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病態的愛
沈淺本就頭痛，此刻從腦袋裡炸開的心跳聲，更是直接佔據了他所有的心神，讓他忍不住感到一陣眩暈。
他扶著牆，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當回過神的時候，他的雙腳已經有些發麻。
這時，另一個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身影，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嗎？」
應景照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聲音溫柔，可在這樣的背景下卻滲人的很。
沈淺僵硬地轉頭，看見他從一片黑暗中向自己走來。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彼此。
應景照的目光隨著步伐一點點變沉，在走到沈淺身後停下時，眸底已經是一片漆黑。
他知道自己應該把這個房間鎖上的。
應景照很難說清自己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不想讓沈淺走進這個房間，但又期待他走進這個房間。
他想讓沈淺知道，自己有多麼多麼的喜歡他，但是卻害怕從他的臉上讀到任何一絲恐懼。
聽見應景照說的話，沈淺頓了頓，訕笑了兩聲道：「哈哈，原來你也喜歡追星啊。」
他試圖讓自己從不那麼奇怪的角度理解這件事。
哪怕這件事情足夠奇怪。
「你不害怕嗎？」應景照的眼眸眯起，直勾勾的看著沈淺。
「……」
要說不害怕，沈淺還是有點害怕的。
這滿屋滿牆的東西，不是短時間能收集到的，如果是應景照從他們剛認識開始就不斷累積的，沈淺不敢想象這是一個歷時多漫長的執念。
他沒法再騙自己，最後低嘆了一聲問：「……為什麼？」
聽沈淺問自己為什麼，應景照藏匿在陰影中面龐，再也不見白日里溫柔淡然的蹤跡，只剩下不再加以掩飾的瘋狂與痴迷。
「我昨天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喜歡你，從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
應景照嘴角帶笑，他看著沈淺，像是在看著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最讓人依戀的一切。
他緩緩說道：「我像是一隻陰溝的老鼠，貪心地想要佔據你身邊所有的位置，卻不敢讓你知道一丁點我對你的渴望。」
沈淺怔怔地看著應景照，腦子裡忽然閃過那天回校時，李吟秋沒說完的那半句「要不是……」。
「是你……」
沈淺想不明白的一切，孤單的大學的時光，終於在此刻揭開了真相。
「對，是我。」
應景照笑容的弧度加深，清俊雋永的容顏布上一層陰鬱，眼裡滿是病態的偏執：「他們怎麼配站在你的身邊，又怎麼配得上你的喜歡。」
但是下一秒，他的語氣忽然變得遺憾了起來：「我唯一後悔的事就是把你送進這個圈子，讓你參加了這個節目。」
「你明明只能是我的。」
沈淺的表情一僵，他難以置信地看嚮應景照：「什麼叫做把我送進這個圈子？」
應景照唇角勾起一個殘忍的笑，緩緩說道：「你畢業時遇到的星探是我安排的。」
應景照壓抑了太久，對沈淺的坦白對他來說就像是黎明前的至暗，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迎來天光，但他已經不在意了。
因為他想要的太陽，已經在他的掌心。
沈淺卻感覺一切突然朝著不可挽留的方向傾倒。
他重複問道」：「你在說什麼？」
進娛樂圈可以說是他上輩子悲慘命運的開始，沈淺以為這是自己避不可避的命運，所以並不曾糾結過。
但現在卻告訴他，他以為的命運，居然樁樁件件皆是人為。
原來他可以不用經歷那些悲慘的、痛苦的過去。
想起上輩子的自己，還有他為了重新開始所做的一切，沈淺的嗓子乾澀極了。
他只能問出三個字：「為什麼？」
上輩子的時候應景照並沒有直接出現過，如果不是今天發現了這個房間，沈淺覺得自己可能兩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裡。
「因為那時候我的母親發現了我對你的喜歡，用毀掉你威脅我出國，所以我不得不離開。」應景照望著沈淺，將他不知道的過去娓娓道來。
「但我不允許在我離開期間有其他人靠近你，擁有你，所以在了解當愛豆不可以談戀愛后，我就引導著那個星探找到了你。」
「我知道那時候的你不會拒絕。」
「而且只要你成為了公眾人物，我就算在國外也可以時時刻刻關注你。」
應景照走到照片牆前，撫摸著沈淺站在舞台上笑容滿面的照片。
「雖然喜歡你的人會更多，但是你沒有背景沒有後台，一定不會走的太遠，等我回來后，你的合約差不多結束，你又只會是我的。」
應景照的聲音在房間里迴響，帶著算盡人心的從容和殺伐果斷。
沈淺只感覺自己的指尖越來越冰涼。
他發現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場荒唐的鬧劇，被推著向前走，被送到了男女主身邊，然後又被世界意識控制著失去自我。
沈淺忽然覺得累極了，最後只能靠在帶著涼意的牆壁上，無力地坐下。
應景照走到沈淺的面前，勾起了他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
「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參加戀綜。」
應景照低頭，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沈淺的頭頂響起，蘊含著危險的氣息，涌動著濃烈的佔有慾：「沈淺，你怎麼可以喜歡上他們呢？」
他微微彎腰，輕輕舔了舔沈淺的耳垂：「不過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太容易心軟罷了。」
「最後你還是走向我了不是嗎？」
沈淺側頭躲開應景照的接觸。
他忽然抬頭，定定地看嚮應景照：「桑倩也是你安排的是嗎？」
應景照挑了挑眉，意外於對沈淺的敏銳，但是既然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沒錯。」他承認道，語氣中帶著輕視，「真不知道你那時候喜歡她什麼，明明只是一個蠢到不行的女人。」
「我只是說了一句喜歡她，她就乖乖拒絕了你，轉到和我同一個專業。」
「你給她的情書也一直在我的手裡。」
「沈淺。」應景照輕喚著沈淺的名字，眼眸微斂，「原諒我做的這一切，不然你怎麼會再次看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