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君生我未生

紙的好壞她容易把握一點，都是極好的！

墨和硯，在現今的社會，用的人並不多。畢竟幾塊錢一瓶的墨水，比自己磨墨方便得多。可這裡擺著的，卻是好幾條品種不一的墨錠。硯台更是絕色，顧則笑剛剛就是被硯台吸引了。

她拿起來看了看，感覺好重。

歐子輿伸出手，擔心地說：「小心點。」

顧則笑看他擔憂，卻覺得很開心。她覺得這樣不對，在心裡吐了吐舌頭：「你買的？很貴吧？」

「不貴。」幾萬塊而已。

顧則笑拿起墨錠，準備磨墨，但手邊沒水。歐子輿叫人去打水，她放下墨錠：「我還有筆在房間，我去拿過來。」

歐子輿點頭。

她跑回房間，拿了一個特製的筆盒。這個筆盒是蘇爺爺給她做的，專門用來放筆。

回到書房，歐子輿在磨墨。

她走過去，見他動作標準，出神地多看了一會兒。

歐子輿放下墨錠，拿毛巾擦了擦手，不待她問就解釋：「爺爺喜歡寫字，我小時候經常幫他磨墨。」

顧則笑點頭，放下筆盒，從裡面挑了一支，蘸了墨，剛要下筆，她一頓，抬起頭彆扭地說：「我不要人看著。」

歐子輿一笑，對周圍的人說：「你們出去吧。」等大家走了，他開玩笑地問，「我可以看嗎？」

顧則笑扁了扁嘴，不情願地點頭，嘴角卻向上翹著，好像在掩飾心裡的開心。

歐子輿眸子暗了暗。

桌上放著幾本書，是一些古代詩詞的合集。顧則笑隨手翻開一本，選了一首宋詞來練字。

歐子輿拿起書冊旁的一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支鋼筆，打開藍墨水擠了一點。

顧則笑看他一眼，往旁邊讓了讓。

歐子輿因她這個動作抿緊了唇，拿一張白紙寫了一句話，遞給她：「要不要寫來送給我！」

「要！」顧則笑高興地搶過去，換上一張白紙，拿鎮紙撫平，然後照著紙上寫下來——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寫到後面，顧則笑手抖了抖。她不知道這兩句話的來歷，給人的感覺是古詩，但字面意思很好懂。

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我出生的時候，你已經老了。

她直覺就想到她和他，雖然他沒有老，但……好像就是他們。

他為什麼要叫她寫這個？

顧則笑看著他，他臉色未變，淡笑著說：「寫得真好。」

顧則笑放下筆，剛剛的好心情沒有了。她從自己的筆盒裡拿出一個小盒和一個精緻的小布包，盒子里是紅色的印泥，布包里是一方印章。

歐子輿疑惑不已，她這麼小就用印？摸了摸布包，是絲質的，估計是真正的絲綢。

顧則笑拿印蘸了印泥，在紙上蓋了一個章，然後把紙扔給他：「給你！」

歐子輿小心翼翼地拉到身前，怕未乾的墨跡散開，把字弄花了。左下角有一枚紅色的印章，是顧則笑三個字，十分有韻味。

他伸出手：「印給我看看。」

顧則笑瞪他一眼，一點不想給，動了動嘴，卻什麼都沒說就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