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卡艾爾星

「什麼？」凱里驚訝地說道，慕容也皺起了眉頭。

慕容柏思索著說道：「難道那個多特，是萊島家族扶植的傀儡？」

紀言點頭道：「可以這麼說。其實多特的政變，正是由於萊島家族在背後出人出力，籌謀划策，才能得以成功的，否則多特一個在巴爾德斯財團毫無實權的人，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除去了財團幾乎所有高層？與其說那是一場政變，倒不如說是萊島家族蓄謀已久的一次吞併，而且是自從巴爾德斯財團接受萊島家族的投靠開始，萊島家族就已經開始籌劃了。」

「難怪……」凱里雙手插著頭髮喃喃道，「我一直奇怪，多特這樣的小角色，怎麼可能發動如此規模的政變，原來是……那幫混蛋！妄我們當時收留了被排擠出四家聯盟的他們，他們竟然……」

紀言斜睨了凱里一眼，道：「你們當時的做法，無疑是引狼入室，只看萊島家族是怎麼對待四家聯盟其他三個家族的，就能知道他們是什麼貨色了，可笑你們還妄圖以此擴大勢力，進而爭霸宇宙。」

聽著紀言隱帶諷刺的話，凱里卻不知道如何反駁，只是懊惱地揪著頭髮，臉上滿是痛苦。

慕容柏與尤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同情，凱里此時的遭遇確實很有些慘淡。慕容皺眉想了一會，問紀言道：「現在巴爾德斯財團是個什麼狀況？政變之後不過短短几個月，無論是萊島家族還是多特，應該都還不足以完全掌握財團吧。」

凱里聽到慕容柏的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轉機，確實，巴爾德斯財團在百慕大聯邦根深蒂固，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個月間就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他霍然抬頭看向紀言，期待著能聽到想要的答案。

紀言微微一笑，對慕容道：「呵呵，一語中的，不錯，巴爾德斯財團作為大三角之一，怎麼會如此輕易被一場政變搞垮，這也是為什麼萊島家族在計劃周詳，準備充足的情況下，還需要多特這麼一個傀儡的原因。他們需要多特幫助整合巴爾德斯財團，不過此時財團中的很多中堅力量並不服多特，反抗事件時有發生，萊島家族多次武力彈壓，雖然能一時佔據優勢，卻也會進一步激發反對者的不滿，所以當前萊島家族真正能掌控的，也只有一部分原財團的力量罷了。」

慕容、尤加暗自點頭，心說這才正常，否則巴爾德斯財團就有些名不副實了。

凱里則稍稍鬆了一口氣，既然財團還未被全部吞併，他就還有翻盤的希望，若是能平安返回巴爾德斯星，召集舊部，聯繫另外兩大財團，也許還能有所作為。

想到這裡，凱里抬頭望了眼其餘三人，若有所思。

紀言低頭看了一下身份護腕上的時間，然後說道：「快到換崗的時間了，我得儘快回去，慕容，多餘的我也幫不上你什麼了，你小心一些吧，我已經給情報總部發去了信息，告知你在這裡的消息，不過你也知道，聯盟離這裡路途遙遠，最短路程也要經過二十多個空間跳躍點，而且這裡不是我們自己的地盤，行動起來也不方便……」

「知道，知道，」慕容柏苦笑著說道，「一切還得靠自己對吧？聯盟那邊的支援是指望不上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紀言無奈地笑了笑，道：「對不起，我這裡還不能暴露，實在愛莫能助……」

