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魏林遭伏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說話間，方迅也來到令狐沖對面席地坐下，面前幻化出一隻瓷碗。
擂台中未戰鬥時，可隨意幻化事物，但開始戰鬥后，方迅就只能幻化自己擁有的東西了。
令狐沖笑了一聲，抱起酒罈先是為方迅斟了一碗，又為自己斟滿，然後端起酒碗說道：「請！」
方迅也端起碗，二人同時咕的一聲酒液入口，將酒喝乾后他雙眼一亮登時就贊道。
「好酒！這酒似是三蒸三釀的一百二十年土番葡萄酒。
陳中有新，新中有陳，無有一絲酸味，且冰鎮過後別有一番妙處，莫不是西湖梅庄丹青生收藏的那一桶？」
令狐沖聞言哈哈大笑道：「沒想到方兄也好此道！」
方迅謙虛的說道：「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話畢后當即再將兩隻酒碗斟滿，二人開始一邊連番對飲，一邊談天說地，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
當二人交流起武學時，令狐沖竟毫不顧忌。
先是大方的將自身學過的《吸星大法》、《易筋經》與《獨孤九劍》三門絕學全部都由淺及深的講了一遍。
接著又開始詳細的拆解自己所見過的一切劍招。
方迅聽的是如痴如醉。
他接收並消化了梅念笙與岳不群的武道感悟后，劍法一道在《笑傲江湖》中也算是一流高手。
但相比後期徹底神功大成的令狐沖還是差了很多。
令狐沖主動傳授技藝，一時間讓方迅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感慨。
在他前世，令狐沖這個人物的口碑褒貶不一。
貶他的人罵他三觀不正、忘恩負義，就是一個披著俠客外皮的小混混。
而褒他的人則誇他一諾千金、重情重義、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
不過對方迅來說這些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較真說的話，方迅是非常希望演武堂內多出現一點兒令狐沖這種性格的人物。
至少令狐沖不會像岳公公那樣，既不願意和他交流武學，又占著坑位，不擊敗就無法出現下一個人物。
不知不覺酒過三巡，二人都有些微醺。
方迅忽然間將自己的酒碗一把扣在地上。
一旁令狐沖見後面露訝異，開口問道：「這才不到一個時辰，方兄就喝膩了？」
方迅笑著搖了搖頭：「令狐兄誤會了，只是覺得干喝酒沒甚意思，干說劍法更是紙上談兵，不如我二人比劃比劃？」
話畢，一柄鋒利的寶劍幻化於手中。
「好！」
令狐沖見后也當即應下與方迅同時起身，地上酒罈、酒碗一瞬間消失不見。
「看劍！」
長劍鏘的一聲出鞘，令狐沖隨意刺出一劍。
這一劍歪歪斜斜，在方迅看來簡直就是軟弱無力，完全不成章法。
但他剛要出劍架擋時，卻駭然發現不管自己如何擋、用哪一招擋都不合適。
左手下意識的一式鷹型散手揮出。
鐺——
一聲脆響后，令狐沖臉色愕然，看著手中只剩半截的斷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方迅這才回過神來一臉苦笑道。
「抱歉，在下實是不知該如何去接令狐兄的這一劍，本能反應還請勿怪。」
他感覺到，如果直接擋下這一劍，對方後續的變招會讓他更加狼狽。
令狐沖失笑一聲：「沒想到方兄手上功夫竟一點都不弱於我的劍法，不必介懷，我們再來！」
說罷又刺出一劍，這一劍直接刺向方迅左肋，他剛要橫劍架開，但突然間劍勢又是一變，目標瞬間又變成了方迅的咽喉。
方迅咬了咬牙忍耐著自己左手出招的慾望，右手揮劍擋開。
叮的一聲脆響，令狐沖手中長劍向下沉去，但途中忽然一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方迅胸口。
千鈞一髮之際，方迅急忙雙腳踏地，身子快速向後滑退，滑出了數丈之遠后才停了下來。
「嘶，令狐兄你這劍法也太......」
令狐沖聽后卻自嘲一笑道：「我也就只有劍了，離了劍后連江湖上的三流貨色都敢欺負我。」
方迅搖了搖頭：「令狐兄說笑了，你這一身渾厚的內力可不是擺設。」
《笑傲江湖》中，當令狐沖手中沒有劍的時候，拳腳功夫表現的確實非常不堪，但也不是三流人物可以比擬的。
先是《吸星大法》吸取了雄渾的內力，后又經過《易筋經》純化，一身內力異常的深厚。
再配上領悟了《獨孤九劍》神髓的劍法，方迅都覺得他手中有劍狀態下能吊打全盛狀態的馬余。
