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悔，卻有恨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燕子塢艦橋上。

「船長，反空間定點掃描已經完成了，」坐在雷達操作台前的新任燕子塢雷達員在忙碌了近三個小時后，謹慎地報告道，「可是船長，那邊沒有太大的安全空間，我剛剛計算過，自主跳躍的成功率還不足50%，我們真的要跳嗎？」

聽到雷達員的聲音，其他船員都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他們是從科技交流團乘坐的豪華客船上臨時徵調過來的船員，雖然也都是軍伍出身，但當時對這一調令卻頗為不滿，一艘小型飛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跟豪華客船相比啊。

但當他們開始駕駛燕子塢后，卻很快就改變了想法，因為燕子塢無論哪個方面，都不比那艘大型客船差，甚至還猶有過之，這讓船員們興奮不已，深為能駕駛這樣的高性能飛船而自豪，而當他們知道燕子塢竟然還能夠獨立完成自主空間跳躍時，這種自豪達到了最高點。不過當李雙一告訴他們，燕子塢必須馬上進行一次自主跳躍時，他們卻彷彿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

誰都知道，自主空間跳躍有危險，其中無序跳躍危險性最大，能夠有3成的成功率就不錯了，而定點自主跳躍的成功率則在之間浮動，雖然比前者高了許多，但至少2成的失敗率，還是足以讓很多嘗試者膽寒。

但船員們沒有辦法，他們是軍人，上級的命令對他們來說就是真理，容不得絲毫違背，所以在戰戰兢兢下，眾人花費了近三個小時，完成了準備工作。

「放心吧，」李雙一坐在指揮椅中，非常自信地說道，「我們一定能成功，等回去了，你們就有新的經歷向戰友們吹噓了。」

眾人苦笑，雷達員看了看眼前光腦屏幕上的字樣，實在不明白船長為什麼能那麼自信。

開始空間跳躍前，李雙一最後聯繫了搭載科技交流團的豪華客船，吩咐他們前往最近的科西嘉帝國據點要求保護，至於向科西嘉帝**求援的事，之前便已經做過了。

最後檢查準備工作時，李雙一面前的光腦屏上閃過一串文字：「媽媽，藍藍已經鎖定了彈出點，保證不會出問題，可以開始了。」

李雙一看完后抿了抿嘴唇，平息了一下忐忑的心情，一咬牙命令道：「所有船員開啟安全裝置，另外各炮台隨時做好戰鬥準備，空間撕裂器啟動，開始定點自主空間跳躍……」

隨著李雙一一連串命令，船員們咬牙開始了跳躍操作。

懸浮在宇宙中的燕子塢突然被一團絢麗的七彩光芒所包圍，隨後一圈淡淡的波紋盪起，光芒漸漸散去，燕子塢卻已消失不見。

……

袁雲注視著全息雷達掃描顯示屏，立體的宇宙影像就在他面前，其中無數個代表敵我戰鬥單位的光點正在彼此對持著，時而有光點消失不見，但總體上，雙方一時都奈何不得彼此。

這時，代表敵人的一群十幾個紅色光點迂迴到己方左翼，向那裡防守的幾個紅色光點發起了攻擊。

從光點的大小上，袁雲知道，那是敵人一支機甲小隊外加三艘小型戰艦，正在攻擊自己左翼的幾艘戰艦。

眯著眼仔細看著對方的攻擊陣型，袁雲淡淡地哼了一聲，然後大聲命令道：「命令1號護衛艦，移動到本艦正上方，阻擊任何接近之敵；命令本艦左側以及下方艦炮，統一瞄準下方偏左準備齊射。」

袁雲說完后，副官重複了一邊袁雲的命令，這期間，接到命令的各單位已經開始了行動。

「報告，1號護衛艦已到位；艦炮齊射準備完畢！」

「……各炮台，預備——」

就在這時，攻擊袁雲左翼的敵人，在引誘左翼艦隊漸漸遠離了旗艦后，突然分出所有機甲，繞過左翼的幾艘戰艦向袁雲所在的旗艦發起突擊，由於袁雲旗艦的上方有1號護衛艦協防，所以他們選擇了從下方攻擊袁雲旗艦。

