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拜師
天還未亮，林寶兒又起來了。
或許是這在沙發上睡出了感覺，晚上他沒有去自己的房間，倒在沙發上。
刀不磨要生鏽，人不學要落後。
林寶兒學藝的時候花了十來年的功夫，如今可不想荒廢了。
因此他每天早早就起來，練習拳法，今天依然如此。
還是那個涼亭，還是他一個人，同樣的降龍伏虎拳，今天他打的時候，似乎別有一種味道。
以前他只知道刻苦練習，只知道照葫蘆畫瓢。但人是有感情的，拳法也是有感情的，會隨著人的性子走。
林寶兒向來不知道什麼叫多愁善感，不知道什麼叫柴米油鹽，他能吃得飽就行。
但現在，短短三四天工夫，他變了，成熟了許多，懂事許多。
一個人總是要沉澱之後才能提高自身修養，拳法也是如此。
今天的拳法，林寶兒打的不快，力量也不大，但每一拳打出，他都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若是這一拳打在牆上，會不會多個洞？
他在想，雖然覺得不現實，但他總覺得自己可以做到。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雖然矛盾，但又在情理之中。
「好，好功夫！」
就在林寶兒打完收工的時候，爽朗的聲音再次響起，林寶兒一看，不由詫異：「是你？」
「怎麼，難道不能是我么？」
現在才四點半，天剛亮沒多久，連晨練的人都沒有。林寶兒卻沒想到這老頭又來了。
昨天他耍自己，林寶兒大怒離去，本以為老人家不會和自己再有任何交集。但，自己小看了他。
「那倒不是。」林寶兒有些尷尬，說道，「只是大清早的，你應該在家睡覺才是。這麼早就起來，對身體可不好。」
小孩子睡眠時間極長，成年人短了很多，一般來說七八個小時足夠。老了時間又會增加。
「你是怪我昨天沒來？」老人家直接戳破了林寶兒，嘿嘿問道。
「……」好吧，林寶兒確實怪他，這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要是我說昨天我四點多就到這了你會相信么？」老人隨口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已經不重要了，不是么？」
好像是的，林寶兒點頭，無言以對。
「其實我不想看到一個好苗子和我錯過。」老人突然嘆了口氣，長椅上坐下，有些失落道，「我練的確實是內家拳，叫八卦拳。」
「本來我想把這套拳法傳給子女的，可惜，他們沒有一人有此天賦。後來我就準備傳給孫子，只是……哎！」
老人家搖搖頭，顯得很落寞。
林寶兒卻聽了進去，所以一旁很安靜聽著。
「我今年七十有六，別看身子骨還硬朗，但說不定哪天就倒下去了。這時候，我最渴望的是什麼？金錢？權力？除了天倫之樂外，就希望找個好徒弟可以繼承我的衣缽，把我這身最稀罕的本領給學去了。
我見過不少會拳法的人，他們或許很勤奮，但沒有多少天賦，一輩子下去，也就明勁巔峰的命。還有些有天賦卻不肯苦練的，徒增奈何！」
老人說著又自長嘆。
林寶兒奇道：「不應該吧？有天賦的人，能接觸到拳法，怎會不用心學習？」
老人家古怪看了林寶兒一眼，搖頭道：「你覺得拳法再高明，能夠抵擋子彈么？」
槍是什麼林寶兒知道，威力如何也只在電視上見過。但他卻知道，普通手槍的槍口速度都有三百多米每秒，和音速一般了。
這麼快的速度，換作自己能躲得過去么？不可能！
他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那些有天賦的人不學拳法了。
自己苦練了十年，才明勁中期，人家手裡拿了一把槍，砰地一聲就把自己解決了。
這麼說來，自己哪怕再練上個二十年，也不頂用？
他突然有些心灰意懶。
老人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淡淡道：「這就是了，人家有那天賦，不管是走商業還是仕途，都有很不錯的成績，何必花苦功在拳法上研練？」
他這一反駁，林寶兒卻不同意了：「拳法畢竟是先輩流傳下來的，有它自己的傳承，不能因為科技發達了，就以為它不管用。何況習拳也算強身健體，國民身體素質上去了，才能更好為這個國家發展啊！」
老人家呵呵一笑，說道：「這麼說，你是想一直練下去了？」
「沒錯。」林寶兒斬釘截鐵道，「哪怕我練一輩子都抵擋不了子彈，我還是會繼續練下去。這是我的一種精神，也是我心中的支柱！」
老人家大笑，笑的很開心，直到咳嗽，還是停不下來：「好，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有毅力，能堅持！」
他突然站起，盯著林寶兒雙眼道：「如果我現在要收你為徒，你願意跪下磕三個響頭么？」
林寶兒一呆，跟著狂喜。
雖然這些古老的禮儀他沒學過，但電視上看到過，書上也學過點。
因此他二話不說，跪倒在地，撲通撲通以頭撞地，磕了起來。
這幾聲又響又脆，老人滿臉笑容，扶起他道：「好徒兒，哈哈！」
「其實前幾日我一直在考驗你，因為你本身實力不錯，如果再學習內家拳，但人品不好的話，以後可能就用拳法做些違法犯紀的事。能力越大，破壞力越大，這是我絕不容許的，因此才觀察了你幾日。
哪知你小子脾氣屬驢的，和我年輕時一樣倔。當時我又氣又惱，不過覺得你敢愛敢恨，敢作敢當，人品還行。
果不其然，今天又看到你一大早就在練習拳法，毅力肯定沒話說了。所以我收你為徒，肯定把最精華的東西都教授給你，讓你把八卦拳發揚光大！」
老人家又坐了下去，笑眯眯對林寶兒講解起來。
林寶兒聽得暗自慚愧，這才明白他為何不直接教自己了。
能力越大、破壞力越大，這觀點他是第一次聽說，但還真有道理。
如果一個將軍他不保家衛國，而是突然反了，那得造成多大破壞？換作一個普通人，沒反就被鎮壓了。
「師父說的極是！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做違背自己本心的事！」林寶兒聲若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