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炮轟機甲

經過簡單的搜索，希曼從宇盜頭目身上找到了一把電子鑰匙，正是應該被船長保管的那一把。

這下希曼再也沒有了僥倖心理，知道船長恐怕已經被害了。

果然，當兩人進入艦橋之後，發現了所有在這裡工作的船員，不過他們已然全部罹難了。

船長的屍體就倒在指揮椅的後面，他身上至少有十幾個槍孔，鮮血灑了一地，死裝很慘。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他們比希曼等人要倒霉得多，艦橋上的地形非常簡單，根本沒有可供防守的障礙物，宇盜的火力又遠遠強於他們，這樣的結果雖然悲哀，卻也是必然。

希曼顫巍巍地蹲在船長身邊，看得出來，兩人應該是很不錯的朋友。慕容柏也沒去打擾希曼，自顧著將罹難船員的屍首收集到一起，然後開始檢查艦橋上的各種設備。

片刻之後，看到希曼勉強從悲痛中恢復了一些，慕容柏走過來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過此時危機還未解除，打起精神來。」

希曼點點頭，緊緊閉了閉蓄滿淚水的雙眼，良久后睜開，看著慕容柏道：「我明白，我有些擔心菲他們。」

「放心吧，」慕容柏安慰道，「尤加曾經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戰士，這些宇盜不會是她的對手。」

希曼聞言點點頭，雖然還是擔心，卻也知道這樣毫無用處，於是收拾情緒問道：「船上情況怎麼樣？」

「不太妙，」慕容答道，「我剛才檢查過了，通信系統被人破壞，與外界的聯繫完全被隔離了。另外，飛船狀態方面，『左1』、『左2』兩個動力推進器被毀了，具體情況不明，但已經無法使用，飛船早已偏離了本來航線，我剛剛關上了『右1』，『右2』推進器，使船的推力恢復平衡，不過速度上減慢了不少。而且在這樣的陌生航線上行駛，是非常危險的，最好馬上改為手動導航。」

這種情況倒也並不出乎預料，希曼點頭道：「手動的話，至少需要四個駕駛員，只能等菲她們回來再說了。」

片刻之後，尤加等人終於趕到了艦橋上，慕容柏雖然一直信心滿滿的樣子，看到尤加無恙，卻也不禁鬆了口氣。

慕容柏問道：「怎麼樣？」

尤加道：「好消息，壞消息，先聽哪個？」

「好的吧。」慕容道。

尤加：「我們巡視了船上各個要害部門，零星的幾個宇盜都已肅清，後來我們去了監控室，確定現在船上已經沒有活著的宇盜了。」

到這，尤加又用僅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說道：「那個被你打暈的宇盜頭目已經逃出了飛船。」

慕容柏聞言點點頭：「壞消息呢？」

尤加嘆了口氣，道：「我們在動力艙與幾個宇盜發生遭遇戰，雖然以零傷亡全殲了敵人，但經過檢查，左邊的1號和2號推進器被破壞了，短時間內難以恢復。另外，冷凍艙也遭到了破壞，食物所剩不多了，還有……船員死傷慘重，僅有幾個傷而不死的人都被送去了醫療室，飛船上幾乎所有部門都已經癱瘓了。」

慕容柏聞言也不禁撓了撓頭，皺眉說道：「這麼看來，宇盜的行動計劃已經差不多清楚了，他們的目標是主倉庫，兩支主力分別襲擊了工程艙和艦橋，目的是奪權主倉庫的鑰匙。另外，他們還破壞了動力系統、食物儲備和通信器。這樣就算有船員能逃過宇盜的襲擊，在宇盜撤退後，也不可能生還……好毒的安排。」

