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劍聖高足
疋田文五郎和出雲阿國的一番話,讓一直躲在旁邊樹上的紀曉昀一字不落的聽去了。
當疋田文五郎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紀曉昀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趕緊在腦海中搜索。得到這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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疋田文五郎,劍聖上泉信綱之甥兼高徒。德川家康要上泉仕官,上泉婉辭並代推薦文五郎與柳生宗嚴二人,家康睹二人之武技後,遂選定柳生宗嚴為劍術師範(宗嚴也辭而以其子宗矩代),因家康認為疋田的劍法過烈,身為將軍或大名,不必具有一般武士一對一廝殺似的劍法。
後來疋田被關白豐臣秀次召為手下,曾有戶田流高手長谷川宗音於秀次前獻技,秀次令疋田為對手,疋田力辭並曰:「長谷川為名手,余亦不弱,龍虎相鬥必有一傷,兵法非兒戲,如此賭命,實非其所,故此為我流所嚴禁」。
秀次一族亡後,續出遊諸國,受其授劍者,逾數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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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暗道,疋田文五郎原來是劍聖【上泉信綱】的大弟子,也是親外甥啊。看來這奈良之町真是卧虎藏龍啊,木下小一郎,出雲阿國,疋田文五郎,嘿嘿,這可真夠熱鬧的。念頭又一轉,我要是能跟這哥們結交,學得一招半式,今後行走江湖,也不會像上次那樣被人揍得找不到北了。
主意打定,紀曉昀從樹上溜了下來,來到疋田文五郎和出雲阿國跟前。離阿國尚有三步遠,就聞到一陣陣淡淡的幽香,真是沁人心脾,不由一陣心猿意馬。
他趕忙收住心神,抱拳施禮,說道,「抱歉,打擾一下二位!」
疋田文五郎和出雲阿國正聊得投機,直到紀曉昀走到近前說話,才注意到他。
「你是誰?」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阿國是一幅詫異的表情,文五郎則面帶懷疑的神色。
紀曉昀沒正眼看阿國,對疋田文五郎說道,「我叫吉野曉昀,是上泉信綱大人派來專門在此等候疋田大人的。」紀曉昀成了撒謊專業戶,編起瞎話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舅父也來了?」疋田文五郎聽紀曉昀提到上泉信綱的名字,急切地問道。
「上泉大人還沒有到奈良之町,他半個月後才動身。上泉大人讓我在此處等候疋田大人,只待你一來,就一起動身前往京之町,我們在京之町和他會合。」紀曉昀扯起謊來,像模像樣。
「你是怎麼認識我舅父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疋田文五郎雖然對紀曉昀已經放鬆警惕,不過仍心存顧慮。
「上泉大人仗劍天涯,足跡遍及日本各國。五年前,我流落到奈良之町,饑寒交迫,昏倒在地,幸虧上泉大人出手相救,才得以保命。承蒙上泉大人不棄,得以追隨左右,大人命我常住奈良之町,隨時等他命令。這月十四日,收到大人的飛鴿傳書,說疋田大人會經過奈良之町,讓我在此相候。只等疋田大人一到,就跟你一起進京,隨時聽候差遣。五年了,現在終於等到報答上泉大人的機會了。」這一番話,紀曉昀說的是慷慨激昂,熱血***。
疋田文五郎聽了這番滴水不漏的謊話,至此再無疑慮了。
「今天我得罪了筒井順昭,你也都看到了。筒井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連夜啟程趕往京之町。只要到了京之町,筒井就不敢把我們怎麼樣,京城的將軍【足利義輝】是我舅父的入室弟子,筒井膽子再大,諒他也不敢在將軍面前造次。」疋田文五郎的言語中充滿了傲氣,一種出身名門的優越感溢於言表,又補充道,「你趕緊收拾東西,只帶隨身衣物就行,我們半個時辰后在【戶田酒館】門口會合。」
紀曉昀答應一聲,趕緊回到客棧,只見熊吉正在跟幾個客人吹牛,就喚道,「熊吉,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說。」
熊吉見是紀曉昀回來,趕緊跑過來獻殷勤,「吉野君回來了,要我現在就給你做飯嗎?」
紀曉昀擺擺手,說道,「不用!我現在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月底木下小一郎回來的時候,你告訴他,我去京之町參加下月十五日的【天下第一比武大會】,如果他沒事,就讓他到京之町跟我會合,如果有事,我下月月底還回這裡等他。」
「您放心吧!我一定轉告給木下君!」熊吉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紀曉昀進屋簡單收拾了一下衣物,就轉身離開客棧,去找疋田文五郎會合。
「疋田君,你路上千萬要多保重,等我到京之町與你會合!」出雲阿國一副依依不捨的表情,眉頭微蹙,欲言又止。
「阿國姑娘,你也多保重,我告辭了。」疋田文五郎一咬牙,轉身離去。
在這烽火連天的日本戰國時代,兩個年輕人之間才剛剛碰撞出來愛情火花,就迫於形勢,無可奈何的天各一方了。愛情在這個朝不保夕年代,就是一種奢侈品。
半個時辰后,【戶田酒館】門口。
「阿國姑娘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紀曉昀見疋田文五郎隻身一人,有些詫異。