「開火！」

隨著袁雲一聲令下，旗艦的左側和下方，早已準備好的數百門激光炮同時開火，一時間整片整片的激光網路，徹底籠罩了旗艦左下方的整個空間，剛剛迂迴到這裡的敵方機甲，轉瞬間被轟成了碎片。

「耶！」看到將軍料敵先機，一下子幹掉對方一整支機甲小隊，艦橋上的船員們歡呼一聲，一時間士氣大漲。

看著欣喜中望向自己的手下，袁雲也擺出了一副充滿自信的笑容，然而他心裡明白，雖然己方暫時頂住了敵人的攻擊，但形勢卻絕不容樂觀，一旦敵人援軍到達，己方恐怕就會陷入苦戰。

麒麟特戰隊……他們會來嗎？雙一和冰兒兩個丫頭都在那裡，還有魏風那小子，他們要來的話，就太冒險了……

袁雲心裡很複雜，他即希望麒麟特戰隊能來支援自己，又不希望他們為了自己而冒險。以袁雲的智慧，當然能想到麒麟特戰隊支援的方式，自主空間跳躍本來就有風險，而且之後還要打一場硬仗，這種種顧慮，讓袁雲內心矛盾不已。

「將軍，發現不明艦隊，正在朝戰場接近，」雷達組彙報道，「該艦隊已經進入戰鬥狀態，有機甲出艙，機甲型號不明，正在進行資料庫比對……比對結果：哥薩克！將軍，是哥薩克騎兵！」

「哥薩克？」袁雲聞言也是一驚，「尼古拉耶夫家族？……命令各機甲小隊向正前方集結，準備迎戰！」

現在能夠在這片星域大搖大擺前進的，絕對不會是友軍，所以袁雲第一時間下令迎戰。

果然，敵人由哥薩克騎兵機甲群打頭，迅速加入戰鬥，轉瞬之間，雙方的機甲群便混戰到了一起。

這支生力軍，是由數十支戰艦以及數十台機甲組成的艦隊，正是應尤里要求，前來助戰的雅科夫艦隊，同時也是哥薩克艦隊進入科西嘉帝國的先遣隊。

這支艦隊的加入，很快扭轉了整體戰局，縱然袁雲的指揮能力極強，但戰鬥單位數量處於絕對劣勢的沁水軍一方，還是很快陷入了全面被動。

「將軍，敵人攻擊猛烈，右翼告急！」

「將軍，前方機甲群正與哥薩克騎兵激戰，無法分出力量支援右翼！」

袁雲聞言眉頭一皺，刷地從指揮椅中站了起來，對下面大喊道：「提醒左翼當心……命令他們立刻停止炮擊，最大功率開啟能量罩！」

副官聞言一愣，雖然袁雲是艦隊總指揮，但像這樣直接干預其他飛船的內部指揮，還是很少見的，顯然，一定是出了什麼棘手的情況，使得袁雲無暇顧及手下其他船長的感受。

副官的猜想很快便得到了證實，就在左翼以3號護衛艦為首的幾艘飛船剛剛開啟能量罩的時候，一道強烈的光芒劃破星空，粗壯的能量束從正面戰場的敵人機甲群中射出，直指沁水軍左翼的3號護衛艦。

袁雲見狀心裡一緊，果然，敵人的攻擊重點仍然在自己的左翼，強攻右翼只是為了迷惑自己罷了。

一團強烈的閃光爆開，敵人發射的能量束轟擊在3號護衛艦的防護罩上，短時間的相持后，防護罩支撐不住，宣告消失，被大幅度削弱的能量束，最終轟擊在3號護衛艦的艦尾處。

從光學雷達上，能夠清楚地看到，3號護衛艦的艦身上被轟出了一個大洞，甚至能夠隱約看到裡面正在緊急關閉的隔離閘門。

「將軍，3號護衛艦中炮，動力艙受損，推進器供能設備被毀，3號護衛艦的引擎已經熄火了！」

「將軍，已找到敵方攻擊單位，是、是一台八級機甲！」

「碰！」袁雲一拳砸在指揮台上，高級掌控者，恰恰是他現在無法對付的。

……

巴爾扎克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機甲北極熊雙手舉著的金屬圖騰柱上，還有淡淡的殘餘能量在流動，這一下攻擊雖然沒能直接毀掉沁水軍的左翼護衛艦，卻也令其失去了動力，沁水旗艦的左翼已經露出了空檔。

