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送她入獄
「我要見喬鶯鶯,」沈煙紅著眼睛,聲音低啞的道:「是她打電話約的我去老城區的咖啡廳見面,向我示威挑釁,說你心裡只有她,有她在,你不會看的到我,如果我願意給她一千萬,她就願意離開。」
「支票也是她開口管我要的,我給了她,她又反悔。她陷害我,陷害小墨……我要和她當面對質!我要……」
激昂的聲音在薄御白平靜,淡漠的注視下逐漸變得小聲,「我要見她。」
薄御白嘲弄道:「沈大小姐的腦子可真是好用,什麼話都能讓你圓回去。」
「見她?你配嗎?想都不要想!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傷害她。你們姐弟從此刻起最好日夜祈禱鶯鶯平安無事,否則不是坐牢這麼簡單,我要你們給她償命!」
「薄御白,咱倆也是青梅竹馬,從小認識,你就不能信我這一次嗎?」
他憎惡的瞥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無情道:「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扔出去!」
沈煙急聲道:「你和我沒有愛情還有友情吧?為什麼連個和她當面對質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
「我爸媽他們是看著你長大的,可你為了喬鶯鶯已經不是第一次和我們沈家鬧翻了,大項目丟了十幾個,這些還不夠?你還要對我們沈家趕盡殺絕,就為了個喬鶯鶯……薄御白,你到底有沒有心!」
眼見著男人身影消失在視線。
沈煙往前爬了兩步,手緊緊攥著床單,閉目,高聲道:「好!我認!我承認是我做的。」
走廊里。
隔著牆壁,聽著女人不再掙扎認錯聲,薄御白駐足,心裡沒有想象中那麼痛快,反而鈍痛了下。
外面沒了腳步聲,沈煙知道他沒走,哽咽著,把眼睛閉的更緊了些想止住決堤的淚水,頹敗的道:「是……是喬鶯鶯不肯拿錢離開,我才走了極端。」
「都是我的主意,一人做事一人當,明天……」沈煙埋頭在被子里,泣不成聲的道:「我去自首!」
沈家能有今日光景,都是祖輩上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她從出生就享受著福利,尚未能回報家裡什麼已經是愧對,總不能再讓沈家受她牽連,何況沈家真的經不住任何的風吹草動了!
還有小墨。
他是最無辜的!
愛錯了人,上了當,受了騙,所有苦果,她自己嘗!
……
十日後。
喬鶯鶯從icu轉到了普通病房,除了外傷需要休養外,身體已經無大礙。
同一天,法院開庭。
——「被告人沈煙,涉嫌故意傷害罪,現處以兩年有期徒刑。被告人,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
……
此案順利了結。
沈煙被執法人員扣上手銬帶走。
「姐!姐!」
旁聽席的沈墨忍不住的追著過去,執法人員把他攔下。
他是個驢脾氣,揮拳就要和對方動手,沈父和沈母連忙把他手拉下來,才沒有在雪上添霜。
沈父沉聲道:「先回家!」
沈母抹著眼淚,把沈墨拽出了法院。
「牢里環境那麼差,姐從小沒受過苦,不可能受得了。」
「爸媽,你們再想想辦法,兩年真的太久了……」
喬鶯鶯沒缺胳膊沒少腿,一點外傷,幾個月後又是活蹦亂跳,他姐為什麼要無端做兩年的牢?
再說這整件事明顯就是一個套!
「御白,等下你先別去醫院了,我們找個咖啡廳,聊聊東華科技那個項目……」鄭卓說著,一道勁兒風襲來,他下意識出手抓住了沈墨揮向他身邊薄御白的拳頭,皺眉:「沈少爺,法院大門口傷人,你是見你姐剛進去,想快點進去陪她嗎?」
「草!」沈墨低咒了聲,一腳把鄭卓踹出半米遠:「放你他娘的狗屁,我姐她是被喬鶯鶯那個賤人陷害的!」
鄭卓被保鏢從地上扶起來,敢怒不敢言的捂著腹部。
沈墨——夜城圈子裡出了名的頑劣少爺!
