裡了，沒了她的管教，她就不信陸映秋那小賤人以後能落得多好。

安和回來以後，又吃了一會兒，幾人酒足飯飽后，坐在凳子上消食。

「姐姐，你晚上還能給我們繼續講故事嘛？」

聽安和這麼一問，覓夏也抬頭期待的望向陸映秋。

陸映秋放下手中的碗筷，單手撐住下巴，一隻手背扣在桌上輕輕的叩擊，發出一陣有規律的聲音，做出思考的樣子，無奈的說：「姐姐也很想給你們講故事，可是姐姐還有事情要做……」兩個小孩目光跟著了陸映秋的目光移向桌上——一堆殘羹冷炙。

安和脫口而出：「姐姐，我幫你洗碗。」

陸映秋斂眸，長長的睫毛下倒出一片鴉色，面上呈現幾分苦惱，兄妹二人目光跟隨其轉向桌面——亦是一片狼藉。

「姐姐，我來收拾桌子。」

覓夏自告奮勇。

陸映秋心中微動，兩個小孩還挺上道的嘛。

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就拜託你們啦，我先睡一會兒。晚上給你們講故事。」

陸映秋打著哈切走進房間，在兩小孩看不見的地方進入了空間，剩下兩個小孩面面相覷。

「哥哥，我怎麼覺得有點奇怪呢，就好像我們上當了一樣。」

安和點點頭，「我也有這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