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養元功

看到凱里和尤加驚奇地眼神，慕容柏也不賣關子，而是邊想邊說道：「剛才我提出的疑問，尤加已經解釋過了，但這種解釋適用於尤加，卻並不適用於我。我對自己的身體很了解，凱里，負責任地說，我的消耗並不比你少，甚至有時候還要遠遠超過你。」

凱里聽了這話突然有些臉紅，他想到，慕容之所以消耗比他大，是因為這一路上的戰鬥幾乎都是慕容一手包辦的，面對那些五級強化人，只有四級的凱里根本幫不上多大忙，在戰鬥與旁觀的對比下，慕容柏的消耗比他大也就不足為奇了。

慕容柏發現凱里的尷尬，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伸手拍了拍凱里的肩膀，這個動作讓凱里心中一暖，放下了心裡的包袱。轉而說道：「不錯，你的消耗應該比我大多了，雖然你的飯量也不小，但應該不足以補充你的消耗才對。」

這次輪到慕容柏臉紅了，他所謂的飯量不小，完全是口腹之慾造成的，若非如此，他當初也不需要專門去學習廚藝了。

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慕容柏說道：「對的，我的常規補充也不足以抵消大量體能的消耗，而我並沒有尤加那樣降低消耗的異能，所以說尤加的那種解釋，放在我身上並不適用。」

聽到這裡，尤加皺眉問道：「這麼說來，你又是如何補充身體消耗的？說起來，我記得你曾經有連續幾天不吃飯的記錄，有個詞語來自於你們華族，叫做……『辟穀』，對吧？」

慕容柏點頭笑道：「對，沒想到你還知道這個辭彙的出處，不過我到底能不能達到辟穀的水平，我也不能確定，但連續幾個星期不進食，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幾個星期？」凱里驚訝地說道，「天吶，不計消耗嗎？怎麼可能？」

慕容柏笑道：「消耗當然不能太大，如果是在連續高強度的戰鬥下，應該達不到這個水平吧……」

「那也很驚人了，」凱里臉上的驚訝仍然沒有平息，倒是尤加有些見怪不怪了，凱里接著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總要補充體能吧？你怎麼補充？難道只靠呼吸就行？」

「實際上……」尤加想起慕容那次在海底被海怪艾吉刺破宇航服的情況，說道，「慕容好像也能長時間閉氣……」然後她向凱里說了那次的戰鬥過程。

慕容柏笑著點頭，內呼吸倒是他早就掌握了的技巧，只是那次與艾吉海戰，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抗壓能力也不錯，萬鈞水壓都沒能給他造成絲毫影響，他記得自己之前應該沒這樣的實力。

「等等，」凱里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他發現自己有些糊塗了，「你是說，既不呼吸，也不進食？那你的身體就相當於沒有任何補充……那你消耗的能量從哪來？光是人體儲存，根本不可能滿足你這種消耗量的。」

「可事實上，」慕容柏聳聳肩道，「我的消耗就是來自於體內的儲存，準確地說，是來自於我的內力。」

「內力？」凱里和尤加同時皺眉重複了一遍。

「或者叫……」慕容想了想，道，「內息。」

凱里和尤加搖頭。

慕容柏撓了撓頭，有點犯難，實際上這兩個詞語在當今的宇宙通用語中都是不存在的，他是從字面意思直接翻譯成通用語的，不過顯然，凱里和尤加聽得雲里霧裡，並不明白。

慕容柏想了想，又道：「說的通俗點，就是在我身體內部運轉的一種能量。」

「能量？還運轉？你是說血液嗎？」凱里疑惑道。

「不，當然不是，不過運轉形勢應該差不多。」慕容柏思索著說道。

凱里和尤加又是搖頭，他們還是搞不明白。

慕容柏見狀苦笑，於是說道：「所謂內力，就是……」

隨後，慕容向凱里和尤加解釋了古武、內家心法以及內力的關係。當然，其中有很多難以表達的意思，慕容柏只好硬著頭皮翻譯了，好在這次尤加和凱里似乎聽懂了不少。

「你是說，」凱里試著說道，「你能從外界攝取能量，經過煉化，然後將之儲存在體內，以供使用？」

「對，就是這樣。」慕容柏想了想，點頭認同了凱里的說法。

「外界的能量，」尤加猜測道，「應該是指遊離分散的非活性能量吧？」

慕容柏撓了撓頭，勉強道：「應該……是吧。」

「可是，這種非活性能量，除非通過一系列手段轉化成活性能量，否則應該是不可被利用的才對啊……」

「這個……」慕容柏無奈搖頭，他只知道自己能攝取煉化這種散布在周圍空間里的元氣，即使是在號稱真空的宇宙中，這種元氣也是存在的，但對於它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卻一無所知。

不過凱里和尤加對於慕容不能給出答案，也並無什麼遺憾，因為即使慕容柏能勉強解釋，他們也不見得能聽得懂。

既然用語言難以解釋，慕容柏就只能讓兩人自己去想了，過了片刻，尤加率先回過神來，說道：「慕容，你的意思，就是有辦法讓凱里攝取游散在身周的非活性能量，藉以補充身體的消耗？」

「對，就是這個意思。」慕容柏肯定地說道。

「真的嗎？你的辦法我也能用？」凱里驚訝地問道，雖然這種方法看似匪夷所思，但他知道慕容柏不會騙他，生命溶劑是幾乎所有高級強化人的心病，凱里也不例外，難怪他會興奮莫名。