「冰魄，你要是再不出來，可就沒得玩啦，我可要全包了，嘿嘿……」巴爾扎克對著通信器笑道。

通信器的另一頭，冰魄淡然回答道：「隨便你，不過我勸你還是悠著點，這些人堅挺得很。」

說完，冰魄不再理會巴爾扎克，轉頭向身邊一個軍人打扮的男子說道：「雅科夫大校，指揮的事就交給您了，希望我們這次能夠通力配合，消滅眼前的沁水敵軍。」

「請放心，冰魄先生，我會向你展現我們哥薩克艦隊強大的戰鬥力的，尤紋特王子選擇與我們合作，絕對是一個明智之舉。」男子微揚著頭，頗為張揚地說道。他正是這支哥薩克分艦隊的指揮官。

「呵呵，我拭目以待。」說著，冰魄微躬了躬身子，轉身離去。

……

「命令1號護衛艦向左翼支援；命令機甲大隊……不計代價，擋住那台八級機甲；通信3號護衛艦全體船員……允許棄船。」

「將軍！」副官聞言臉色一變，卻被袁雲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快去傳令！」袁雲低沉地說道。

棄船，在宇宙戰爭中，可不僅僅是退出戰鬥那麼簡單，這一舉動，完全等同於繳械投降。現在3號護衛艦雖然無法移動，卻尚有戰鬥能力，此時棄船，確實有些早，不過再戰鬥下去，失去了動力的3號，絕對只有被擊毀一條路可走。

按照宇宙公約，禁止攻擊毫無戰鬥能力的救生船，所以袁雲允許3號的船員棄船，是在設法保全船員們的性命，但卻也犧牲了3號護衛艦剩餘的戰鬥力。在副官看來，此舉雖然仁慈，卻頗有些不智。

但命令就是命令，副官很快將袁雲的意思傳達下去，片刻之後，3號護衛艦船長的影像，出現在通信屏幕上。

「將軍，感謝您的關懷，但我艦船員拒絕棄船，這是本艦全體船員的決定，我們沁水軍人沒有懦夫，我們誓死一戰，將軍，請您拭目以待。最後，再次感謝將軍您的關懷，是您的關懷給了我們勇氣和力量！」

不等袁雲反應，3號船長的影像消失了，在他堅定的話語中，所有人都聽出了他赴死的決心，包括袁雲旗艦上的船員們，所有沁水軍在這處於絕對劣勢的時候，士氣竟然再次大漲，很多士兵喊著「誓死一戰」的口號，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環目四顧，袁雲看到手下們高漲的士氣，他的心卻在顫抖，雙拳緊緊地捏在一起，緊咬牙關的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試問以袁雲的智慧，在他下令允許3號棄船的時候，又豈能料不到3號船長的反應？又豈能料不到眼前的局面？但他還是下令了，下了那個看似仁慈，實則是在鼓勵手下死戰的命令，一個堪稱彌天大謊的命令。

他不是沒有其他鼓舞士氣的辦法，但他還是選擇了最有效果的一個，因為他是指揮官，因為他知道，只有勝利才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沒有悔，卻有恨，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但他仍然覺得自己很卑鄙，欺騙了那個憨厚忠直的3號船長。

深吸一口氣，袁雲強壓下心中的愧疚，深深地看了一眼顯示屏上正在全力開火，卻寸步難移的3號護衛艦，他現在能做的，也只能是為它以及他們暗暗地祈禱。

就在這時，彷彿被隔絕了很久的彙報聲，再次傳入袁雲的耳中。

「將軍，發現不明能量波動，是、是空間波動，方位……天吶，它就在3號護衛艦身邊！」

隨著雷達員話音落地，在宇宙空間中，3號護衛艦身旁僅僅數十米的地方，一團絢麗而又強烈的彩色光芒突兀地出現，當這些光芒漸漸散去之後，一個驚駭的聲音在某搜飛船里響起：「天吶，怎麼出現在戰場上了？我鎖定的彈出點，明明不是這裡的……」

李雙一瞥了一眼這個一驚一乍的雷達員，再次看了下自己的光腦屏幕，上面正有一條信息滾過：「媽媽，搞定了，藍藍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