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麼是天才？

機甲會所，貴賓模擬室。

李雙一剛剛離開，說是會所里有些工作要處理，走之前給慕容柏解說了模擬設備的使用方法，以慕容的記憶力，雖然只聽了一遍，卻也已經全然了解了。

待李雙一走後，慕容柏才有空閑好生打量這間模擬室。

這是一間面積在四十平米左右的房間，雖說是模擬室，其實比起豪華酒店來，也絲毫不遜色，除了佔去房間一半地方的模擬設備之外，最醒目的，要數房間一邊靠牆的大型玻璃櫥櫃，裡面各種酒水飲料應有盡有，櫥櫃不遠處，有可變形沙、全息電視、電子閱讀器、自動按摩機器人等等設施，另外房間里還配有浴室和衛生間。

慕容柏在房間里轉了一圈，不禁暗自乍舌，這哪裡是什麼模擬室，恐怕比起星際酒店的豪華客房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慕容柏來這裡是為了訓練操縱機甲，所以在短時間的驚奇之後，他便把心思收了回來，完全放在了模擬設備上。

模擬設備一共分為兩大部分，其一是環境模擬器，通過它，可以人為地設置各種訓練場景，從宇宙空間，到沙漠海洋，不一而足。而且可以模擬人機對戰，對於新手掌控來說，是非常好的練習對手。

模擬設備的另一部分，就是模擬駕駛艙了，這和慕容當初在宇宙客船上看到過的一模一樣。

駕駛艙蓋是開著的，慕容柏翻身而入，按動艙蓋開關，將艙蓋合上。然後操作光腦，調出模擬菜單，先選擇了新手練習時最常用的場景，訓練大廳。

這個場景是一個很廣闊的房間，裡面的地板、天花板和四面牆壁都是金屬製成的，整個房間很單調，不過由於沒有障礙影響，所以是新手練習基礎動作的絕佳場所。

選定練習場景，慕容柏又調出機甲菜單，根據心中想法，選擇了一款名為FL7的陸戰人形機甲。

這款機甲的特色是行走能力非常強悍，腿部動力系統很達，另外腿部的輔助引擎也非常全面，幾乎照顧到了每一個角度。

不過由於設計時過分顧全形度了，所以有很多冗餘引擎，而且過多的引擎對駕駛的操縱水平也有非常高的要求，再加上一些這樣那樣的缺點，才使得這款機甲銷售狀況極差。

現在市面上基本看不到這款機甲了，也只有模擬系統中還能找到FL7的影子。

之所以選擇這款機甲，是因為慕容打算先練習走、跑、跳等基本動作，等這些動作熟悉了之後，他打算試一試能不能把凌波微步應用到機甲上。當然，現在這只是一個構想，慕容柏也只是在修鍊凌波微步的時候偶然想到的，能不能成，還有待實踐。

平常的走和跑，是用不著引擎的，只要合理操縱機甲雙腿，其他部位做好協調動作，就能夠完成了。

對於機甲的基礎動作的操作方式，從很多途徑都能夠學到，慕容這些日子研究了很多這方面的書籍，所以這些基本操作已經瞭然於胸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練習，直到能夠不假思索地使出來。

引用機甲雜誌上的一句話：基礎操作不應該記在腦子裡，而是應該記在手中。

當一個機師能夠讓基礎操作成為自己手上的下意識動作時，那麼他就具備成為掌控的條件了。要知道，在高級掌控的戰鬥中，腦信號傳到手上的時間，就足夠對方殺死你了。

以上，是很多年前，四家聯盟的王牌掌控的一句名言。

讀到這句話的時候，慕容柏大感認同，這就和他修習武技時，要從扎馬步開始一樣，只有把各種基本功練紮實了，才能夠修習更高深的武功。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慕容才決定從基本動作開始練起。

將模擬系統設置好，慕容點擊確認按鍵，數據屏上出現一個數字，並開始倒計時。

隨著屏幕上數字的變化，慕容柏雙手扶上操作盤，深吸一口氣，他突然覺得有些興奮，這和第一次坐上A273型機甲時的緊張感覺有些類似。雖然只是模擬訓練，但他的雙手卻忍不住輕輕顫抖，他努力去控制，但顫抖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直到屏幕上的數字變成0時，雙手竟然霎時間穩定下來，那樣子，就好像從來沒有抖動過一樣。

眼前景象由清晰變得模糊，然後又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直到景象固定下來，呈現在慕容柏眼中的，正是菜單圖片中的那間訓練大廳。

慕容柏隨手點擊啟動按鍵，駕駛艙里立刻明亮起來。

「嘀嘀……光腦啟動，歡迎使用本機甲，型號：FL7。本光腦擁有聲控系統，駕駛員，請報出您的名字。」

「慕容柏。」慕容把字咬得非常清楚，他知道，現在人類還沒有研製出全智能化光腦，所謂的聲控系統，也是很早以前就存在的老古董了，它的原理就是通過捕捉關鍵字，來確定應該執行的命令。