慕容柏笑笑道：「你們也知道，古武是講究天賦的，你們強化人的身體都是按照固定程序進行強化過的，雖然符合科學標準，卻稱不上根骨絕佳，算是中規中矩吧，要想在古武方面有大成，並不容易，但若只是練氣補充日常消耗，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好，那好。」凱里忙不迭地點頭，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慕容柏見狀一笑，這些天他早已想好如何教導凱里入門了，後者畢竟是強化人，普通人的築基方法並不適合，所以要重新規劃。

慕容柏記憶中有不少內功法門，雖然他沒有一一練過，但前人的習練筆記卻都有看過，其中於練氣養生效果頗佳的功法也有不少，他根據強化人的情況，擇精去糟，重新編排，形成了一套新的功法。

「此法名為『養元功』，下面我說一下口訣……嗯，就是習練方法，你聽好啊。」

完，慕容柏皺著眉頭，絞盡腦汁地將口訣用通用語向凱里講述起來，慕容柏不是職業翻譯，講解起來磕磕巴巴，倒招惹了另外兩人不少疑惑的眼神，要不是他們深知慕容柏不會騙他們，說不定已經當他是騙子了。

實際上慕容柏也曾經想過教李冰等人習練一些高深武學的，最後也是因為講解不通才作罷，好在這套養元功並非什麼深奧的東西，他才能勉強翻譯出來。

當夜幕完全籠罩大地，群星閃閃浮現於夜空之間時，慕容柏才算是講完，凱里以手叉額，痛苦地記憶著，最終一臉苦相地抬起頭來，頗有些尷尬地說道：「慕容，這個……我沒記住。」

慕容柏點點頭，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道：「沒關係，我再給你說一遍，這個……」

慕容柏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記起剛才他是如何翻譯第一句口訣的，原來不止凱里，就連慕容柏自己，也沒記住這些即興翻譯的東西。

沒辦法，最後慕容柏只得重新來過，其中許多地方與初次講解不同，凱里早先記憶了一些，此時卻對不上號了，搞的他直敲腦袋，滿臉痛苦。

慕容柏一邊翻譯，一邊暗自搖頭嘆息，看來自己那個時代的武學被遺忘，實非無因吶。

如此也不知道講解了幾遍，凱里終於是記住了這看似繁瑣的東西，至於尤加，則早就放棄，到一邊吃飯去了。

「呼，好像記得差不多了，」凱里道，「我現在試試？」

慕容柏也同樣鬆了口氣，這種活計實在不是人乾的。

「你先不用急，古武與強化術不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過你也不用急，你們強化人體質特殊，這套功法我又是根據你的體質創造的，耐心練習，應該很快就能看到效果……不過，現在就不要練了，恐怕沒時間了。」

「沒時間？」凱里聽得一愣，不明所以地看著慕容柏。

而慕容柏則沒有理會他，只是側著頭，一面傾聽著夜林中的聲響，一面輕眯著眼睛望過去。

凱里見狀，也轉頭向林間望去，只是入眼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這時，尤加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氣氛，輕手輕腳地來到兩人身邊，也學著兩人那樣向林中張望。

黝黑一片的密林，在微風輕撫下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響，彷彿幽靈的低語，又似是妖魔的輕吟，尤加想到這些，不禁打了個冷戰，向慕容柏身邊靠了靠。抬頭向慕容看去，只見他正輕眯著眼睛，那雙漆黑的眼眸，倒與幽暗的森林有些相似。

經過這些天的共處，尤加對慕容柏了解更深，知道他眼力極好，於是問道：「慕容，你看到什麼了？」

「影子……」

慕容柏的回答又使尤加打了個激靈，這次由於她挨著慕容柏，後者察覺到，回頭奇怪地看向她，片刻之後醒悟過來，慕容低笑一聲，伸手摟住尤加道：「傻瓜，當然是人的影子，呵呵，沒想到你還怕這個。」

尤加埋怨著道：「誰讓你不說清楚，這黑洞洞的，就算不怕，心裡也發毛。」

慕容柏歉然道：「好，是我的錯，不過現在可不是追究的時候，他們人不少，而且來得很快，想來不可能是朋友吧。」

這話說得倒沒錯，他們在角斗場里確實沒什麼朋友，至於菲等人，都在帕蒂爾號上呢，自然不可能來這裡。

尤加無奈地說道：「這種地方當然不會是朋友。」說著，她從火堆旁拿起了一支中型熱線槍，這是三人前些天從襲擊他們的強化人那裡繳獲的，三人中尤加射擊技術最棒，所以便歸她使用了。

聽凱里說這是價值一個金幣的武器，那傢伙估計也沒想到，才買的新槍竟然便宜了尤加。

「……一共十二個人，」慕容柏眯著眼睛望著山林之間，嘴上喃喃地說道，「有可能是上次在平原盡頭襲擊過我們的那伙人。」

凱里把眼睛都瞪酸了，然而除了黑暗，仍然是什麼都看不到，最終不得不無奈放棄，轉而說道：「我去把火滅了。」

尤加贊同道：「對，否則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我們太吃虧。」

慕容柏卻一把拉住了凱里，阻止了他的動作。

凱里和尤加都向慕容望去，一臉的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