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狙擊
日軍衝鋒被打下去后，秦麗已趕到了前村陣地上視察，這時上，前沿的日本人已經結束了第一波攻擊退了下去，秦麗看到，在剛才短暫而激烈的戰鬥中，已方有損失了不少人，畢竟這是抗戰初期，日本人在裝備、兵員素質方面都很不錯。入目所見，到處都是血肉橫飛，華軍與日軍的戰死者遺體殘肢，血淋淋的場景活生生可見，那股濃烈得讓人反胃的血腥氣味足以讓沒有習慣這一切的人在生理上產生強烈的反應．更有甚者，那些被華軍的手雷直接擊炸中的四分五裂的倒霉的小鬼子的碎肉，東一片西一片的散落在戰場上，更是讓人噁心都噁心不過來……
秦麗凝眉看了看，就命令黃會把所有的迫擊炮全給調上來，她要用這些鬼子給自己的「炮兵」練練手。「聽我命令，給我好好的打，哪人多往哪招呼，不要擔心炮彈，先滅了這幫小鬼子，炮彈以後再說！」
二十六架迫擊炮同時轟擊，場面是相當壯觀的。第一波炮彈就直接落在一堆鬼子中，當場就讓十幾個鬼子見了天照大神。其餘鬼子被這突如其來的炮擊搞得有些手忙腳亂，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不斷的把鬼子炸飛起來。不過這些鬼子畢竟訓練有素，不僅炮兵陣地立即開火回擊，那些步兵也很快就各自找地方隱蔽起來，甚至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漸漸形成了防禦陣型。
秦麗在望遠鏡里靜靜地看著戰果，幾輪炮擊下來，鬼子居然只有百來人傷亡，她輕輕搖搖頭，全然忘記了這些「炮兵」都是不怎麼熟悉操作迫擊炮。
微閉上眼，秦麗下令：「黃會，把你的迫擊炮兵轍到后村去支援李冬那邊的戰頭，調全體火箭炮排來一次性給我把日軍炮兵剷除，我只給你二十分鐘！」
「是。」黃會在耳麥里回答。
秦麗轉過頭來觀察她的狙擊小分隊，而王存志則帶著他的阻擊小分隊隱而不發，鬼子營地上的混亂他不感興趣，他像一尊雕塑樣靜靜地趴在那，在瞄準鏡里仔細搜尋日軍的狙擊手，狙擊手絕對是戰場上的危險人物。
眼見日軍很快就恢復了秩序，讓王存志有些驚訝，不過他也沒有失望，因為他的獵物來了。
一個手上拿著把步槍的日軍就卧在一塊石頭後面，還有一個隱藏在二十米遠的大樹下，同行見同行，王存志一眼就認了出來對方的身份。
不過在王存志看來，鬼子狙擊手的偽裝很低級，鬼子的身影在88式狙擊步槍的瞄準鏡里變得越來越清晰。王存志將十字牢牢地套在其中一個的頭上，500米的距離，88式狙擊步槍，王存志沒覺得一槍爆頭是什麼難事。
「砰！」石頭后的鬼子應聲而倒，腦門被開了一個血洞。王存志迅速把槍口調轉。瞄準、擊發一氣呵成，又一聲槍響，樹后的鬼子狙擊手應聲而倒。王存志迅速收起槍轉移。
見到隊長開張大吉，他手下隊員自也不甘示弱，雖然手裡的傢伙是不熟悉的新式武器，但很好使用。戰前隊長給他們布置的任務是專門負責鬼子的機槍手和迫擊炮，所以在組長的槍響后隊員分別找准自己的目標開始「點名」。
不一會，鬼子已經有6個正副射手倒在機槍旁邊，而王存志只是挑高價值目標射擊，把那些手握軍刀「嗷嗷」叫的小隊長、軍曹、曹長等當成為首選。宮本隱蔽得比較好，一時還找不到他。
槍聲很稀，但在每一聲槍響后都會有一個鬼子倒下，而且不是軍官就是機槍手，宮田大隊長終於意識到對方的神槍手不是自己臨時組成的槍手所能對抗，他命令暫停進攻，就地隱蔽還擊。
可是對面的支那人打了五分鐘后卻停了下來，剛才槍炮聲大作、硝煙瀰漫的營地忽然變得靜悄悄的。趁著這難得間歇，宮田馬上抓緊時間清點手下還有多少可戰力。
「八嘎！」
一番清點，宮田嚇了一跳，就剛才那麼兩次接觸，他的部隊就被可惡的支那人正面戰、狙擊戰、外加炮擊造成了270人死亡，其中有二個小隊長、三個軍曹、十三個曹長和十一個正副機槍射手，這還沒算進去重傷員。
可以說，他的這支一千四百餘人的加強大隊都被打成了戰鬥力不足一千的普通大隊了。
「這簡直是我大日本帝國皇軍的恥辱！」宮田少佐默默地擦拭著自己的戰刀，臉色陰冷得有些可怕，但是他不知道他已經不會有將來了，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同樣的，秦麗也在利用這一段平靜時間查點部下損失。「你這裡傷亡多少．小鬼子大概有多少人？」秦麗看著適才身先士卒親自操著一支步槍放倒了好幾個鬼子，身上還滿是鮮血的林震南問道．
「總共倒下了六七十個弟兄，還有幾十個掛了彩，我沒數……不過小鬼子也沒有占什麼便宜，光是丟在村口的屍體就有兩百人以上．娘的，這支小鬼子真混，要不是咱們的布置還算頂用，只怕現在都撲進村子里了．＂
