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第446章 舊事新說
第446章舊事新說
原來是擔心我們懷疑他會將這些事情傳出去.
我其實倒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
只是看著淚流滿面的陳冬春,我還是忍不住說道:
「陳老師,你沒事吧?」
陳冬春似乎在某種情緒中不可自拔,狼狽的往後退了兩步,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被風吹涼的水汽。
他連連搖頭:
「沒事,沒事!」
「我只是」
陳冬春話到嘴邊,突然頓住,雙手掩面,發出一聲長長的哀聲:
「我只是,我們只是,沒有想過,龍湖下的妖怪原來已經死了。」
「那我們這些年又在做什麼呀?」
就比如,現在。
「你只要知道,那當然是下詛咒就行。」
「這是沒有必要的犧牲呀!」
「起碼,以後都不會再有受害者出現了。」
「我以為我們可以和平相處的。」
「我們在做什麼呀?!」
我上前一步想要寬慰對方,哪曾想陳冬春突然就激動了起來:
真是聽著就讓人腳痛的交通方式。
我確定我瞧清了哪站燈火,我確定我瞧清了陳冬春的心。
公輸忌仗著腿長,稍稍快我一步,一聽這話,腳步一頓,將鞋前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踢飛了出去:
「.什麼?」
我腦中閃過好幾種情況,最終敲定了一種:
「得了吧,你現在背我,等會走一段路你就會累成狗,然後我走在前面,就會嫌棄你走的慢.」
木連理受到阻力,阻擋了我前進的步伐,公輸忌腳步停在原地,面容是我難得有些看不懂的意味。
兩人朝前又走了百來步,再也沒有言語。
好了,氣氛比原先還要更尷尬了。
「走唄,不然天黑都到不了。」
我原本已經抬起,想要繼續行進的腳步一頓:
「好吧。」
倒也沒有什麼鉤倒后,頭砸在石頭上血流成河的狗血劇情。
「就是昨天,我坐在床上糊紙人,你靠著窗沿發獃,你當時手放在地上.不是在摸我的影子嗎?」
不過,那又能怎麼辦呢?
如今,往日的種種,還有公輸忌曾經安慰我的話語,此時此刻,倒好像是成了一攤浮光飛掠的幻影。
公輸忌聲音有些啞,卻是難得的堅定:
他沒在意,坐在地上捧著臉哭泣。
我終究還是過不了問心那關,問道:
「為什麼給我下詛咒?」
我甚至都已經想要回歸正常生活,帶著父親的遺願,好好尋個地方隱姓埋名,重新開始了。
怒聲由夜風裹挾,吹出去好遠,我依稀瞧見不遠處有一盞巡夜的燈火由遠及近而來。
「我肩膀這幾天好的差不多了,開始長肉了,你如果不想走路,我來背你。」
「一夜白頭的事情還是很少的,其實也不怪村裡人突然對我們戒備起來。」
「.你為什麼摸我的影子?」
一夜之隔,昨日還精神頭極佳的陳冬春老師已經頭髮花白,竟是真真正正的一夜白頭。
「我們這一條路還有很長呢。」
我難以壓抑喉間的嘆息:
我有些古怪看了公輸忌一眼:
「我以為你喜歡我。」
「畢竟木匠的傳統技能,隱形特長,不然還能是什麼?」
它就像一顆孤獨的星辰,一種信念,一個目標,一個前進的方向
一如陳冬春的心。
「不用同我說,你自己明白就可以。」
公輸忌原本就含笑的眉眼,此時更是微展,稍稍顯露出了他那原本就有著得天獨厚優勢的臉:
龍湖一行,著實讓我原本混沌的精神都回復了不少,此時鬆散,也有心情打鬧:
完蛋。
「我們這些年,把那些意圖回鄉,落葉歸根的村民們,耳膜全部扎破了!!!」
但,我還是儘可能『解釋』道:
我有些無力:
「陳老師,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公輸忌一臉麻木:
「我在給你下詛咒。」
我瞥了他一眼,牽動著木連理,悶頭前進,力求在天黑之前趕到車站:
「其中還不乏一些帶了孩子回來的人!」
「因為你那時候手上沒有拿別的東西,只是用手觸碰影子。」
而巡夜人一來,瞧見的就是這副場景,還有陳冬春老師面前彷彿討債人一樣的兩個人。
那個說冬盡春至,好播撒種子的鄉村老師,心就是這麼好猜。
公輸忌笑著搖了搖頭:
山路其實並不太好走,稍薄一些的鞋底踩在石頭上就有痛感,一路踢著石子,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先前因被打斷而沒問出口的問題:
公輸忌看上去對我這句話頗有認同:
「那就多說說吧。」
他的眼睛向來很好猜,不過猜不透的時候,也有。
我鬆了一口氣:
雖然有陳冬春老師儘力幫我們解釋,但面對村民們疑惑的目光,加上我們去意已決,第二天上午,我們還是離開了龍湖村。
我展眼望去,果然是一望無際的山路。
我們走的匆忙,村裡也沒有適齡青年,或是什麼得力的交通工具,和來時完全不一樣,我們怕是得一路走到原先下車的車站,然後再搭乘上原先那趟火車,去往崑崙。
我眼瞧著他身後的石頭將要勾倒他,連忙出聲喊了一句:
「陳老師小心!」
「我可不會等你。」
「.你不必知道。」
「好。」
公輸忌收回了視線:
可此情此景,卻又顯得我那些懷疑有多可笑蒼白。
下一刻,陳冬春被那石頭鉤的直接應聲而倒。
簡單到甚至我無數次的懷疑是假的。
陳冬春含淚搖頭,身形搖搖欲墜的退後了幾步。
但陳冬春老師還是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
我確定我瞧清了那盞燈火,那是一盞獨特而珍貴的燈火,燈罩中燃著的,赫然正是名為希望和溫暖的燈油。
一如,哪怕在某個深夜之中,見到妖怪,紙人,搬石,鬼祟之物,第一反應仍然是掛懷村民們的陳冬春。
站在村口目送我們遠去得陳老師,同我們將手揮了又揮,一直到在我視線中完全消失,我才對公輸忌說道:
「.很有你的作風,那咱們各憑腳程吧。」
「那還是得說說的,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我自己也不明白什麼意思。」
「而我拿著紙人,紙人遮擋我的身形,你觸碰的就只能是我的臉。」
「所以,我剛剛才覺得你喜歡我。」
天吶嚕!木頭腦袋開竅了?!(不可置信的打開腦袋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