「慕容柏先生，您好，您的操作許可權已經通過，正在建立專屬資料庫……資料庫完成，機甲開始啟動。能源系統開啟；機甲狀態掃描完畢，沒有異常，機甲鎖定解除；動力系統開啟；操作系統開啟……操作許可權開啟，慕容先生，祝您好運。」

隨著光腦語音結束，慕容柏扶在操作盤上的雙手開始動了，運轉還施功法，雙手運起改良自千手觀音的手法，一片手影在下一刻浮現在操作盤上空。

咣的一聲，機甲邁出的右腳落在地上，駕駛艙的減震系統效果非常好，慕容柏幾乎沒有感到震動。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翻看了一下剛才的動作記錄，在確定沒有錯誤之後，才再次敲擊操作盤，繼續下面的走路訓練。

就這樣，FL7在訓練大廳里開始了長時間的散步，慕容柏不停地重複著走路的操作，他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將這一基本操作刻印在雙手的骨髓里。

機甲會所頂樓的休息室里。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剛剛處理完會所工作的李雙一，正坐在沙上休息，在她前面，一台大型全息影像機運轉著，裡面顯示的正是慕容柏駕駛的FL7。

此時FL7正在繞著訓練大廳做蛙跳，只見它背著兩隻機器手臂，不斷重複著一蹲一彈的動作，有時純粹藉助機器腿的力量跳躍，有時候則藉助幾個輔助引擎，以跳得更高更遠。

看著FL7的動作，李雙一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淚水，喃喃自語道：「我算明白什麼是天才了，原來都是這樣能自虐的人。」才看了十幾分鐘，李雙一就覺得有些不耐煩了，而根據光腦記錄來看，慕容做這個動作已經整整三個小時了。

如果換成普通初學，走、跑、跳這三個基本動作，至少也需要幾個月時間，才能熟練掌握。而慕容柏由於身具還施功法，在悟性和實際操作能力上，比普通人要高出一大截，這才能夠在短短半天時間內，將這三個基本動作應用自如。

這時候，休息室的門從外打開，李冰走了進來。

「咦？」李雙一驚訝地說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訓練結束了？」

「雙一姐，」李冰略帶抱怨地說道，「你現在名義上可是我的侍女，這樣一消失就是大半天，你不怕別人起疑嗎？」

「安啦，」李雙一懶洋洋地揮揮手，「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不這樣，反而惹人懷疑。況且你這個做小姐的不做事，這個會所只好我來管理了。這就叫『小姐有事，侍女服其勞』。」

「切，會兩句古語，就亂用，也不怕人笑話。」李冰一屁股做到沙里，舒展了一下疲勞的身體說道，「好餓啊，我的侍女姐姐，今天晚上有什麼好吃的？」

「我已經吩咐下面準備了，你最喜歡的華族菜。」

李冰聞言一笑，說道：「太棒了，艱苦而著有成效的訓練，再加上可口的飯菜，這就是生活啊。」

「……要是別人知道，李家大小姐對生活的要求竟然這麼低，恐怕會驚翻不少人。」

「呵呵，對了，喬茜呢？聽說接了個棘手的活兒？怎麼樣了？」

「我剛才去看過，估計今晚他們幾個要熬夜了，喬茜本來還說要慕容等她來著，這一投入工作，什麼都忘了。」說著，李雙一指了指前面的全息影像。

「FL7？小白臉怎麼選了這麼一台機甲。」李冰饒有興緻地看了看，突然又秀眉微蹙地說道，「不對啊？這真是那個小白臉？這幾個動作很連貫，我記得上次和他模擬對戰，他除了宇宙飛行，連走路都不會的。怎麼可能短短几天，就把基礎動作練得這麼熟練？」

此時FL7正在練習折返跑。

「這個成果，可不是幾天時間造成的。」李雙一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是幾天？不對啊，從上次我和他對戰算起，到現在也就天時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完全掌握走、跑、跳三個基本動作……只用了半天時間。」李雙一攤了攤手，作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李冰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雙一姐，當初你掌握這三個動作用了多久？」

「兩個月掛零。」

「我用了42天，」李冰點點頭，接著說道，「那麼，你以為這樣的笑話我會相信？」

「我就知道……」說著，李雙一從面前茶几上的桌載光腦中抽出一根數據棒，遞給李冰道，「呶，他的訓練錄像，時長6小時41分，其中他用了1小時練習走路；兩小時練習跑；各種跳躍花費了三個多小時，現在，正如你看見的，他正在練習奔跑中的突然變向呢。」

「你……真的沒騙我？」李冰還是有些不信地問道。

「哦！」李雙一很不淑女地翻了個白眼，說道，「我親愛的妹妹，你這樣說話，實在太令我傷心了。」

李冰聞言沒說話，直接起身，向門外走去。

「喂，你幹什麼去？」

「訓練。」李冰簡短地說道。

「還訓練？你不吃飯了？」

「吃飯？等我吃完飯，他就該超過我了，我可不能讓那個小白臉超過了。」李冰憤憤地說道，然後頭也不回地去了。

休息室里，只剩下李雙一坐在沙里嘆氣，「唉，這就是天才嗎？瘋子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