若不是令狐沖對內功修鍊並不怎麼上心，先天境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
可能《笑傲》完結后，他與任盈盈隱居一些年頭后又會有新的突破，但現在的令狐沖也只是《笑傲江湖》大結局時的狀態。
這時方迅大叫一聲「再來」，手中利劍主動刺向令狐沖。
一陣叮叮鐺鐺中，劍光交錯。
戰鬥時，方迅只用劍法，而且限制自身出力。
令狐沖內功雖然略勝方迅一籌，但方迅強大的體魄足以彌補甚至反超這之間的差距，而棍法與拳腳功夫更是遠超自身劍術。
真要火力全開，四門棍法、四形散手齊出，他與令狐沖與之間的勝負還是兩說。
不過現在雙方只比劍，方迅也想修鍊《獨孤九劍》，所以就主動給自己加了限制。
但才交手三招，他就感覺難受萬分，令狐沖的劍太過於不可捉摸，每一劍都好像是小兒隨手亂刺。
每當他認為自己沒有破綻的時候，對方隨意的一劍都能讓他發現自己其實破綻百出。
方迅打的越來越吃力，前三招他還能勉強擋開對方的劍。
但從第四招開始，他連對方劍的影子都碰不到，在不後退的情況下只能全力閃避。
雙方打到第九招時，方迅忽然感覺到令狐沖的劍尖輕輕在他胸口點了一下，泛起一陣微微刺痛。
這一下算是分出了勝負，二人立刻收劍站立。
令狐沖長劍立於身後，微笑著問道：「方兄，還要繼續嗎？」
方迅立刻點頭說道：「當然繼續，不過先等我吃個早飯。」
「好！我等方兄速去速回！」
心神退出演武堂后，方迅抬頭望天，此時天色已經大亮。
他匆匆出門，隨便在外面買了五個大肉包子三兩口解決，便又回到家中繼續與令狐沖喝酒、比劍、交流武學。
接下來的五天，他除了吃飯、打坐行功外，所有時間都泡在演武堂中和令狐沖交流比試劍法。
二人打一會兒喝一會兒，方迅也在飛速的進步中。
他根骨、悟性本就不差，現在更是吸收了五名武俠人物精元。
若是丟到江湖中，就連三十六上門見了都會搶著收下他這個良材美玉作為真傳種子全力培養。
在被令狐沖一邊倒吊打的同時，他也在用心體悟《獨孤九劍》的精髓，猶如乾癟的種子一般瘋狂吸收著一切營養。
第一天最後一次比試，令狐沖沒有放水，方迅已經能撐過二十招了。
到了第二天，方迅更是撐過了四十招。
第三天六十三招戰敗，第四天八十五招戰敗。
到了第五天正午，演武堂擂台中劍氣縱橫，叮叮鐺鐺的響聲不絕於耳。
這一次方迅與令狐沖你來我往已經比劃了一百多招卻仍未分出勝負。
正激烈拚鬥時，忽然外界一陣敲門聲讓方迅一個失神，令狐沖見了也未趁機出劍，只是收劍退開一步站定。
而方迅很快回過神來，一臉歉意的說道：「實在抱歉，有些瑣事需要處理。」
「方兄自便，無需如此客氣。」
又告罪了一聲后，方迅心神離開演武堂，走到門口拉開大門，就看到燕明和幾名捕快正一身便裝站在門外。
燕明見方迅依然一身練功的短袖勁裝，頓時驚了一下，張大了嘴巴說道。
「迅哥兒，你這五天難道一直都在練功？！」
方迅搖了搖頭：「幸虧你們沒忘了叫我，不然就錯過小丁開張大吉了，先等我一下。」
說完就回到屋中換上一套長衫便裝，便和燕明等人一起出發前往碼頭。
出門時，方迅心緒一陣紛飛。
『算算時間，師父已經離開六天，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希望他一路順風安好。』
但此時正被他惦記的魏林感覺自己很不好，非常不好。
三水縣城三百多里開外，官道旁有一間茶攤。
這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正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好地方。
地面枯黃落葉不斷的被蕭瑟秋風捲起。
而魏林腦海中更是倦意如潮水般席捲湧來，渾身骨軟筋麻提不起力氣。
他也只能勉力的用雙手支撐在桌上才未讓身子倒下，看著桌上空蕩蕩只剩些許水漬的茶杯，心中萬分的懊悔。
『悔不聽迅兒哥之言！』
又艱難轉頭望向身旁一臉笑意盈盈的岳山，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好友居然會在茶中下藥！
若非如此，他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中招？
迅哥兒說的果然沒錯，這傢伙根本就沒有當自己是朋友！
可心中就算懊悔萬分，他現在莫說是反抗，就連開口說話都感覺萬分的艱難。
「為...什...么...」
才勉力說出三個字，魏林瘋狂打架的眼皮子就再也支撐不住了。
雙手滑落身子順勢的倒在了桌上，整個人就此陷入嬰兒般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