這時候，臨時充當雷達員的菲突然說道：「宇盜的登艦船剛剛脫離了本艦。」

慕容柏看了一眼主屏幕，上面顯示宇盜的登艦船正緩緩離開，同時，一直跟在遠處的宇盜的機甲母艦開始加速，跟了上來。

「看來宇盜已經發現這艘船上的異常了，」慕容柏判斷道，然後問旁邊的希曼，「通信器怎麼樣？能修好嗎？」

希曼搖搖頭：「我看過了，通信器的損傷率超過90%，完全的暴力破壞，除非換新的，修理根本不可能。」

這時，菲突然大聲道：「不好了！宇盜母艦上有機甲出來了，1、2、3……足有一個小隊，怎麼辦？」

慕容柏皺眉看了一眼屏幕，從外觀看，那些機甲充其量不過四、五級罷了，於是問道：「飛船上有戰鬥機甲嗎？」

希曼嘆息道：「我知道你和尤加是掌控者，如果有機甲的話，我早就提出來了，本來船上是有一個小隊的機甲配置的，不過之前的戰鬥中都被宇盜打掉了。」

雪上加霜！慕容柏也只得無奈苦笑，想了想道：「先把飛行改為手動吧，尤加，你來做主駕駛，沒問題吧？」

「沒問題，」尤加信心滿滿地道，「這種運輸飛船開起來很簡單。」

希曼聞言苦笑一聲，帕蒂爾號上，就屬駕駛員最難招募，這種大型飛船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駕駛起來都很難，而且靈活性不好，沒人喜歡開這種笨傢伙。沒想到這個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的小丫頭竟然這麼有自信。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人家是掌控者，這似乎算不上什麼。

果然，尤加坐上駕駛位后，很快接管了飛船的航行，在另外三個船員的配合下，穩住了飛船的線路，不過由於已經偏出原航線很遠了，想要恢復航線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時，宇盜的機甲已經追了上來，慕容柏連忙招呼希曼道：「我剛才看到船上配置了少量艦炮，一共有多少？」

「側舷炮各五門，艦頂自由炮五門，艦尾連射炮四門，艦底加農炮五門，另外艦底還有主炮一門。」希曼訕訕地說道，這種數量的炮火對於一艘長達數千米的大型飛船來說，可謂少的可憐了。不過帕蒂爾號終究只是一艘民用運輸船，有二十五門炮和一個小隊的機甲配置，也不算少了。

慕容柏聞言點點頭，道：「快，將所有艦炮的控制終端都連接到主光腦上。」

完，慕容柏當先行動起來，希曼雖然不明所以，也還是迅速動作起來。

很快，所有艦炮的控制終端都被連接到主光腦上，慕容柏也不客氣，一屁股做到船長位上，詢問了希曼光腦終端的開啟密碼，正如所料，希曼知道密碼，慕容柏迅速開啟，然後轉入武器控制系統。

很快，一個立體全息圖像呈現在慕容柏面前，帕蒂爾號周圍的一切情況都被模擬出來。

十幾台機甲正緊追在帕蒂爾號身後，雖然帕蒂爾號的動力系統很出色，但在四個推進器無法使用的情況下，也根本無法甩開這些低級機甲。

慕容柏雙手扶上鍵盤，當那些艦炮全都開啟出艙后，一種久違的興奮感充斥於慕容的心間，他一邊開始運轉體內真氣，一邊呢喃道：「來吧，雖然這些機甲都很低級，不過我手上的艦炮也都是過時貨，這也算是旗鼓相當了。」

希曼沒有聽到慕容的嘀咕聲，卻也看出來他的打算，不禁驚愕地問道：「慕容先生，你不是要一個人同時控制全部二十五門艦炮吧？」

慕容笑道：「否則你以為我在幹什麼？」

「可是，這……」希曼諾諾了半天，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隨著其他人看怪物一般地望著慕容柏。

也許他只是輪換著控制這些艦炮吧，這也是個好主意，可以同時兼顧多個方向。

眾人如是想著，同時，飛船後面的宇盜機甲已經尾隨而至了。

十二台機甲的行動很有章法，雖然級別不高，不過看得出來，他們都是經過訓練的職業戰士，他們顯然也看到帕蒂爾號上有艦炮出艙，所以十二台機甲有秩序地縮到了帕蒂爾號的正後方，這樣帕蒂爾號側面和上下的艦炮會因為視線受阻，而很難直接鎖定他們。

這時也能看得出來，越是大型號的飛船，在面對機甲時便越是束手束腳。

好在宇盜的機甲也都是大眾貨，武器的能量級有限，短時間內也很難攻破帕蒂爾號的裝甲。

慕容柏也沒有讓激光拐彎的能力，宇盜機甲縮到帕蒂爾號後面，慕容柏也只能用飛船尾部的四門連射炮對敵了。

宇盜機甲已經追入了戰鬥範圍，各種輕重武器紛紛開火，他們的目標是帕蒂爾號的推進器，也許他們還沒有放棄帕蒂爾號主倉庫里的貨物的打算，只要打掉推進器，帕蒂爾號上的食物儲備又已經被毀，那時帕蒂爾號便只有束手待斃的份了。

宇盜們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而且他們也根本不認為帕蒂爾號尾巴上的四門連射炮會成為他們的阻礙。

連射炮並不是現今作為武器主流的激光炮，它發射的是一種高爆彈頭，彈速不快，跟激光相比恐怕只能算是蝸牛，不過這種炮的發射頻率極快，不需要填充能源，只要彈藥充足，理論上就能一直開炮。

