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oi~！

『信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杜瑤死死盯著屏幕，難以置信地開口：

「他居然連我也敢拉黑？」

除了憤怒，杜瑤心中更多的是委屈和不解。

自己也沒做什麼啊，不就和平常一樣讓他送奶茶么，至於這樣甩臉色？

「瑤瑤，我送你回家吧，」鄭夢娟安慰道，「我早知道楊曙靠不住。」

杜瑤卻置氣般背上包，頭也不回地邁步：

「不用，沒他糾纏，我回家更舒心！」

看著閨蜜倔強的背影，鄭夢娟還是悄悄跟了上去。

……

另一邊，楊曙和劉國強進了理髮店。

理髮店老闆是個黃毛托尼，見是兩個鍋蓋頭中學生進來，立即笑臉相迎：

「先洗洗，頭髮上邊不動，兩邊推光是吧？」

「對，給我整的精神點，鬢角再刻個閃電！」劉國強笑著點頭，「給我好兄弟也弄個同款的。」

楊曙立馬婉拒：

「我不用了，怕遭雷劈，隨便剪個圓寸就可以。」

劉國強眉頭深皺，有種遭背叛的感覺：

「閃電不酷嗎？」

「非主流不適合我。」

2017年，非主流熱潮已經退去，但仍有殘留的小尾巴，楊曙和劉國強就是其中之一。

他怎麼都想不通，彼時對鍋蓋頭的執念從何而來，像發育不完全的朵拉，像殘缺的蘑菇力，究竟哪好看了？

劉國強嘆了口氣：

「無所謂，等下我要把你拍照發朋友圈，狠狠地嘲笑。」

店裡只有一名托尼老師，楊曙讓劉國強先剪，自己則在一旁搗鼓系統，準備挑一些認可度較高的勳章，通過點亮或升級，多累計本金囤比特幣。

可沒過多久，鄭夢娟就來電話了。

「什麼事？」

「別問了，快來金華橋幫忙，瑤瑤和一幫精神太妹發生矛盾了！

「快一點啊，她們人多，別讓瑤瑤受欺負了。」

楊曙聽后一臉幸災樂禍，並詢問大致經過，得出的結論是活該。

是杜瑤騎車走神，不小心蹭人家，雙方一齊摔倒了。

而雙方當事人一個自恃高傲，一個囂張憤憤，矛盾便僵持不上不下。

「你快啊，記得帶上劉國強！」

鄭夢娟叮囑一句，見精神太妹周圍人越來越多，就匆忙掛斷電話，著急打給下個人。

「oi~你搖的人呢？」

「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杜瑤倔強道。

「嘖嘖，道歉有用，還要警察作甚？」太妹抖著腿，明顯不是善茬。

杜瑤還沒出社會，面對這麼多人當然害怕，不由想起一個個網傳的惡性霸凌事件，讓她下意識抱住雙肩。

她明白，只要給予賠償就能解決問題，可內心卻十分抵觸。

因為楊曙那傢伙，今天受了不少氣，路上一直想這檔事才摔倒。

所以，杜瑤想證明不依靠任何人，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可若用服軟來解決矛盾，那豈不是說明沒有他陪著，自己連這點破事都處理不好？

難道真像侯曼說的那樣？

不可能的，他一定會回來。

這時，精神太妹不耐煩地逼近：

「oi~！到底怎麼解決，你倆搖的人呢？」

鄭夢娟看了眼杜瑤，故作鎮定道：

「沒關係瑤瑤，我給楊曙打過電話了，他和劉國強很快就到。」

「好。」

杜瑤頷首，心裡總算安穩了些，氣勢也足了，並決定原諒他今天的過錯。

可等了十五分鐘，楊曙還是沒出現。

杜瑤快急哭了，這麼長時間，從他家走去學校都夠了！

「我打電話問問他，怎麼還不來！」

電話撥通后，杜瑤當即開口質問，只是聲音略帶哽咽：

「你到底在幹嘛？」

「理髮。」

聞言，杜瑤怔怔地拿遠手機，看了眼號碼和備註，確定沒打錯……那是聽錯了？

於是，她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結果還是沒變：

「理髮，有事？」

「為什麼非得這個時候理髮，不是要來幫我嗎?！」

杜瑤顫聲大吼，紅了眼眶酸了鼻尖，胸腔上下起伏，委屈和淚水滿溢而出：

「你非要鬧成這樣嗎？這點考驗都堅持不住，我怎麼把未來託付給你？」

電話另一端的楊曙冷笑：

「杜瑤，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更不會有未來，你父母都沒有義務討好你，更何況其他人？」

「你住嘴，不要用平淡的語氣講如此冷漠的話，我不想聽！」杜瑤喘著粗氣，「這次就當我有錯，你先過來行嗎？」

楊曙有些想笑：

「你沒有意識到錯誤，只是知道自己要吃癟了，

「杜瑤，你讓我感到噁心。」

說完，楊曙反手掛斷加拉黑，欣賞著自己的新造型。

剪去遮眉的鍋蓋劉海后，整張臉才完全露出來，面部膚色健康，沒有皺紋，少油乾爽，五官端正深刻，給人清爽型帥哥的印象。

比起先前的朵拉造型，此刻的楊曙沒了非主流猥瑣氣，轉而替代的，是朝氣蓬勃的自信青年。

劉國強圍著楊曙繞圈，舉起手機反覆找角度，可就是拍不到一張丑照。

「不應該啊，這麼熊的髮型咋不醜呢？我尋思也沒開美顏啊，你就這麼上相？」

事實上不僅上相，還有點小帥。

於是，劉國強決定不發朋友圈了，好兄弟可以現實中比自己帥，但網路上不行。

「滿意不？」黃毛托尼笑道，「反正我很滿意，感覺技術又進步了。」

「那能免費嗎？」楊曙嬉皮笑臉的說。

「……」

托尼直接沉默了，尷尬的笑了笑，正當楊曙掃碼付款時，他卻瞬間激動起來：

「等下！可以免費，完全沒問題！」

「啊？」

楊曙和劉強國同時一頓，還有這種好事？

只見黃毛托尼搓著手，笑呵呵的解釋：

「情況是這樣，附近有好幾所中學，都抓髮型抓的嚴，但部分男生『視發如命』，寧願翻牆進校門也不剪短。

「所以我想……用你做宣傳，讓大家明白短髮不醜，寸頭很帥，多掙點錢嘛。

「只要你答應，你和朋友來剪髮全都免費！怎麼樣？」

楊曙嘴角微微勾起：

「當然可以，但……你確定是全部？」

「呃……我仔細想想，」托尼嗅到陰謀的氣味，「一次不能超過三位如何？」

萬一他叫來整個班，那我不得累成驢？

楊曙反正也不吃虧，直接答應了。

於是，托尼給他拍下幾張穿校服的半身照，說要列印成海報展示，並將此款髮型命名為「清爽學生頭」。

「這不就是圓寸嗎？」劉國強吐槽。

「圓寸所有理髮店都能剪，但清爽學生頭只有我一家，」托尼淡淡笑道，「這就叫包裝。」

「……」

劉國強盯著鏡子沉默一會，又重新坐下道：

「哥，給我也來一份清爽學生頭，跟他一個效果的。

「換個髮型等於換臉？我上我也行！」