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愛意，恨意
段乾沒想到今日段家的滅亡，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註定了，或者說從他遇到盧書藝那天起就註定了。
他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怪誰，怪他自己怪盧書藝還是怪李明月呢？
好像怪來怪去也怪不到盧書藝身上，只能怪他或者怪李明月了。
他不跟盧書藝在一起，盧書藝不會死盧永佳也就不會報仇，李明月如果沒有喜歡他，也就不會設局搞死盧書藝，他跟盧書藝或許早已經結婚生子，他回家繼承段家公司，一切都平平淡淡。
當然如果是這樣的話，段家也不會迎來蓬勃發展的三十年，也不會借著李家的背景從山城不知道的普通家庭，一躍成為山城執牛耳者的第一大家族。
就算是他再有能力，段家也絕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地步。
如果李明月沒有逼死盧書藝，盧永佳也不會恨他恨李明月，也就不會忍辱負重三十年，費盡心思接觸段家潛伏在段家，最終在今天引爆段家，讓段家死無葬身之地。
段乾想來想去，要怪也只能怪李明月，如果李明月不逼死盧書藝的話，那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切了，盧永佳絕不會怨恨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知道了盧書藝是李明月逼死的，現在本就對李明月充滿厭惡，因此才會怪李明月。
可是他似乎忘記了，他才是壓垮盧書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他不跟盧書藝分手，如果他分手時不說那番惡毒的話，盧書藝也不會徹底崩潰選擇自殺了。
段乾就這樣頹廢的躺在椅子上，回想起了當初在水木大學的一幕幕，回想起了跟盧書藝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回想起了盧書藝人生最悲慘的那段經歷，回想起了盧書藝自殺的時候，他居然一點悲傷都沒有。
可是現在再想起這樣，他對盧書藝是滿滿的愧疚，悔恨當初所做的一切，如果當初他知道真相的話，他也就能拯救盧書藝，盧書藝也就不會走上那條不歸路。
盧永佳一臉冷笑的看著滿臉痛苦的段乾，這就是他的目的所在，他現在是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段乾不是想知道真相么，那他就告訴段乾真相，讓他陷入痛苦和悔恨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段乾才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他已經懶得再問盧永佳為什麼現在才自爆，為什麼以前沒有引爆，為什麼不繼續潛伏呢，是不是有人指使的等等？
先不說盧永佳會不會告訴他真相，就算是告訴他了，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盧永佳現在明顯的想要置段家於死地，他肯定不會饒了段家，肯定不會收手，只會加大力度繼續輸出，直到段家滅亡，聽他的意思還要拉李家下水，所以一切都沒意義了。
段乾就這麼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看守所，他走的時候都沒有再看盧永佳一眼，以後也不想再見盧永佳了，先不說有沒有意義，因為見到盧永佳就會想到盧書藝，這一切讓他實在是太痛苦了。
段乾雖然是協助調查，可是卻沒有被留置，協助調查完以後又被送回去了，只是現如今他被山城這邊監控著，同時也是各種限制，以此防止他畏罪潛逃。
誰讓段家在山城手眼通天，誰讓李家又是豪門世家呢，他們還確實有這個能力。
現如今鬧的如此沸沸揚揚，段乾要是逃走了，那可就是對聯邦政府狠狠的打臉啊。
當段乾回到家裡的時候，李明月已經在家裡著急不已，只是今天她就給大哥二哥打了好幾個電話，那邊都說了保證段乾沒什麼事，可是李明月卻根本不信，只要不見到段乾她就不放心，可見李明月對段乾愛的多麼徹底。
看見段乾回來了，李明月來連忙跑了過來，她最擔心的協助調查就是徹底帶走調查，那就說明這次的事情徹底沒有迴旋的餘地，還好現在段乾終於回來了。
只是段乾的臉色非常難看，整個人非常的疲憊，也不知道是最近的事情讓他心力交瘁，還是因為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李明月連忙扶住段乾詢問道：「老公，你見到盧永佳了么，他怎麼說的？」
從看守所出來到家這段路程，段乾一直都在回憶水木大學那段人生經歷，好像那是他人生最快樂也是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如此高興過了。
最重要的是想來想去，他把所有的原罪都算在了李明月的身上，李明月當年為什麼要逼死盧書藝呢？
如果不逼死盧書藝，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一直想一直想，那麼整個人就會魔怔，因此本就對李明月厭惡的她是愈發的厭惡，到最後已經成了滿滿的恨意。
所以李明月扶住他以後，段乾直接一把甩開了李明月，徹底讓李明月摔倒在地，他更是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向著書房而去。
李明月懵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至於段乾如此大的火氣，就算段乾再有火氣，也不應該發泄在她的身上，現在如果沒有她繼續哀求著娘家，段家早就倒台了。
不過李明月能理解段乾的心情，她並沒有責怪段乾，而是繼續問道：「老公，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段乾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頭也沒回的向著書房而去，推門進去以後直接猛的摔門，隨後更是把自己反鎖在書房裡面，顯然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
如此大的反應，讓李明月非常疑惑，她難以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段乾這般模樣。
李明月生怕段乾想不開，只得快步跑向書房，等到了書房以後才發現書房的門反鎖著，這下李明月徹底慌了。
她不斷的敲著書房的門，大聲的喊道：「老公，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你把門打開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一起商量，我這就給大哥二哥打電話，讓他們再想想辦法，不管發生什麼肯定都會過去的，我求求你了，你開開門好不？」
曾經的無比顯赫的李家大小姐，李家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此時此刻卻是這麼的卑微，誰讓她深愛著段乾呢？
可是段乾現在對她卻是滿滿的恨意，一個全是愛意，一個全是恨意，實在是讓人唏噓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