還是個姐控。
早前有人在背後不過說了沈煙幾句壞話,被沈墨一個酒瓶給開了瓢,腦袋上封了二十多針。
雖說現在沈家已經沒了從前的風光,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薄御白能完全不把沈家放在眼裡,他鄭卓則不行。
薄御白冷聲道:「沈墨,你姐已經認罪了,請注意你的言辭。」
「認罪?可笑!我姐她是為了保護我,怕牽連沈家才……再說,你給她不認罪的機會了嗎?」
沈墨雙目赤紅:「喬鶯鶯是你的心頭寶,我姐為了你付出那麼多卻一文不值!薄御白,你當我姐是沒人要才嫁給你的嗎?」
「和你結婚前,玥洲的段風來我家提親,出手就是二十億的聘禮!還有申城的陳映南,他知道我姐喜歡珠寶,便要送給我姐一個鑽石礦!你呢,你給她什麼了?」
薄御白聽得一怔一怔的。
他知道沈煙的追求者很多,但沒想到那些人給過她這麼豐厚的條件。
「新婚當天你中途拋下我姐去見喬鶯鶯,讓她成為圈子裡的笑話。分明我姐才是你的妻子,可在外喬鶯鶯的面子比我姐還大!」
「你這麼放不下喬鶯鶯,當初幹嘛要跟家裡妥協和我家聯姻,你他媽的這麼有種倒帶著你那個喬鶯鶯私奔啊,還給我姐你們有可能婚後生情的希望做什麼!」
沈墨越說越激動的上手打人,兩個保鏢沒攔住他,又上來兩個保鏢壓住了他肩膀。
鄭卓挺害怕沈墨身上迸發出的狠勁兒的,一瘸一拐的拉開車門,道:「御白,走了,別管這隻瘋狗了。」
薄御白沒理鄭卓,徑自上了自己的車子。
車外,沈墨聲嘶力竭的罵道:「薄御白!等我姐出來,我要給她找個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你配不上她!」
「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為了你所做的事後悔。」
「王八蛋!我草你媽的!」
不堪入耳的謾罵從車窗的縫隙鑽進來。
薄御白坐在後車座,表情晦暗不明。
司機則是頭皮發緊,連忙的啟動車子。
開出很遠后,四周都安靜了,才小心翼翼看了下後視鏡,「老闆,咱們還去醫院看喬小姐嗎?」
薄御白鬆了松領口,抿著唇薄,好一會兒才道:「回公司。」
說完,他偏頭看向窗外。
盛夏時節的街邊一片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可薄御白的心情卻寂寥的很。
沈墨的話還在耳邊徘徊著……
後悔?
沈煙有預謀的傷害鶯鶯是證據確鑿的事。
送她進去,讓她負法律責任,都是正規流程。
否則這次放過她,就她那不可一世的性子,下次說不定還要搞出什麼事來!
沒什麼好後悔的。
薄御白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但下頜線越綳越緊,身側的手顫抖著收攏成拳頭。
……
一周后。
薄御白的律師帶著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過來跟沈煙走最後的離婚程序。
她穿著寬大的藍色獄服,栗色的長捲髮被拉直染成了黑色,修剪成了齊耳短髮,在對面律師遞過來的一張張紙上平靜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來的律師一年前也參與過沈煙和薄御白結婚的流程。
此時看著沈煙消瘦的臉頰,濃重的下眼袋黑眼圈,還有粗糙了不少的雙手。
他真的很難和印象中那個明媚燦爛,不笑時候眼裡也星光溢彩的女人做重合。
「咣!」
婚姻登記處的工作人員在離婚證上蓋好公章,一本給沈煙,一本交給了律師。
沈煙內心充滿了無力的看著手裡的離婚證書。
曾以為,嫁給薄御白她就是最幸福的女人了。
如今才知道結婚不代表永遠。
不愛你的人,為他做再多都是徒勞。
律師捏著公文包,輕聲問:「沈小姐,你有什麼話,需要我幫你轉告給薄總嗎?」
沈煙垂著視線,睫毛在浮光下輕顫,聲音沒什麼起伏的道:「請他別再打壓沈家的生意了。」
「好的。那,沈小姐……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