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下午，木寧去了趟醫院。
陸心婷的父母也在。
他們都是某公司的高管，平時一個看起來優雅知性，一個爽朗穩重，都是高知分子，很有上層社會的氣質。
「叔叔，阿姨。」木寧禮貌地喊他們。
木寧經常到陸心婷家裡串門，陸氏夫婦很喜歡木寧，把她當半個女兒一樣對待。
陸媽媽此時看起來很憔悴，「寧寧，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阿姨說，警察已經找上我們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不好的傳聞，我不相信我家婷婷會幹這樣的事情。」
陸媽媽已經夠傷心了，木寧不想把再把那天的事情說出來刺激她，只簡單說了一下，她們是被污衊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才教出這麼品性惡劣的兩個孩子啊，她們應該坐牢，關起來好好被教育，不要讓她們出來傷天害理……」陸媽媽坐在長椅上，痛心疾首，一向溫柔的她就連罵人都是軟綿綿的。
林七七和於夢實在可恨，也實在該死，明明殺人犯罪的是她們，卻可以靠著有權有勢的家庭背景，抹黑捏造事實。
而她們呢，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警察局已經被於家買通了，無論她怎麼作證，根本沒有人信。
「寧寧，你不能請顧先生幫幫忙嗎？」陸媽媽紅著眼求她。
木寧一言難盡。
她要怎麼跟陸媽媽說，她已經求過顧知胤了。
可他沒有答應。
陸媽媽看木寧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已經知道答案了。
「對不起，阿姨。」
「沒事啊，寧寧，顧先生本來就是個清冷薄涼的性子，不喜歡多管閑事，要請動他需要很大的面子才行，我們跟他來往不深，就靠著你跟婷婷關係好，他也沒理由幫婷婷。」
陸媽媽表示理解，明明自己很難過，還來安慰木寧。
木寧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時，護士走過來，「病人家屬，你們可以去探視了。」
木寧跟陸氏夫婦一起去探視陸心婷。
重症監護室里，陸心婷全身插滿管子，除了機器發出的「滴滴」聲，安靜得可怕。
木寧穿著防菌服，伸手想摸摸陸心婷的臉，卻不敢。
陸心婷現在就像個瓷娃娃，她真怕一碰就碎了。
從病房出來，他們又一起去見了陸心婷的主治醫生。
「醫生，她什麼時候能醒？」陸媽媽急切地詢問。
醫生看著病歷，皺著眉頭，「現在還不好說，病人還在重症監護，要等生命體征都正常了再說，病人頭部受了創傷，也有可能……」
醫生頓了頓，「也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你們要做好準備。」
陸媽媽捂住嘴，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幸好陸爸爸扶住了她。
「怎麼會這樣？婷婷還這麼年輕，是我們家唯一的寶貝女兒，她要是醒不過來，我可怎麼活啊嗚嗚嗚……」
「好了，事情不是還沒有完全下定論，相信我們家女兒一定會渡過難關，蘇醒過來的，你也別太難過了，眼下我們是要幫女兒處理好其它事情。」
站在一旁的木寧臉色煞白。
她出了醫生辦公室，又回到病房前，透過玻璃看裡面躺著的人。
心臟像被一隻手扼住，難受得不能呼吸。
原本活蹦亂跳的人，信誓旦旦要帶她報仇，要是知道被人這樣污衊，一定會跳起來，抽對方嘴巴子還要大罵幾天都不帶重樣的。
可她現在只能死氣沉沉地躺在這裡。
而那兩個罪魁禍首卻在學校里賣慘，裝可憐，惹來一眾同學的關心和安慰。
木寧點開於夢的微博，她今天更新了一條，「大病初癒，走出陰霾，【慶祝】【喝彩】！」
下面是於夢坐在非常高檔的海邊雲上餐廳的照片，她那張整過容的網紅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
評論區一片恭維跪舔的評論。
木寧攥緊拳頭，冷冷盯著於夢臉上的笑容。
心婷還躺在這裡，於夢憑什麼可以在外面逍遙快活？
既然法律無法制裁她們，顧知胤也不幫她，她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
晚上，木寧直接去了一家叫「金碎」的酒吧。
她打聽過了，這裡是於夢經常來的地方。
酒吧里音樂震耳欲聾，穿著清涼的男男女女摟著腰肢亂晃，木寧穿過人群，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裡能把門口進出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她點了杯氣泡水，等著於夢出現。
「小妹妹，一個人來玩兒啊，要不要哥哥陪你？」有男人看到清麗脫俗的小姑娘，心癢地上來打招呼。
「滾！」木寧冷眼掃過去。
男人沒料到木寧這麼兇狠，訕訕地走了。
木寧回過頭，正好看到於夢。
於夢挽著一個男人的手到吧台，二人點了酒，開始打情罵俏，沒多久，於夢倒在男人身上笑得開懷。
這一下，刺痛了木寧的眼。
木寧把眼底的酸脹壓下去，找來服務生，點了杯酒。
「那邊那個女生看見了么？你把這杯酒潑在她身上，這些錢就是你的。」
木寧拿出一沓紅鈔。
服務生眼睛一亮，像是沒見過這麼多錢，立刻收下錢往吧台去了。
於夢還在跟男人調情，一個服務生往她身邊經過，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把酒灑在了她身上。
「啊！」她驚慌地大叫。
於夢的裙子沾滿了酒，濕噠噠的，她狼狽地站起來，眼裡瞬間蔓延起怒火，「你怎麼搞的！眼睛瞎了嗎，走路不看路！」
服務生連忙道歉：「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是我不小心崴了腳，很對不起……」
於夢還想發火，被男人拉住了手臂，「好啦，夢夢，跟一個服務生置什麼氣，今晚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可別因為這麼一個不長眼的東西壞了心情。」
於夢撅起嘴，嬌嗔地錘了一下男人，嬌滴滴地說：「那我去清洗一下，安華哥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哦。」
說完瞪了服務生一眼，拿上包包走向廁所。
坐在角落的木寧，冷冷盯著於夢的背影，起身跟了上去。
「該死的，新買的裙子就這樣被一隻瞎眼狗毀了！要不是安華哥在，我一定扇他兩巴掌！」
廁所里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於夢正拿紙擦著身上的酒漬，絲毫沒有察覺一道身影在靠近。
「最近還真是晦氣，碰上木寧和陸心婷那兩個賤貨，害我一直倒霉，媽的，都去死吧！」
「你罵誰賤貨？」
身後徒然響起陰涼的聲音，於夢一頓，抬頭看見鏡子里一張陰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