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陽春白雪
曲子好聽是好聽，但就是編曲太過傳統古板。
一板一眼，缺乏靈動性。只要在某些地方稍加修改，就能夠給整首增添不一樣的色彩和靈魂。
不得不承認蘇晴是一個有才情的人，要不然她也不會脫穎而出成為萬眾矚目的花魁。
想來定是有她的過人之處，她天賦異稟，這就是她的優勢。
老嬤嬤還以為蘇晴準備照葫蘆畫瓢地討王爺開心：「琴師，麻煩您教教夫人。」
蘇晴一個眼神過去：「琴師在彈奏中段之時，有一個音調錯了吧？」
琴師立即有一種班門弄斧的感覺，要不是行家是絕對聽不出來其中的問題。這隻能夠證明，蘇晴的琴技並不在他之下。
看來堂堂三皇子府真是藏龍卧虎。
老嬤嬤忽然間想起蘇晴是青樓出身，琴棋書畫哪樣不會？還會舞劍？看蘇晴的眼神也變得不一般起來。
蘇晴定定神，決心靠自己的努力重新編曲這一首《陽春白雪》。推陳出新，青出於藍勝於藍。
但是編曲本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想要好聽，還得讓整首歌變得連貫。
蘇晴開始絞盡腦汁地構思編曲的事情。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面整整一個晚上。
每一個音符都是一座座小山，在蘇晴的腦海中起起伏伏，忽然間靈感一閃而過，她忽然間有想法應該如何讓謝書霆更加歡喜這首曲子。
蘇晴耐著性子，從天黑編寫到天亮。
終於曲子成功編寫完畢。蘇晴看著曲譜，一陣成就感油然而生。這個作品就有如自己的孩子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蘇晴打開門，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她嬌美的臉龐，襯得她愈發光彩照人。她深深地吸一口氣，聞著青草泥土的芬芳。
只是她的眼睛下方有隱隱約約的黑眼圈，但是蘇晴絲毫不在意。
小青和老嬤嬤看見她穿著昨天的衣裳。小青很是詫異：「夫人，你昨晚沒有睡覺嗎？」
老嬤嬤立即心疼：「哎喲，我的姑奶奶，瞧瞧你的黑眼圈，這不睡覺對皮膚不好呀！」
蘇晴將手中的曲子展現給她們，在院子裡面開始彈奏她新譜的曲子。
起先，琴聲婉轉悠揚，如山間幽谷中的風聲，讓人心境平和寧靜。
之後，琴音如登梯，音調一點點地攀升至頂峰，之後又如激湍飛瀑從崖壁墜落般陡然而降，似一落千丈，讓人驚心。
這首《陽春白雪》好像被賦予全新的生命，一會低吟婉轉，一會高亢亮麗，讓人心情不定，卻又欲罷不能。
蘇晴在院子裡面彈奏這一首歌曲，曲畢，就連老嬤嬤和小青這兩個外行也忍不住拍手稱好。
小青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蘇晴：「夫人，這首曲子真的好好聽，非常耐人尋味！」
「是呀，夫人，這和我昨天聽男琴師彈奏的好像是同一首歌曲，但是很多地方又發生變化，你可真是太厲害了！」老嬤嬤也是由衷地感慨。
蘇晴告訴她們：「任何事物，只要你付出精力，它們也會對你投桃報李。」
小青和老嬤嬤都快被蘇晴迷住。小青立即道：「王爺肯定會喜歡這首歌曲的！」
「是呀，到時候你只要在王爺面前演奏一番，王爺一定會有賞的！」老嬤嬤也覺得毋庸置疑。
說起謝書霆，蘇晴慢慢地皺起眉頭，她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他。
而且不像是無意的碰不見，而是謝書霆有意地躲著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是醉酒那一晚差點乾柴烈火，並且蘇晴因為生一病開始。蘇晴百思不得其解。
是不是蘇晴她逼得太急，需要欲擒故縱一下？著實頭疼。她還得聽太后的話讓謝書霆關心朝政呢！
但是蘇晴可不是輕易投降之輩：「山人自有妙計。」
自從那一晚后，謝書霆就覺得蘇晴是一個危險的女人，不能夠任由她如此放縱下去，否則很多事情都會脫離軌道。
而他，喜歡運籌帷幄，將節奏掌握在自身手上的感覺。
蘇晴知曉，謝書霆每回進府都喜歡經過院子走一段路。也就是鍛煉一下身體，陶冶一下情操。那是他的必經之路。
蘇晴早早地準備好，一直到她知曉謝書霆進門即將經過此處，她定定神，開始她的演奏。
機會屬於她只有一次。
每一次的演奏對她來說，既是挑戰又是機遇。她可以用她的才情贏得他人的讚美和掌聲。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在青樓風光無限的花魁背後，是她日日夜夜的努力和付出。多想活出個人樣來，可是最後落得慘死的結局。
這一次，她不能繼續渾渾噩噩，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蘇晴開始彈奏。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起先謝書霆經過院子聽見琴聲就猜測是某位下人想以此引起他的注意，他內心不屑地準備離開。想要引起他注意的女人數不勝數。
這琴聲好似他最喜歡的《陽春白雪》！但是又在哪些地方有細微的落差。
妙，實在是太妙了！謝書霆原本準備快步經過的步伐漸漸地停下來。他沒有忍住駐足細聽。
蘇晴的演奏即將進入巔峰。謝書霆屏住呼吸，認認真真地期待後面的彈奏。
蘇晴發現腳步聲停住，她的嘴角終於揚起自信的笑容——
這可是經過她一晚上改編的曲目，只要是愛聽曲子，並且知曉門道的，統統會陷入其中。
因為這旋律猶如天籟。
蘇晴再接再厲，終於在謝書霆的震撼中將整首曲子彈奏結束。
一曲結束，餘音裊裊。謝書霆緩緩回過神來，發現眼角含著一滴淚水。他輕輕擦去。這首曲子已然是這個彈琴者的了。
雖說是改編，但是完全改出彈琴者的悲傷和如歌如泣。
謝書霆認為這個彈奏者，值得一見。
謝書霆著急地尋找彈琴者，果然在不遠拐角處，看見手撫琴的蘇晴。他有些許詫異：「晴兒？」
「王爺竟然在這裡？晴兒不才，只是見這院中風景獨好，於是忍不住彈奏一曲，表達內心的情感。」蘇晴道。
「方才的曲子當真是你彈的？」謝書霆再次確認。
「晴兒獻醜。」蘇晴努力表現出謙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