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到這裡,沈初意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才剛一睜開眼,沈彥恆和沈彥博就發覺了,立即湊了過去。
「妹妹,你終於醒了。」沈彥博道。
「葛大夫說你是體質太過虛弱,又是急怒攻心之下,所以才昏倒了。」沈彥恆一邊說著,一邊從一旁端起了一個帶著好幾個豁口的碗送到沈初意唇邊:「來,喝點水吧。」
看著這破舊不堪的屋子,以及這帶著好幾個豁口的碗,沈初意心中大致了解了這個家庭目前的情況。
家徒四壁!
喝過水,沈初意的目光就定格在他們兄弟二人身上。
站在左邊的少年身著一襲洗得發白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長衫。
身材挺拔頎長,容貌清雋,氣質清冷,看起來像是個讀書人。
而站在右邊的少年穿著就隨意多了,寬鬆的麻布上衣和褲子,腳上踩著的,也是一雙用草繩編起來的草鞋。
同樣俊朗出眾的容貌,展現在兩人身上卻是完全不同的氣質。
「哥,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其實沈初意更想問的是,方才他們口中所說的『妹夫』是何人。
但沈彥博二人卻沒能理解她的意思。
「妹妹,葛大夫說你身體太弱了,需要補補身子,所以娘出去借雞蛋去了。」
沈初意:「……」
看來家裡的人並不知道她中毒的事情。
這具身體中有非常多種複雜的慢性毒。
估計原主就是因為情緒波動過大,才會導致毒發身亡。
而她,中醫世家第五十三代傳人,遠近聞名的天才少女,三歲識百草,五歲便成了遠近聞名的小神醫。中醫界頂流,又是中醫學院最年輕的教授,居然一睜開眼就來到了這裡。
根據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這個家庭背景也算和她有一些淵源。
原主家中世代為醫,她父親是一名赤腳大夫,醫術很好。
原主隨著他父親也學習了一些醫術,平時鄉親們有些風寒之類的小病小痛,她都能獨自醫治。
這樣的家庭,家底應該很殷實才對。
可原主的父親在世時性格太過赤誠善良,平日里一點小病小痛的都不會收人家的錢,因此,家中的日子過得十分清貧。
而她父親是冬天給別人行醫看病的途中從山上滑下來摔死的。
當時剛下過大雪,山上積雪未消,她父親就這麼從山上滑下來摔死了。
原主和陳競的婚事就是她父親還在世時給她定下的。
陳競家中幾代皆為木匠,家庭條件在他們村子里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陳競的父親是個忠厚的老實人,為人實在。
但他母親張氏則是喜歡斤斤計較,佔人便宜,陳競的性子就是隨了他母親。
他母親和祖母等人,但凡是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去找原主的父親看病,而她父親覺得他們是親家關係,別說診費了,就連藥費都不收了。
不成想陳競的母親是個佔便宜不嫌多的,見原主的父親不要葯錢,每次都會帶走一大包葯,簡直快要把葯當成飯吃了。
這些年下來,陳競的母親已經習以為常,並且愈發得寸進尺。
累積下來,這些年欠下原主父親的葯錢沒有三十兩銀子也得有二十兩了。
而陳競家給原主的聘禮也只有三兩銀子而已。
沈初意從原主記憶中得知,陳競家這些年欠下的診費和藥費,都是打了欠條的。
也就是說,沈初意是可以拿著這些欠條,去陳競家把這些錢要回來的。
就在這時,原主的娘親回來了。
她手中捧著一個雞蛋,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一般。
看到沈初意醒過來了,眼眶中頓時含了淚花:「阿意,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娘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沈初意看著她,腦海中陌生的記憶噴薄而出,嗓子里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眼前的婦人身材纖細高挑,容顏秀麗,眼神中透著一抹即柔和又堅毅的光芒。
原主不甘的情緒似乎還停留在這身體中,所以看到眼前的婦人,沈初意心中竟然也生出了一些委屈來。
眼眶也微微有些泛酸。
沈初意在心中暗暗嘆息了一聲:你放心吧,我既佔用了你的身體,就一定會幫你照顧好你的家人,也會幫你討回公道。
這個想法閃過,心中那股委屈不甘的情緒好像才緩緩散去。
沈彥博看著周蘭芝捧著的視若珍寶的雞蛋,上前小心翼翼的接過:「娘,我去給妹妹燉雞蛋羹吃。」
周蘭芝點點頭,上前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掌,輕柔的摸了摸沈初意的臉頰,一邊詢問沈彥恆:「阿恆,你妹夫可醒了?」
沈彥恆搖了搖頭:「方才我看過了,還沒醒。」
沈初意這是從醒來后第二次聽到『妹夫』這個詞了。
「娘,妹夫是誰?」她不由問道。
周蘭芝看著她一雙明凈澄澈的眸子:「是那個和你……」
她話還未說話,沈初意腦海中就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
他們口中所說的『妹夫』,不會就是那個被陳競設計和她躺在一起的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