「不，」慕容柏收起苦笑，真誠地道，「學兄已經幫了大忙了，至少我對當前的處境有了新的了解，不再像開始那樣茫然無措，還要謝謝你冒險下來。」

紀言笑道：「不用客氣，那麼我回去了，你們保重。」

完，紀言返身跳上了駕駛艙平台上，凱里突然喊道：「喂，你最好直線飛上太空，不要再大氣圈裡過多停留。」

紀言回頭應了一聲「我知道。」然後鑽進了駕駛艙。

慕容柏和尤加對於凱里的話有些不能理解，但知道他稍後會解釋，所以也不急著問。

引擎轟鳴聲中，紀言的機甲緩緩漂浮起來，碩大的機械臂向慕容三人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然後引擎噴動，加速向天空飛去。片刻之後，化做一點星芒消失在群星之中。

慕容柏三人待紀言走後，一起回到了篝火旁，坐下后，慕容又拿起夾著烤魚的金屬架，在火上翻動起來，不過此時三人的心思，已經全然不在烤魚上了。

慕容和尤加一起看向凱里，後者見狀，知道這是自己發言的時候了，於是稍作思索后，開口說道：「從剛才你們的對話來看，慕容先生和陛下出現在這顆星球上也是意外使然，這樣一來，你們對這顆星球的了解顯然有限，我就先和你們說明一下吧。」

慕容柏和尤加均露出專註的表情，凱里雙眸盯著閃動的篝火，喃喃地說道：

「這顆星球的名字是：卡艾爾。在上古時期，這是聯邦境內流傳的一位英雄人物的名字，他還有一個別稱：超人。

超人的傳說一直風靡於整個聯邦星域，幾乎是所有聯邦戰士心中的偶像。後來，隨著戰鬥機甲的出現，強化人實驗被提上日程，由於強化人的設定就是超越人類極限的存在，所以這個計劃也被稱為：超人計劃。

後來的事不需贅言，強化人技術日新月異，進步神速，很快成了聯邦強者誕生的主要手段，但是當初超人計劃所設定的超越人類極限的最強者，卻一直沒有出現。之前我跟你們說過，強化人最高的存在是六級，雖然達到這個程度非常困難，卻也不是沒有過，而超人卻從未出現過，可見這種最終設定的強者，比之六級強化人還要強出一籌。

『強化手術無法直接造就超人。』聯邦強化術技術研究院的專家們在幾經努力后，得出了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結論，但他們並未因此放棄，而是開始尋求其他的出路。

其中究竟做過多少次試驗，有多少試驗品因此喪生，這些都不得而知。但最後，專家們仍然沒有找到行之有效的方法，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有人提出：真正的超人，應該是在戰場上誕生的。

這一論調雖然遭到科學家們的一致反對，卻意外地得到了軍方乃至政府的支持。二位也是經歷過戰爭的人，應該知道，只有戰場，才是最鍛煉人的地方。這一論調稱：超人不可能誕生於實驗室，而應該是在戰場上經過千錘百鍊才能誕生的。

基於這種理論，聯邦政府將宇宙探險隊剛剛發現的一顆自然星，劃為超人的誕生地。

那就是卡艾爾星，隨後，無數優秀的強化人被送到這顆星球上，他們在這裡的工作只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而活著的唯一辦法，就是戰鬥！無休止的戰鬥！因為這裡所有活著所必須的資源，都只能從別人身上搶來。」