「阿國要跟劇團一起走,他們人多,東西也多,跟我們一起走不方便。更重要的是,筒井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我不能連累她。」疋田文五郎倒是一副憐香惜玉的心腸,「我們上路吧。」
翌日清晨,兩人已經離開奈良之町一百多里了。趕了半個晚上的夜路,紀曉昀吃不消了,不斷地停下來喘氣。疋田文五郎見紀曉昀精疲力盡,說道,「吉野君,我們先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紀曉昀聽到他這句話,就如同獲了大赦一般。撲通一聲,就躺倒在路邊的草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喘著粗氣。半柱香的功夫,終於緩過氣來。
疋田文五郎拿出水和乾糧,分給紀曉昀,兩人吃飽喝足,就坐在地上,靠著樹根打起盹兒來。
正當紀曉昀半睡半醒之際,只聽見嗖嗖兩聲,還不知怎麼回事,整個人被疋田文五郎抱著滾出五尺開外。
這時,紀曉昀完全清醒了,回頭一看,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兩人剛才躺著休息的地方,插了八隻忍者苦無,除了兩隻還有半寸露在地面外,其餘幾乎全部沒入土中,可見偷襲者絕非泛泛之輩。要是剛才疋田文五郎反應慢了一點,恐怕兩人就在睡夢中稀里糊塗作了冤死鬼了。
疋田文五郎站起身,指著旁邊的一叢灌木,對紀曉昀低聲說道,「躲到裡面去。」
紀曉昀爬起來,就往灌木叢裡面鑽,裡面枝枝杈杈很多,扎得他生疼,但保命要緊,也顧不了那麼許多。紀曉昀鑽進去后,透過叢中的縫隙往外看。
只見八個一身緇衣,頭裹黑巾,面蒙黑布的忍者,迅速將疋田文五郎團團圍住。個個手握短刀,刀尖直指疋田文五郎。
疋田文五郎環顧了一下周圍,從這八人剛才的身法來看,有三個應該是一流高手,另外五個也絕非易於之輩,估計今天一場惡戰是在所難免了。
疋田文五郎穩住心神,很冷靜的問道,「你們是伊賀里的忍者?」
「正是!」為首的忍者回答乾脆的很。
「是筒井順昭派你們來的?」疋田文五郎又問道。
「正是!」為首的忍者絕不費一句口舌。
「就憑你們幾個,以為能殺得了我?」疋田文五郎口氣狂得可以,聽得旁邊的紀曉昀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
豈不知,疋田文五郎並非天生狂妄,他意圖能夠激怒這幾個人,好伺機下手,搶佔先機。
但是,這八個忍者冷靜地可怕,對疋田文五郎的挑釁無動於衷。為首的忍者,手一揮,大喊一聲,「動手!」
八個忍者一起出刀,刺向疋田文五郎。此時,疋田文五郎正背倚一棵大樹,見這八人風馳電掣般的襲來,雙腳一蹬地,噌的一聲騰空而起。
八個忍者立刻撲空,為首的忍者輕功亦是不弱,見疋田文五郎向上飛去,雙腳一蹬地,噌的一聲,如影相隨,立時也跟了上去。
疋田文五郎見有人尾隨而來,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舉刀往下砍去。
那忍者沒想到疋田文五郎在空中居然可以隨意調整身形,反應又如此之快,頓時大駭,慌忙舉刀相迎,「當」的一聲,兩人在空中短兵相接。
那忍者從空中急促下落,疋田文五郎藉此反彈之力,雙腳在樹榦上一點,立時彈出三丈開外。
這八個忍者雖然鋒頭稍搓,但身形絲毫不減,疋田文五郎剛落地,這八人又將他團團圍住。這八個人打定主意,即便打不過疋田文五郎,也要將他拖死累死。
疋田文五郎見此架勢,知道他們要使用車輪戰法,心想,務必要速戰速決,不能被他們再次圍住。
見八個忍者越逼越近,疋田文五郎決定以靜制動,於是暗暗蓄力待發。
旁邊躲在灌木叢中的紀曉昀見疋田文五郎一動不動,一副坐以待斃的樣子,真是心急如焚。
這八個忍者再次逼向疋田文五郎,有了上次交鋒的經驗,他們加強了上方的包圍,以免疋田文五郎再次從包圍圈的上方逃脫。
眼看八個人是越逼越近,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疋田文五郎舉刀一揮,大喝一聲,刀光一閃,從刀鋒中盪出五波極強烈的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五個身手較弱的忍者。
由於距離太近,又太過意外,誰都沒有想到疋田文五郎會反守為攻,敢在八個忍者高手的圍攻下出手反擊。
用兵之道貴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疋田文五郎一擊得手。
「啊,呀,啊。。。」,旁邊傳來五聲慘呼。一個忍者當場穿喉而亡,其中一個胸部中刀,還有一個腹部中刀,都是血流如注,身受重創,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另外兩個受傷較輕,都是腿部中刀,還能勉強支持,但戰鬥力已經大打折扣。
為首的忍者臉色大變,一聲驚呼,「月影追魂!你是新陰流的劍客?」
「正是!」現在輪到疋田文五郎出一口惡氣了。
「你可是上泉信綱的弟子?」為首的忍者又追問道。
「正是!」疋田文五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旁邊的一個忍者頭上不禁沁出一層冷汗,問為首的忍者,「石川,我們怎麼辦?」
「給半藏發信號,讓他支援。」說罷,從袖中甩出一個飛鏑。「咻」的一聲,飛鏑飛上半空,發出悠長的聲響。
沒等疋田文五郎回過神來,就從遠方傳來一個聲音,「讓我來會會新陰流的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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