不過對於以靈活著稱的機甲來說，這種炮實在毫無優勢可言。

而慕容柏此時就要以這種炮對付身後的十二台機甲。

慕容的手指輕輕點在鍵盤上，帕蒂爾號尾部的一門連射炮猛然一縮，一顆炮彈出膛而去。

……

宇盜甲：「嘿，夥計們，那些笨蛋真的開炮了，他們真以為這玩意能碰到咱們？」

宇盜乙：「天吶，這種炮真是老掉牙了，都說哈克奧羅財團財大氣粗，怎麼他們的下屬運輸公司竟然還在用這種老古董？」

宇盜丙：「別說，這炮彈也不慢嘛，要不是我反應快，剛才就被打中了。」

宇盜甲：「若是激光武器，你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宇盜丁：「行了，都別廢話了，精力集中點，那是高爆彈，要真被砸上，咱們的寶貝機甲就得直接進廢品站了。」

宇盜乙：「『砸』，嘿嘿，這詞兒用得真好……」

宇盜丙：「夥計們，你們發現沒有，那艘船的尾部一共有四門炮……」

宇盜甲：「這還用你說？雷達報告上顯示得很明白。」

宇盜丙：「不，我是說，它雖然有四門炮，但自剛才開始，就只有一門炮在開火。」

宇盜乙：「你是說，那艘船上就只有一個炮手了？」

宇盜丙：「顯然是吧，之前登艦分隊的人也報告過，說是船上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炮手不是他們首要的清除目標嗎？」

宇盜甲：「嘿，那他們不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宇盜丁：「你好像很遺憾？」

宇盜甲：「不，我只是覺得沒有對手，會很無聊，我喜歡在獵物反抗地最猛烈時，突然掐斷他們的脖子，再慢慢欣賞他們詫異絕望的表情，嘿嘿……」

就在宇盜甲為自己的惡趣味冷笑連連時，一隻看不見的手，正悄然伸向他的脖子。

……

希曼等人對艦炮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雖然對於慕容柏的努力也很敬佩，但這種無用功，實在不值得提倡，希曼想勸慕容柏放棄做這種無意義的事，可幾次話到嘴邊，看到慕容那副認真的表情，他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算了，反正也不差他一個人，讓他去干吧，至少也是一個希望，雖然實在太渺茫了些。

希曼如是想著，最終也沒有上前阻止慕容柏。

對於身邊眾人的想法，慕容柏並沒有注意到。他在開炮的時候，一直集中精神觀察著宇盜機甲的反應，如果有人留心的話，就不難注意到，慕容柏在幾分鐘內一共開了四十八炮，其中每台機甲不多不少，正好四炮，而他就在研究這些機甲的反應習慣，或者說是宇盜掌控者的反應習慣。

機師在駕駛機甲的時候，往往都有一些自己難以覺察的習慣動作，比如面對炮擊，是向左躲避還是向右躲避，躲避的幅度一般有多大，在躲避的同時有沒有用盾牌護住正面的習慣；另外機甲小隊做為一個整體，十二台機甲的行動準則也都有一個定律，在整支小隊同時受到攻擊時，他們分別會向哪個方向躲閃，在相對狹小的空間內，為了不撞車，往往每個人都會有所安排。

而慕容柏，就在觀察這些東西。

當然，這也多虧了慕容柏身懷還施功法，這可是一門能夠瞬間發現敵人動作要點的功夫，若非如此，慕容又如何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有所收穫呢？

漆黑的眼眸輕輕眨了眨，慕容柏嘴角挑起一絲笑容，他不禁已經完全掌握了宇盜的習慣，而且也趁機熟悉了這種連射炮的特點。

原來所謂連射炮，並不僅僅是指它能夠長時間不間斷地發炮，而是指它能夠在一炮之中，瞬間打出十二枚炮彈，雖然這些炮彈有先有后，但首尾相隔不過1秒左右，對付密集敵群，瞬間爆發力相當強悍。

