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情世故
李老爺子看著方迅手中的瓷瓶心中直滴血。
青雲丸是斷劍山莊下發給後天境弟子修鍊的資源福利，外界很少流通，至少他們李家是沒那個本事搞到的。
給方迅的這一顆，還是李休在四個月前回家省親時留下的。
當時李休已突破後天十二層也用不到這顆丹藥了，但對他們李家來說可是寶貝，一直都捨不得用。
本來李老爺子想要把好鋼用在刀刃上，打算等李家年輕一代成長起來后給予其中最優秀者。
但現在形勢危機，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除這顆青雲丸之外，之前李家四少爺口出不遜的賠禮以及除青雲丸之外給方迅的額外重謝，加起來李老爺子越想越肉疼。
不過為了渡過這次難關，李家必須大出血，不然光靠他們自己是根本就沒把握抵擋青衣人來襲。
而方迅查看了一會兒，覺得丹丸沒問題后便蓋上瓶蓋收了起來。
「李老爺子，我們就先走一步了，明天再見。」
「二位慢走。」
簡短的告別後，李老爺子看著師徒二人離開的身影，眼中一陣忿怒閃過，但馬上又變成了無奈與憋屈。
而方迅與魏林一路無話，等離開李府所在的這條街又走了一會兒臨近碼頭后，他才冷不丁的開口向魏林問道。
「師父，你為何放走了那人？」
自家師父的實力他還是曉得的，什麼「大意之下」、「一時不察」對魏林來說就是笑話，只是敷衍李老爺子的託詞。
若是真想，青衣人根本不可能溜掉。
魏林聽后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還年輕，很多事都不明白，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那青衣人與我交手間隙也有過幾句交談，他與李家似有血仇，而且還是苦主。」
「牽扯到這種陳年舊怨的事情最是麻煩，殺了他容易，但以後又會有其他大禪寺弟子乃至授業恩師上門討說法......」
聽到這方迅皺起了眉頭。
對於魏林的選擇他不奇怪。
鮮衣怒馬快意恩仇仗劍闖江湖，聽上去很瀟洒，但若快意恩仇的對象是自己，就很噁心了。
習武之人血氣方剛，上頭之後幫親不幫理那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青衣人靠山硬，魏林也不可能指望青衣人的師門前輩、親朋好友都是明晰事理之輩，出手就有了顧忌。
思考了一會兒后，方迅又問道：「那師父為何答應讓我坐鎮李府，若是青衣人真的於十天內再次來襲，只是一顆青雲丸與一些銀兩、藥材那也不值得。」
他心中還是有些打鼓，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青衣人的對手，若真碰上了，最多只能保證自己可以逃掉。
而魏林笑著搖了搖頭：「你啊，明明年紀輕輕的，卻沒一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
凡事不能太過於計較利益得失，那青衣人若是不來，你白得李家報酬，若是來了，能和這種大派先天交手增長點經驗也是很好的。」
不待方迅開口回復，他又說道：「我這次雖然放過了他，但也將他打傷，沒兩三個月是養不好的。
你若對上現在的他，不敢言勝，但僅求自保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
方迅這才一臉恍然點了點頭，魏林不清楚他能吸收武俠人物精元無負作用的突飛猛進，對自己實力出現了很大的誤判。
既然那個青衣人現在因受傷實力大降，方迅估計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幹掉對方都有很大的機會。
二人說話間，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便來到了碼頭地界。
不遠處人頭攢動，碼頭上的漁民、小販、商人等過往路人都將飛魚堂大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還在指指點點著什麼。
方迅鼻子聳動，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還是動手了啊。』
就在這時，人群忽然嘩的一下散開道。
方迅就看到二十幾名臉色如喪考妣的飛魚堂幫眾被五花大綁，一旁還有數名捕快還不時的推搡著他們。
很快魏林和方迅，幾名捕快紛紛打了個招呼。
「魏大人，迅哥兒！」
點了點頭，方迅看向其中一名黑臉青年淡淡的問道：「小丁，裡面情況怎麼樣？」
小丁馬上回答道：「王大人聽燕頭分說后，便給出手令讓我們和衙里的其他差役做事，只有飛魚堂副幫主與少數心腹負隅頑抗，不過已經伏誅。」
一旁的魏林詫異的問道：「我記得那副幫主餘業是後天十一層吧，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被燕明他們解決了？」
「師父，您難道忘了，我教過他們一套道門合擊陣法。」
方迅說了一句后，魏林恍然大悟。
徒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那套《天罡北斗陣》他也清楚，七人按北斗七星方位立陣禦敵，可以弱勝強。
而那些捕快也被自己徒弟傳授了一篇道家內功，似是和那陣法同出一門，組陣后乾死一個後天十一層也不奇怪。
又隨口和幾名捕快說了一句后，方迅和魏林走進了飛魚堂。
進入后，大院中一片狼藉，還躺了幾具屍體在地上，其中就有副幫主餘業。
只是看了一眼方迅與魏林便繼續深入府內。
一路上，那些正在抄家清點財貨的捕快與衙役都紛紛向二人打招呼，方迅只是點頭示意。
不多時，他和魏林便走進了祝明成的書房中，一進來就看到正在書架上尋找著什麼的燕明，書桌上還凌亂擺放著幾本賬本。
聽到動靜的燕明馬上轉身，看到是方迅和魏林到來后，憨厚的臉龐露出了笑容。
拍了拍桌上幾本賬目向方迅說道：「迅哥兒，魏大人，飛魚堂最近幾年的賬目都在這裡了。」
魏林聽后直接走到桌邊拿起一本賬本開始翻閱。
而方迅也跟著拿了一本，一邊翻閱一邊隨口向燕明問道：「你在找什麼？」
燕明興奮的說道：「我剛剛在書房裡找到了一本暗器秘笈和一本輕功，想著應該還有其他功法秘籍，特別是祝明成的內功，好歹也是先天高手......」
方迅還未說話，一旁的魏林忽然抬起頭來詫異的問道：「怎麼，你想改換功法？」
燕明撓了撓頭，憨厚的臉龐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
「我知迅哥兒教我的《全真心法》是道門正宗，是上乘的入門根基功法，但進境太過緩慢，一年時間才到後天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