林震南可是在長城戰役上見過大場面的，想當日古峰口那個血肉磨坊以每天兩個團的速度消耗著大批的中**隊，那個場景可比這會子要血腥的多了．這會子的這些場面他早就有些麻木了，就適才作戰時沾在身上的血跡他也不去管，反正等下日本人就會發動下一輪進攻的，到時又會是血肉橫飛，擦了也是白擦．
事實上，林震南倒是對自己的這個最高女上司的膽量很是讚賞的，這個女上司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到火線上來讓林震南頗為佩服，只是對於剛才在炮擊後秦麗不許趁勢反擊命令心裡還是有些意見，這不，報告完日軍和自身的傷亡情況后他就對秦麗的剛才的命令給出了比較婉轉的異議：
「要是剛才咱們反擊一下，說不定能再打壓下小鬼子……」
「要是這村子里只有咱們這些人，就是反擊個十次八次，和小鬼子拼光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眼下咱們身後是一整村的村民，何況，這村子駐紮著軍指揮所，光是少將以上的軍官就有好幾個，要是我們真跟小鬼子拼個一乾二淨圖個痛快，一旦村子讓小鬼子突破了，致使前線動搖，這罪過可就大了，你說呢？＂
秦麗並不認為林震南這個曾經參加過長城抗戰的老兵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否則適才他根本不會執行秦麗的那個不準出擊收攏部隊的命令．林震南的問題說到底還是他才投奔過來，對於秦麗這個新長官遠沒有到心服口服的程度，林震南這樣的行伍出身又是正規軍官，秦麗可不認為自己一下兩下的就能夠把這員戰將真箇兒收在自己的帳下，她自認自己還沒有到這個魅力值．
「要是你們剛才真的沖了出去，日本人說不定敢一陣迫擊炮給你們來一個無差別攻擊，只要小鬼子願意搭上些人手，就能把村子撕開一個口子，你是老行伍出身了，小鬼子這一手聽說在以前的戰場上沒見少用．」見林震南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是臉上的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秦麗又進一步的將剛才不許出擊的理由解釋給林震南聽，畢竟這小子有帶著百多人投奔過來的，現又全被帶出來，跟他搞好溝通工作是十分必要的．
果然，這一通大道理說出，林震南尷尬一笑，臉上已經沒有不服氣的神情了，而是對這個女上司又多了幾分佩服．他畢竟是從小兵混過來的，響鼓不用重鍾，日本人狗急跳海的那點瘋勁他還是知道的．
秦麗還想和林震南多說兩句的時候，日本人的迫擊炮群響了，宮田大隊於二時五十二分開始了對西岔山小高村的第二波攻擊．
雖然秦麗等人對日本人的第二次進攻的強度早就有了心理上的準備，但是誰也沒有料到日本兵這一波的攻擊會來得如此勁頭猛．宮田少佐這次沒有再分散使用兵力，除以一個中隊死死堵住后村出口並做牽制性攻擊之外，另四個步兵中隊在大隊直屬炮兵中隊的瘋狂炮擊掩護下，向前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分成幾個散兵線向前村村口撲過來．
宮田大隊只有6個步兵中隊，一下子在主要方向就投入了總兵力的半強，七百多名鬼子向前村村口邊開槍邊戰術強行突擊，華軍的輕重機槍和衝鋒槍一片一片的掃倒小鬼子，但是日本人還是不計代價的向村口步步緊逼．
宮田的打法十分簡單，他就是要用四個步兵中隊的兵力正面進攻前村，他相信以這四個步兵中隊的戰鬥力又有大隊炮兵的炮火配合，就是不能夠擊潰村口的華軍守軍，也足以將華軍的兵力都吸引到前村村口來，到時候他布置在後村的那個中隊加再作為備隊的中隊一起在後村發動攻擊，前後夾擊下，在宮田少佐看來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擊潰當面部隊．
事實上日本人對兵法的理解和運用實在是很一般，但是這一招確實很管用，戰爭初期的日本鬼子的戰鬥力可是不能等同於抗戰後期的從日本國內征來的壯丁，不但士兵都是一些職業軍人，大隊長以下的基層軍官們多是一些軍事素質強又具的獻身精神的戰爭狂熱分子，這一放開手腳，硬拼起來先遣支隊馬上就感到了強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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