到這裡，凱里從懷中拿出了一枚彷彿徽章的盾形金屬牌，說道：「這個東西，就是這顆星球上換取資源的憑證。」

慕容柏見到凱裏手中的金屬牌，眼神一凝，因為它與海怪艾吉身上的那種金屬牌幾乎一模一樣：背面刻著卡艾爾星的全景，正面則寫有一串數字。

慕容柏伸手在自己的空間石上一抹，心神到處，一片彩光浮現，繼而手上多了一打這種金屬牌。慕容找到編號為10272的那枚，這是屬於海怪艾吉的。

「你是說這種東西嗎？我之前還以為這是某種特殊的身份證明。」慕容柏拿著十多個金屬牌道，其餘的金屬牌都是剛才從追殺凱里的人身上搜刮來的。

凱里見慕容一下子拿出十幾個牌子來，不禁嘴角抽了抽，苦笑道：「不錯，就是這種東西，說它是身份證明也沒錯，不過人手一個就夠了，至於搶來的……」

著，凱里從慕容手上隨便接過一枚金屬牌，又從腰間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機器，慕容和尤加對視一眼，因為他們從艾吉身上，也曾得到過類似的東西，當時據他們判斷，那是一種信息接收器，不過現在看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只見凱里翻轉機器，在背面一按一抹，上面竟然出現了一個長形凹槽，然後凱里將金屬牌平著插進凹槽中，金屬牌就像是磁卡一樣滑進了機器里，隨後機器一陣輕微的顫動，片刻之後傳來「叮」的一聲脆響。最後，一枚閃爍著金光的圓形錢幣從凹槽里退了出來。

慕容柏和尤加具是驚愕，因為那金幣一樣的東西，他們同樣曾在海怪艾吉那裡繳獲過。

凱里將機器翻轉回來，並遞給了慕容，尤加也探頭過來，兩人點開機器的顯示屏，只見上面有一條未閱讀的新信息。點開后，內容是：棒極了！請繼續加油。

二人一愕，慕容疑惑地從空間石里取出艾吉那個同樣的機器，打開后，查看裡面僅有的五條信息，其中後面的四條，也是同樣的內容。

凱里看到慕容的動作，也不奇怪，知道他恐怕是繳獲了艾吉所有的物品，只是說道：「每進行一次這種操作，就會有一條相應的信息。」

慕容聞言點頭，他知道，從艾吉那裡一共繳獲了4枚金幣，而他的機器上，也確實有4條這樣的信息。

凱里見二人點頭示意明白，便繼續說道：「這種金幣——雖然不是黃金製成的，不過我們還是習慣於稱之為金幣，是這顆星球上唯一通行的錢幣，利用身份牌和金幣就能在卡艾爾集市上購買需要的物品，其中包括各種金屬材料，機甲零件，各種日常用品，另外還有……生命溶劑。

而獲得這種金幣的唯一途徑，你們也看到了，就是其他人的身份牌，當然，不會有人甘願將身份牌交給別人，所以殺人取牌，就是卡艾爾星上最常見的事。

殺人——獲得金幣——購買各種機甲零件並組成機甲——開著機甲殺更多的人——獲得更多金幣……

其中有兩點需要注意：一是這裡購買的引擎，都是被做過手腳的，最高速度有限，無法脫離星球引力而離開卡艾爾星，只有星球上的身份牌數量減少到一定程度時，才會有飛船下來接走剩餘的強化人。二是一枚金幣只能買到可以供給一個強化人使用一個月的生命溶劑。而初始的生命溶劑量，也只夠支撐半年，而迎接的飛船，在一年內是不會降臨的。

所以無論如何，每次被送上這顆星球的強化人，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夠活著離開。

而他們被送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希望通過殘酷的生存環境和無休止的戰鬥，進而培養出真正的超人。

卡艾爾星存在很長時間了，其中迎來送往不知多少強化人，但遺憾的是，沒有一個能成為超人……不過饒是如此，每一批能活著離開的強化人，卻也無一不是真正的悍將，他們都是三大財團爭相拉攏的對象。

剛才我提醒那個紀言直接離開星球大氣圈，也正是怕他會遇到擁有機甲的強化人，能夠攢足金幣買機甲的強化人，絕對不是弱者，憑紀言那台低級機甲……嘿，結局很容易猜到。

總之，只要能活著離開這裡，財富、權力、美色，任何你所能想到的，也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所以雖然有很大一部分強化人是被強制送來的，但也有個別人是自願加入的。」

到這裡，凱里有些唏噓，慕容柏想到，他可能就是為了逃避追殺，才不得已自願前來這顆星球的。

這時一旁聽得入神的尤加突然問道：「那你們剛才說到的角斗場，就是指這顆星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