這樣的功能讓慕容柏心下一喜，如此一來，這四門連射炮能夠發揮的威力比他的預想要高出許多。

深吸一口氣，慕容柏雙手輕輕抖了抖，而這一抖，正是連射炮第一法炮彈出膛的瞬間。

十二枚高爆彈，在不足1秒的時間內打出，慕容柏要做的，就是在每一枚炮彈出膛之後不足0.1秒的間歇內，完成對發射角度的微調。

外面十二台機甲還在肆無忌憚地攻擊著帕蒂爾號，雖然受到攻擊的是船尾，但位於船頭的駕駛艙中的眾人還是能感到船身的震動。

而這一刻，一直按照一定間歇發射的連射炮，突然一口氣吐出了十二枚炮彈，這讓一直悠悠然的宇盜們小小地吃驚了一下，不過他們反應很快，很輕鬆的躲開了奔向自己的炮彈，嘴上也還在說笑著。他們並沒有發現，這十二枚炮彈正好將他們十二台機甲全部招呼了一邊。

與此同時，另外三門一直沉默的連射炮，同時開火了，三十六枚炮彈，每台機甲三枚，這些炮彈並不是指向機甲本身，而是分別指向機甲最可能躲閃的方向，帕蒂爾號正後方的空間本來就不大，這三十六枚炮彈幾乎籠罩了整片區域。

宇盜們躲過第一波進攻后，才愕然發現，新的炮彈已經飛奔到了自己眼前。

有五台機甲被慕容柏完全算準了躲避方向，根本來不及做新的規避動作，就被高爆彈「砸」了個正著。其餘機甲的反應還算快，在身邊同伴被炸得支離破碎之際，勉強衝出了炮彈的籠罩範圍。

但在這等危機時刻，宇盜們哪還顧得上躲在帕蒂爾號屁股後面？剩餘的七台機甲幾乎同時暴露在帕蒂爾號其他艦炮的視野之中。

慕容柏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雙手陡然加速，剛才那樣的急速微操，根本沒有發揮出他的全部實力。

早就整裝待發的其餘二十一門激光艦炮，同時開了火。

剩餘的宇盜們還在疑惑那種老古董艦炮怎麼能一下子打出這麼多炮彈來，駕駛艙里突然響起的警報聲讓他們驚駭莫名，在滿臉的詫異絕望中，七台機甲被激光束徹底吞沒。

「哇！」一直關注著雷達的菲驚喜地直接從座椅中蹦了起來，「我沒看錯吧，那些機甲都被打掉了！慕容，你太厲害了！」

慕容柏聞言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實則這樣的成績在旁人看來不可思議，但作為一個八級掌控者，卻是理所當然的，若是有機甲在，他能贏的更加輕鬆。

其餘船員們也都發出一陣驚喜的呼聲，他們看慕容柏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在宇宙中，強者總會讓人崇拜。

「竟然能夠把連射炮的功能發揮到如此程度……」希曼睜大眼睛喃喃道，「就連我這個開發者都想象不到……」

尤加見慕容柏一下子就消滅了所有宇盜機甲，也是極為興奮，彷彿立功的是她自己一般，若不是還要駕駛飛船，恐怕已經撲過來獻上香吻了，不過饒是如此，她也還是頻頻回頭，巧笑嫣然地望著慕容柏。

慕容當然也注意到了尤加的眼神，於是他很機警地躲過了菲歡喜之下撲過來的擁抱，然後……尤加笑得更開心了。

……

十二台外派機甲在一瞬間被轟成了宇宙塵埃，宇盜的機甲母艦頓時減慢了速度，隨後與登艦船匯合，遠遠地吊在帕蒂爾號身後。

回到工作崗位上的菲，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並通報給了大家。

「你們說那些宇盜應該已經算是任務失敗了吧？怎麼還遠遠地跟著咱們？戰又不戰，退又不退，什麼意思嘛？」

雖然消滅了宇盜的機甲小隊，但慕容柏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鬆過，因為他知道，危險並沒有過去。

此時雖然宇盜還遠遠地跟在後面，可他們的實際威脅已經很小了，但對於慕容柏等人來說，還有一個更大的難題，那就是食物問題。

先前宇盜們已經毀掉了飛船上的食物儲備，就連能量食物合成器也被破壞了，船上剩餘的食物根本不足以支撐慕容等人接下來的航行。另外帕蒂爾號的狀況也不樂觀，推進器不能全開，飛船速度沒有任何保證，再加上船員幾乎死傷殆盡，飛船很多要害部門陷入癱瘓，僅憑慕容柏等不到十個人，根本不可能自如掌控整個帕蒂爾號，短時間飛行也許還能應付，時間久了必然會出問題，別的不說，僅是駕駛員的輪換，就足以耗去他們所有人力。

而宇盜之所以遠遠跟著帕蒂爾號，也是在等機會，等著慕容等人餓暈甚至餓死了，他們就能輕鬆拿下帕蒂爾號。

所以對慕容柏等人來說，情況非常不妙，必須儘快想出應對之法，否則將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