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寒冬

「約翰又發瘋了！」米遜再次躲進床底。

雖然現在是冬天，外面還下著雪，保暖是重要事項，但約翰竟然想給他穿衣服！

有毛病吧？本大爺跟你們地球人不一樣，是有毛的！

穿了衣服后他還怎麼舔毛，還有比讓貓無法舔毛更神經病的行為嗎？！

「好吧，看來又白買了。」約翰吃一塹長一智，沒有再趴地上搞東搞西，把兩條小魚乾放在床底附近，直接下樓鏟雪去。

「……這一次馬上就康復了？」米遜很快就鑽出床底，不單純是為了小魚乾，卧室地板冷也是一大原因。

快速啃完小魚乾，米遜小心翼翼地溜到一樓，確認約翰沒有別的異常舉動后，回到保暖貓窩——在下雪的第一天，約翰已經將它搬到壁爐前了。

聽著柴火偶爾發出的『噼啪』聲，米遜打了個哈欠，以讓自己最舒適的姿勢躺下：「唉，這種堪比冬眠的生活，實在是太墮落了……」

說是「墮落」，其實他往常也沒啥正經事可做，他可是一隻能夠穿越空間乃至次元的噬元獸，把到處亂竄、捉老鼠吃、捉鳥吃、捉魚吃、揍貓科動物、揍犬科動物這種事定義為「為生存而作出的努力」總有點缺乏說服力。

這也是他批判著自己的所作所為，卻沒有找到足夠的動機和動力將其結束的理由。

「唔？」才剛入睡沒多久，米遜突然驚醒過來，意識到不同於約翰的腳步聲快速靠近。

正當米遜打算竄出保暖貓窩、跳上牆壁上的貓爬架之時，來人已經快步跑過來，一把將其舉了起來：「米遜，你果然一到冬天就只知道睡覺！」

來人是伽娜塔，因為穿了不一樣的鞋子導致米遜沒聽出她的腳步聲。

米遜放鬆下來，沒好氣道：「幹嘛？你放在我肚子里的儲備糧半個月前就吃光了，你還是自己去搞吃的吧。」

「這件事之後再說，現在——」伽娜塔狡猾一笑，抱著米遜往外面跑。

「干、幹什麼？！」米遜連忙掙扎，但伽娜塔可不是約翰，沒這麼容易從其魔掌中掙脫。

「——走你！」跑出室外的伽娜塔把米遜往花園一丟。

米遜在空中一記受身，漂亮地落在積雪中，沒有讓自己狼狽地摔了一身雪……即便如此，雪地還是給他帶來不適，他能通過柔軟的肉墊感受到冰雪的寒冷，本能地提起腳抖了抖。

米遜豎起尾巴，惡狠狠地說道：「女人，你成功激怒我了……」

「維克先生，記得錄像。」伽娜塔回頭提醒道。

「……嗯。」約翰暗自腹誹年輕人寵愛貓咪的方式有虐貓嫌疑，但還是按照伽娜塔的請求，舉著手機進行錄像。

「臭蠕蟲！看招，貓神腿！」

「沒用沒用沒用！看我的降貓十八掌！」

附帶一提，該視頻在相關網站上點擊量還過得去，不過跟並非名貴貓種的米遜沒啥關係，主要還是靠伽娜塔的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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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伽娜塔的啟發下，約翰學會了打發時間的新方式：給米遜拍照片

可惜拍攝是一門高深的學問，約翰拍出來的照片乏善可陳，完全無法把貓咪的可愛之處反映出來。不過沒關係，與跟上潮流文化的伽娜塔不同，約翰這些照片是留給自己看的，能代表著一段段回憶就足夠了。

另外，還出現一件讓約翰忍不住露出笑容的事情：米遜晚上鑽被窩

大概是「壁爐+保暖貓窩」比不上「人體溫度+柔軟床墊」的組合，米遜選擇了更舒服的地方。約翰對此自無不可，大老粗也不太介意衛生問題，即便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給米遜洗澡了，就是有點擔心自己睡著睡著、一翻身把貓給壓死。

——因為有貓相伴，約翰並沒有以最凄涼的方式度過這個嚴寒的冬天。

時間來到春天，憋在家裡幾個月的米遜進入放飛自我狀態，天天都跑出去溜達，欺負社區里的貓貓狗狗，約翰的自行車載貓晨運因而暫時中止。

某天早上，約翰駕車前往超市購買生活用品，回程時順路在加油站加一缸油。

「不錯的車。」一個看著就不像正經人的小夥子前來搭話，「野馬BOSS429，它是70年的嗎？」

約翰只能應答：「69年的。」

小夥子若有深意地笑了笑：「漂亮的車子。」

「……謝謝。」約翰尬笑一聲，把加油槍放回去，回到自己的車子上。

小夥子敲了敲約翰的車子的引擎蓋，問道：「多少錢？」

「什麼？」約翰沒反應過來。

小夥子再次問道：「這輛車多少錢？」

「它是非賣品。」約翰收起笑容，發動引擎。

這輛車是海倫、米遜之後他最喜歡的東西，再說，他也不缺錢。

小夥子來到副駕駛座的窗戶旁，威脅道：「什麼東西都有一個價格，賤人。」

約翰一點都不慫，盯著小夥子回擊道：「……這個賤人沒有。」

「你這個混蛋以為自己是誰——」小夥子勃然色變，正當他想要發作之時，其兩名同伴恰巧從便利店出來，見此連忙加以制止。

城府較深的同伴輕輕拍了拍車頂，笑道：「祝你有一個愉快的日子，先生。」

「…………」約翰能看出對方不是善茬，但也沒有想太多，開車離開了加油站。

在約翰看來這只是雞毛蒜皮的口角，萍水相逢的他們一旦分開，就再也不會產生瓜葛。

嗯，絕大部分時候是這樣沒錯。

奈何這名小夥子不是普通的富二代，而是hei幫首領的兒子，無法無天慣了。

「晚上動手？」城府較深的同伴看著逐漸遠去的約翰的車子，問道。

小夥子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怒道：「越快越好！」

城府較深的同伴瞭然道：「開這種車的人一般都住在高檔住宅區，高檔住宅區白天上班時間反而比較安靜……我在附近有些朋友，可以幫忙打掩護。」

「嘿~有趣的事情來了~」輕佻同伴摩拳擦掌道。

小夥子的怒氣這才消散幾分，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等會兒我要把他那張嘴巴打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